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诞_景阳王抢婚,叶芾怒投罗网!(中)
赝品!
叶芾慌乱的在人群中窜着,天光还剩下最后一分,勉强挂在天边,像块布,遮着无垠黑暗。
“走,听说东街那边晚间庙会要开始了,去邂逅一个如花女郎啊!”
身旁年轻男人笑着道,叶芾亦步亦趋,跟着二人而去。
脑海中就知道念头,到了那儿,就能找到君子昀了。
“听说有人在那儿看到了景阳王,身边坐了个红衣服的新娘子。”
“不是吧?景阳王终于开窍了?”
“你这人敢这样埋汰当朝亲王,不想活命了?”
二人言语轻松,开着玩笑,叶芾疑惑地听着。
景阳王怎么不开窍了呢?
似乎是听到了叶芾的疑问,男人又说话了:“成天变着花样讨丞相的欢心,可总也得不到个回应,这么多年了,换谁受得了?”
叶芾歪着头:我有给回应啊。
余相顾让她走的时候,她悄悄选择了君子昀。
可这些,谁都不能知晓。
大概喜欢一个人,虽面上没什么反应,可那个过程,就如同洗心易髓了。
“景阳王以前的名声是不太好,弑杀又是个被废了的人,但现在多风光,说是当世第一人也不为过。都二十八九了,唉,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跟个八婆似的,也不知道瞎操心啥?”
“丞相和景阳王,平分秋色吧。”另一个人笑着道。
叶芾瞅了瞅二人,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离得很远。
叶芾伸手,忽然就碰到了一个人的脸,带着微暖。
“诶?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叶芾被突然的一吼慑了慑,噤声未语。
“算了算了。”旁边的一人劝着,“看他模样像是个世家孩子,跟仆从走散了吧。”
二人远去,眼前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映着光的红。
晚间庙会开始了。东街口新修了个百花庙,三进三出的环形廊院,脚下是脚下都是镂空的,引了禹江活水,冬暖夏凉,清新宜人。
从外头看,百花庙像个三层套叠的大亭子,人里三圈外三圈地,熙熙攘攘灯火点缀,到处是人间辉煌模样。
叶芾就在外头找了个台阶,席地而坐,注视着百花庙,眼里的波动,似乎将整个天地都囊括进去,但细看,却是无神无影。
“砰!”瓷碗摔碎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脆。
碎掉的瓷片滚到了叶芾脚边。
“哐当!”
“哐!”
……
摔碎声不绝于耳,渐渐杂乱起来。
是酒楼的人在偏院里。
“店家,你这干嘛呢,上好的瓷碗瓷瓶给砸了作甚?”
“唉,眼拙,进了一批赝品,今儿个被个客人指正,不摔了示众,我这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赝品?”
众人嘀嘀咕咕,渐渐凑近,叶芾悄悄挪了身子,隐入黑暗。
“这些都很好看啊,摔了真的可惜了。”
“这没法。”许是摔出脾气和坚韧了,先前还懊悔心疼的店家骄傲着道,“宁愿要正品的粗茶碗,也不要赝品一株串。假的就是假的,用着渗人。”
“哈哈哈,你这店家着实有趣,需不需要大家伙帮忙啊?”
“来来来,一起摔,尽兴得很!”
偏院传来人的欢笑声和哐当的瓷器碎裂声。
看,这世间多执着,又多荒谬!
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将毁灭当做玩乐。
也许有一天大家知晓了我的身份,也会如此同仇敌忾,将我挫骨扬灰,毁尸灭迹。
再有用的假货,都用着渗人……
“武陵!”
是陆祎和秦岁。很久没见到二人了。
见到叶芾陆祎似乎很高兴,眼眶瞬间湿了,急冲冲走过来挽住叶芾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叹了口气,“武陵没事就好。在府上去寻你,他们说你出来赴宴了,到了云水间又扑了空,有人说在东街口看到了丞相。”
陆祎秦岁二人一路寻来,看到百花庙时一阵欣喜:“武陵离京多年,一定没来这庙会逛过!”
秦岁神色鄙夷:“我也没逛过好吧,不引老子看看景?”
陆祎一掌打偏秦岁的头:“去去去!”
“武陵,走!”陆祎欢喜地拉着叶芾手臂,仿佛方面那般。
陆祎十八岁那年,叶芾领他认熟相府,认熟京城、太学的路。
科考那年,叶芾送他进考场。
而今,小孩儿比她高很多了。
“陆祎,开春之后朝廷打算派你到礼部,担任使节。”
秦岁闻言勾唇笑了笑。
陆祎却是僵了脸上笑意:“嗯,我知道了。”
叶芾蹭了蹭鞋边的泥:“我不想进去,就在外头走走吧。”
“怎么了?”
秦岁甩了甩宽大的袖袍,一副明了的样子:“刚才来的路上不是听说了景阳王跟一个身着喜服的新娘子在百花庙上吗?”
“武陵你……”
叶芾扫了眼那边的灯火辉煌,淡笑着:“陆祎,有句话我当讲明。
无论我是不是余武陵,是不是丞相,我喜欢的人,都是君子昀。”
陆祎听着,愣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一颗心如坠冰窟。
“陆祎,我想一个人逛逛,你和秦岁一道去吧。”
说着,叶芾拎了花灯,提步往百花庙走去。
待陆祎回过神来,泪眼朦胧中,叶芾正踏步在拱桥上,似扑火般,去往阑珊那畔。
“秦岁,你说我到底输在哪里?”
“没人让你输。也没人让你赢。”
陆祎笑着摇了摇头:“与我无关,对吧。”
秦岁瞥了眼丧里丧气的陆祎,认命的揽过人手:“走,旁边就是酒楼,今晚管够!”
那厢,叶芾狠下心拒绝了陆祎后,一股脑走上了百花庙,置身一片五光十色里,入目琳琅,心却彷徨。
脚不受控制地往中心走去,那需要环绕第一层,上第二平台,再走完它,上第三平台。
一般平民百姓都会在第一平台聚集。
三层,一层比一层高一尺,从上往下或从下往上都能观赏全景。
叶芾盯着中心,步子不紧不慢而去。
身旁的喧闹渐渐隔绝,耳边有潺潺流水,是脚底的活水荡漾。
第二层,少了人群,多了花灯的本色,冷光映着波光,粼粼生姿,带了清商般的古韵。
二层的尽头,一黑影倚立,叶芾眯了眯眼,是池鱼。
池鱼在,那他一定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