一、跟随张光直先生的足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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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书的时候忘记是否注意到作者,但无论作者是谁,这本售价仅11元的小书我都会买的,它的书名叫《美术、神话与祭祀》。仅“祭祀”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我眼睛发直。
古代的宗教与政治紧密相连,有时候祭司本人就是族长和国王,假如你抓住了它的宗教特色,就等于抓住了当时社会的核心特色。所以,任何带有祭祀意味的古代图案和活动我都极其关注。
这本张先生自称最喜欢的专门写给社会读者的小书,是他一生中最喜欢的一本书籍,他的意思是,他的其他著作是学术著作,这本是普及本。但在我看来已经很“学术”了,内容也很对我口味。据说一本书是否学术,是看著作后面的引文注解做得是否详细。真是奇也怪哉,一本书籍是否有学术价值不是看是否有重大突破和思想价值,而是看注解,看来“买椟还珠”已经蔚然成风了。中国的第一圣贤学者孔子不知道自己的《论语》曾经是多么地难堪,因为他的学生当初在编《论语》时一个注解也没有,所以后人就不遗余力地注解了二千余年。当然,我无意向学术规范挑战,有注解我相信是必要的,一个是求信,另外也给读者求源带来了方便。张先生这样的学者大家自然也是不能忘却注解考据的必要,即便是写给社会的普通读者,还是在这本正文只有118页的小册子里抽出了22页用于排列出处注解。当然,一如一本伟大著作一样,前面会序上加序,又是20页。
但无论如何这确是张先生付出了许多心血的著作,所以他喜欢,我也看得很认真。我总不能埋怨一本写给普通人的著作过分“学术”化。我自己写杂文写习惯了,所以不喜欢有注解条目,即便需要“学术”我也杂文化了,里外透着我才是真正适合给普通读者写书的劲儿,怎么努力也“学术”不起来,多亏早记熟了邓小平同志的话: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都是好猫,这才给了我一些勇气。
我是大约两个月前才知道张先生大名的。在一本美洲历史的小册子里,作者提到了张先生的观点,我顿时来了精神:看来张先生是不排斥“全球同源”的,假如不能说他是同意的话。当时我已经走火入魔,谁辱骂我、阻止我都无法使我对“同源说”产生半点疑问。很少有人赞同我,偶然看到一个学者隐隐约约地不反对我的逻辑,所以特别感动。我上网一查,竟然这人还是美国院士,一下我就“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把张先生引为知音了。可惜黄泉遥迢,无法联系,在我开始对史前史发生兴趣之前张先生已驾鹤西去,不禁扼腕叹息一番。所以,这之后对于张先生的著作分外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