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牛何如?鸿鹄之愿亦未辍

牧牛何如?鸿鹄之愿亦未辍

?冬去春来,天气转暖,草长莺飞,最适合踏春,哎,这齐桓公要踏春,还得管仲先去开路,他去就去了,还带上冷霜,还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冷霜与管仲一起坐在马车里,从南门出去,“哎。”冷霜微微叹气,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听见了,“怎么了?太无聊吗?”

他关心的问道,“不会啊。”冷霜勉强的笑道,马车一路走着,冷霜也没有看到外面的景色,也不知道了哪里,却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似曾相识。

“停。”冷霜喊道,冷霜匆忙走下车,周围只有琴声回荡,却没见到弹琴的人,多美妙的琴声啊,在配上四周万物复苏,含苞待放的景象,

“霜儿,怎么了?”管仲一伙的问道,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冷霜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那日的琴声,至今还是没有忘记,

“没事,没事。”冷霜跌跌撞撞的回到车子里,伏羲琴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还真的能迷了人的心窍,让冷霜这让忘不了。

“霜儿,刚才的琴声,怎么了?”管仲握住冷霜的冰冷的手,

“奴婢没事,只是喜欢听这琴声罢了。”冷霜慢慢的抽回了手,马车里又寂静如死,不知多久,走过来了一个侍卫,说道:“禀相国,刚刚有个野夫,有句话带给相国。”

一个野夫,有何高论,冷霜也觉得好奇,“说。”管仲冷冷的说出一个字,“他说,‘浩浩乎白水’。”管仲皱着眉头,一脸茫然,不知所谓,而冷霜却轻声笑着。

“霜儿,你笑什么,莫不是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回过头问冷霜,冷霜笑着说道:“奴婢听说过一首小诗,名《白水》。”

他看着冷霜,等着听她说下去,冷霜喝杯茶,接着说道:“浩浩白水,鯈鯈之鱼,君来召我,我将安居!此人定是想入朝为官。”

管仲点了点头,对刚才的侍卫说道,“把他叫来。”不久就看见侍卫带着一个野夫过来了,那人短褐单衣,破笠赤足,但眉宇之间透着一丝不凡之气。

那人长揖不拜,管仲有些不悦,管仲先问道,“你是何人?”

“卫之野人也,姓宁名戚。”那位叫宁戚的人,亦是不卑不亢。

“来此何意?”管仲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慕相君礼贤下士,不惮跋涉至此,无由自达,为村中人牧牛。”他谈吐不凡,应该是有些才华的。

“本相来考考你。”不管他说得如何,管仲还是要考考他才心安。

“相爷,奴婢出去转转。”冷霜走的远些,那是国家大事,冷霜一个女子不方便听,也不能干预过多,而试探的话,冷霜更加不爱听。

“好吧,别走太远。”他也看出了冷霜是故意的,便也同意了。

“恭送夫人。”宁戚有礼貌的送冷霜,冷霜楞了一下,夫人?冷笑一下倒也礼貌的回礼。冷霜一直望着这边,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看管仲脸上神情的变化,就可以知道他对这个宁戚态度的转变,却见管仲仰天大笑,便知,这个宁戚是个人才,宁戚温文尔雅,宽容大度,心系天下,气质不凡,不会甘心做一个平凡的农夫的,他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管仲对他刮目相看。

冷霜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往回走,却听见管仲的连连感叹,“吾大军在后,不日当过此,吾写下书信,待日后呈与吾主。”

看来他要举荐宁戚,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多谢相国。”宁戚接过书简便告辞了,见他走了,

冷霜问道,“夷吾,这人可信吗?”对于路上偶然相遇的人,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我问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这样看来,是才华出众了。

“他应该是别有目的的吧。”冷霜疑惑的想着,这次相遇绝对不是巧合,应该是他特意安排的,“你啊,想这么多,多想想晚上想吃什么吧!”

说着,用手挂着她的鼻子,语气里有一丝宠溺,是冷霜管得太多了吗?确实,锋芒不能漏的太多,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脸冷霜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三天后,齐桓公也赶到了,身边还带着两个姬妾,浓妆艳裹,风华绝代,一早,管仲便去接驾了,独留冷霜一人在营帐里,容若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姑娘,奴婢给您梳妆吧,相爷让您好好打扮打扮。”

冷霜不说话,只是坐在桌前,任由容若摆弄,反正脸又不是自己的什么样子也不会关心,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而她连值得悦己的人都没有,打扮得再漂亮给谁看啊。

很快容若盘好了发髻,冷霜简单的望了一眼,冷霜的标准是脸上没有脏东西就好,别的不重要,容若打开首饰盒,比量着那些饰品好,容若问道:“姑娘,您说是这个金簪好看,还是蝴蝶步摇好看?”

冷霜只是那么看着,金子,太俗,冷霜并不喜欢,她甚至连首饰盒里的东西有哪些都不知道,随便挑了一样,“就这个吧。”木兰玉簪,金子和玉比起来,还是玉好一些,这玉,触手生温,应该是上品。

这时,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姑娘,相国请您过去。”“知道了。”冷霜淡淡的说着,瞧今天的架势,应该是要把冷霜,介绍给齐桓公,既然不是公务,那样的话,齐桓公的两个姬妾也在,

冷霜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衫,浅绿色的裙子,拿下容若刚才带上的那些饰品和珠花,只留下了一支玉簪,涂上些胭脂,简单,不出众,这样的打扮才会让人耳目一新,与众不同。

“姑娘,这不会失礼吧。”望着冷霜简单的打扮,怎么能和那两个妖媚的姬妾抗衡呢,冷霜却笑而不答,一处营帐,只见管仲站在马车前等着冷霜,亦如当初的那晚,冷霜淡淡的笑着,管仲的目光一直盯着冷霜,

冷霜走到他的面前,“走吧,让君上等久了就不好了。”他完全醉倒在冷霜的笑容里,而冷霜的心里却又阵阵的愧疚之情,他将冷霜垂在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笑声在她的耳边说道,“甚美。”

冷霜尴尬的笑着,在马车里,她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手帕,都被她揉皱了,管仲抓住她的手,问道,“霜儿,你怎么知道,我会带你去见君上?”

怎么会猜不到,她平时没有悉心打扮,他都没有在意,而今天却让容若仔细的给她打扮,肯定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物,而在齐国,也只有齐桓公值得他这么尊敬,“君上来了,谁会不知道?”冷霜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好的回答就是反问。

“聪明,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是在夸奖她吗,但这话也很好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无极之外复无极。”冷霜绝对不是拔尖的人,总会有人比她强,只是管仲现在没遇到罢了,她忍不住问道,

“如果相国遇到了一个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的女子,相国会不会把我忘了?”一双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正在等他的答案,管仲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会吗?”

“不会,有卿在侧,足矣。”冷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多么想她听到是否定的回答啊,但,心里还有小小的高兴,也不知为什么,“姑娘,我们到了。”

传来了容若的声音,了的心开始砰砰的跳着,毕竟要见的是个大人物,他要是一不高兴,杀了冷霜都是有可能的,“我们走吧。”

管仲走在前,冷霜紧紧地跟在后面,走进营帐里,正坐做着的男人很有威严,令人望而生畏,旁边搂着两个美姬。

“管仲见过君上。”管仲跪下行礼,冷霜见状也跪下,“奴婢见过君上。”

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严,“仲父请起,今日不必太过拘谨。”旁边的两个美妾却嘻嘻哈哈的笑着,“谢君上。”管仲拉着冷霜走到齐桓公的面前,“君上,这就是冷霜。”

“奴婢见过君上。”他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冷霜,让冷霜很不自在,但也不好说什么,却听见齐桓公的夸奖,“果真美的如花如月,倾国倾城,怪不得仲父一直想着你。”

“君上,谬赞了。”而一旁的美姬醋劲上来了,“什么啊,长得很一般吗,这样的女子在齐国到处可见。”她没好气的说道,齐桓公皱了下眉头,“你们都下去吧。”

他这句话是对两边的美姬说的,冷霜也不好辩驳,只好忍着,吃哑巴亏,等着新帐旧账会一起算的,“仲父,她们说的混话,不要放在心上。”

“哦,岂敢岂敢。”管仲也很客气,也不骄矜。

“冷霜。”齐桓公叫住冷霜,冷霜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他说道,“仲父说想请我同意纳你为妾,何如?”

冷霜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一般,他看向管仲。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弄得冷霜不知所措,“奴婢不敢,奴婢只愿呆在相国身边,不求名分。”

有了名分将来走也好走啊,“唉,冷姑娘谦虚了,仲父称姑娘是女中的才子,齐国的国宝,今日看来你担当的起。”

他还会夸人,真想不到啊,齐桓公接着说道,“仲父找到了一个好的红颜知己啊,冷霜还不谢恩。”冷霜没有办法,只好应允了,

“诺。”出了营帐,冷霜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人坐在马车里,相顾无言,只听见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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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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