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真相大白

第八十二章 真相大白

看守弟子见月无殇逃出石牢,一时便顾不得那黑衣人,纷纷拔刀围着月无殇一冲而上。

月无殇轻身跃起避开,手中血气流转打向刀身,而后双手向高空一挥,那些刀刃便齐齐从众人手中脱落飞上云霄。

众弟子见势,连忙催动光阵。顷刻间,数十道光阵齐发,将石牢禁地照应的如白昼一般,将周围的事物照的一清二楚,唯独不见了月无殇。

就在众人寻找月无殇的身影时,只见一张张符篆凭空出现贴到光阵之上。暗红的血痕自符篆向下流淌开来,片刻便浸红了光阵。紧接着,在一阵连续清脆的崩裂破碎声过后,光阵尽散,石牢禁地复又暗淡下去。崂山弟子尚未适应这陡然的黑暗,便已经人仰马翻歪倒在地。

沈云裳站的稍远一些,将方才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月无殇此时已经走到了黑衣人身前,蹲下身,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鬼百枯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月无殇凝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好徒儿,我是你师父呀!”说完狂笑两声,手中忽地白光流转,猛的打向月无殇。月无殇亦是血气加身,身后黑雾浮涌,起掌相迎。

崂山弟子及其余仙门的人听到钟声陆续赶来,却见院中一片狼藉,众弟子东倒西歪躺了一地,而眼前,鬼百枯与月无殇两个人打斗在了一起。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妤姬一贯的嘲讽语气笑道:“这么快就自相残杀了吗?”

水衍疑惑道:“这师徒俩在搞什么名堂?”

石旌开也并无阻拦的意思,对弟子吩咐道:“且静观其变,待其两败俱伤,便将他二人一举拿下!”

白詹海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月无殇。鬼百枯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只是这月无殇,年纪轻轻,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想来修为亦是不简单。

石冉对着身旁的弟子呵道:“还愣着干什么,将月无殇拿下!”

众弟闻言,看看石冉,又看看石旌开,为难道:“公子,可是掌门说......”

石冉道:“按我的话做,拿下月无殇!”

众人不敢违背,闻言皆围攻上去。刀斩的刀斩,放光阵的放光阵。假的鬼百枯尚未制服,此时又涌来众多仙门弟子,虽修为不济,奈何人数众多。

月无殇此刻分身乏术,倒是真有些应对不暇。

沈云裳见势,赤月召出,刚欲前去相助,便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狂放笑声破天传来,大喊道:“我当崂山今时今日如何威武,不想竟还是靠着人多欺负人少。几十年了,当真毫无长进啊!”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道黑影,闪至阵中。

众人皆疑惑着,便见又一个鬼百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他面露笑容神采奕奕,非但不惧,反倒兴奋不已。

鬼百枯闪身凑到月无殇身后,拍拍月无殇的肩头,笑声说道:“无殇徒儿,小的交给为师,那老的留给你。”

“是。”月无殇说完,便直直冲向那个冒牌货,说道:“到了此刻,还要再继续演戏吗?”说完便伸手去撕冒牌货的脸。

那人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险险躲过,转身想逃,此刻哪里还逃得了?

鬼百枯胡乱夺下一名崂山弟子的刀甩手丢给月无殇,神气道:“好好教导一下崂山这帮不成器的小子们!”

月无殇接过刀,将血气弥漫刀身之上,雪白刀身霎时间一片赤红。紧接着,一套崂山刀法舞的出神入化,一个个黑色月牙般的刀影向那人飞舞而去。刀光快而犀利,杀的那冒牌货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顿时周身雪花飞溅,最后一口鲜血吐出,倒地昏死过去。

水衍看向石旌开,疑惑的问道:“他刚刚使的,可是崂山刀法?”

妤姬大笑着讽刺道:“崂山刀法竟有如此威力,我今日当真开了眼界。不过这等威力竟是一个旁人少年使出,真是可笑,崂山当真是后继无人了。”

石旌开一脸阴沉,无语反驳,只一双拳头暗自紧攥着咯吱作响。

白詹海问向身旁的玄青子道:“怎会有两个鬼百枯?”

玄青子说道:“崂山关押的鬼百枯,是假的。”

禁院之中,鬼百枯与崂山弟子尚在周旋,一路闪闪躲躲,让人看得见却砍不到,溜的一种弟子丑态百出、滑稽可笑。鬼百枯却时不时嬉笑两声,嘲讽几句,不亦乐乎。

月无殇解决了冒牌货,本欲返身相救,见此情景,倒是立在一旁,怡然观战。

忽而,暗夜之中,一道长鞭甩的震天响,妤姬的身影随声而至:“戏弄一群不成器的石头有何意思?今日我便来领教一下你的鬼神之力!”妤姬话音未落,人已闪至鬼百枯面前,喝退崂山众弟子,怒视着鬼百枯。

鬼百枯此时收起嬉笑的嘴脸,身姿梃立一脸惬意,摆出几分仙门名士的姿态,泰然道:“老鬼我从不打女人。”

妤姬道:“少废话!”

鬼百枯闻言,便闪身上前,调侃道:“当然,你嘛,算不得女人。”

妤姬闻言,手掌长鞭攥的滋滋作响,手中白光流转,挥鞭而上。

鬼百枯翻身后跃连忙闪开。那长鞭如蛇一般窜动而来,道道寒光绕着鬼百枯周身闪烁。鬼百枯身影迅疾,一边闪还一边揶揄道:“啧啧,二十年不见,你除了更老一点更丑一点之外,修为还是不够看,杀来杀去就是这么几招,腻不腻啊?”

“死玄尘,休要张狂!”妤姬收鞭,手中白光散落,空气中一阵魅香飘过。

月无殇闻香,眼眸忽而一闪,当即飞身上前欲去帮援。

不料一阵刀光突现,飞落身前直直插在地上,挡住去路。

石旌开负手从天而降,雕塑一般,威严立于刀柄之上,肃然道:“小子,老夫特来领教你的崂山刀法!”说完轻身飞起跃上半空,插在地上的大刀开山,抖动几下,噌的一声破土而出。

石旌开手握开山俯身冲下,横劈下来。月无殇见他气势汹汹,心知此战无可避免,亦不怯退,当即踢起身侧那柄短刀,挥刀相迎。

石旌开刀法精准刀痕深重,刀气所过之处,石碎土崩,大有开山劈石之势。月无殇刀力浑厚刀锋诡谲,刀刃所及之处,地陷山倾,全然毁天灭地之威。

沈云裳见势,离开石牢,走到玄青子身后说道:“师父,石掌门贵为一宗之首,却去欺负一个小辈,很失风度。”

玄青子解释道:“他非崂山弟子,却使得崂山刀法。偷师窃艺,可是大忌。”

沈云裳问道:“那石掌门会如何处置?”

玄青子道:“轻者散去修为,重者废其筋骨。”

沈云裳说道:“可看眼下,两人不相上下,我看月无殇未必会输呀?”

玄青子点了点头,却说道:“输了也许更好。若是赢了,伤及石掌门,崂山又岂会善罢甘休?若崂山追究起来,那些依附崂山的众多旁支派别亦不会袖手旁观。”

沈云裳心下猛地一惊。心道:此时赢也不是输也不是,石掌门本就打算除去前辈和无殇,眼下正是好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不及多想,沈云裳召出赤月凌空飞起,一道光阵打出,阻断二人打斗。

二人闪身避开,分落两边。

沈云裳跑到月无殇身侧,劝道:“不要再打了,带着前辈先走!”

石旌开道:“我崂山岂是他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之地!”

沈云裳说道:“石掌门,既然事情是有人顶替鬼百枯之名所为,自然与他二人无关。”

石旌开道:“他偷学我崂山刀法,我自当抓他回去处置。”

沈云裳道:“崂山刀法并不难,看过便会,何用偷学?”

“仙门小辈竟敢在此大言不惭,今日老夫便代玄青子教导教导你这蓬山小徒。”石旌开起手挥刀,月无殇当即一手拉过沈云裳护在身后,石旌开的刀法浑厚,绝非沈云裳的修为所能承受。

然而石旌开这一刀却没有砍下来。

石旌开的刀被白詹海的长剑拦下!

石旌开不解的问道:“白师伯,你这是做什么?”

白詹海说道:“此人不可杀!还望石掌门就此收刀止战。”

“蓬山、云山都要护着这个小子,他究竟是何来历?”石旌开并未收刀,转而与白詹海缠斗起来。

“一个小辈而已,何以惊得石掌门如此动怒!”白詹海手下也丝毫不让。

云山仙门久居海上,尤善御水之术。此时虽身处崂山土石之地无水可御,但白詹海的长剑蛟龙也不是浪得虚名。

月无殇疑惑:“他为何......”

沈云裳猜想道:“崂山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但凡是个正义的,都是看不过去的吧!”

二人见面尚来不及多说,远处的鬼百枯又大呼小叫起来:“云裳丫头好生偏心,怎得只知救无殇徒儿却不来救我?”

二人转头看去,鬼百枯一人与数十崂山弟子缠斗在一起,那崂山弟子此时竟然如木石一般前仆后继,不畏伤痛。鬼百枯却并没有真的出手重伤。只是那香气不消,迷惑操控众人,鬼百枯被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鬼百枯一边应付一边嚷道:“堂堂一山掌门,自己躲躲藏藏,却让小辈出来送死,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妤姬此时仿佛消失了一般,不现身亦不作声。

鬼百枯继续喊道:“虞山丑婆娘,有本事出来一决胜负!”

沈云裳问向月无殇道:“我看前辈好像很开心啊,我们要去帮忙吗?”

不待月无殇答话,只见一道光阵从天而降,破了妤姬的香气,妤姬身形顿显。

玄青子白衣飘逸,踏剑而落。

玄青子对妤姬说道:“御术,乃御物之道。用以操控他人实属不妥。”

妤姬怒道:“哼,天下谁人不知你玄青子素来护短。你不过是想袒护于他,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何须诸多借口!”手中长鞭甩出,冲向玄青子而来。

玄青子又岂会惧惮她手中长鞭!

鬼百枯见玄青子前来相助心中大喜,对着妤姬调侃道:“你这个女人刚刚还缠着我,此刻见了我师兄就立即缠上我师兄,你怎能如此三心两意,水性杨花?你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你......”

妤姬手中长鞭不停,气愤道:“死玄尘,休要胡言乱语坏我清誉!

崂山众弟子恢复神智后,见到眼前的情景都惊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山掌门缠斗蓬山玄青子,自家掌门对战云山白詹海,不是要斩杀鬼百枯和月无殇嘛?此刻这二人却是闲在一旁无人理会!

现下只剩祁山掌门水衍一人未参与到这番混乱之中。

祁山有掌门坐镇,众弟子倒是规矩。可其余几门弟子就不淡定了,或持鞭在手,或御剑在侧,神色警觉,大有随时放手一战的姿态。

水衍安抚道:“众家弟子且听我一句,稍安勿躁,切莫动手。待我去劝解一番。”说完,又转身对自家弟子叮嘱道:“若是众家弟子当真动起手来,云山弟子不得插手。”

水墨方才看月无殇出手,看的饶有兴致,闻声应道:“爹爹放心,我等自当退避旁观。我只对那个月无殇感兴趣。”

水衍严肃道:“此处非祁山自家,你休要胡闹。我们尚不知那少年是何来历,与蓬山、云山又有何关系,你莫要打他主意。我去去便回。”

水衍说完,飞身而出,落于院中,劝解道:“几位快请住手。有话好说,同为仙门手足,切莫伤了和气。”见几人没有收手的意思,复又说道:“几位偶有切磋倒也无妨。若是门中弟子也切磋起来,年少小辈们手下无个轻重,今日斩鬼祭岂非要变成仙门手足相残了?”

四人闻言,片刻后,终于停手了。

方才看几大掌门打的混乱不已,鬼百枯正暗自高兴,本想逮个空挡溜走,不想几人罢手不打了,这便没意思了。

鬼百枯道:“你们有话慢慢说,无殇徒儿,我们走!”

石旌开阻拦道:“且慢!既然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待将事情说清,再走不迟。”石旌开一个手势,崂山弟子会意,当即持刀将二人围上。

鬼百枯嘿嘿一笑,一口应道:“好,还望石掌门查清事实,还我老鬼一个清白!”

石旌开说道:“那便请诸位随我去往前堂。”

鬼百枯道:“不必麻烦,我们就在这说。”而后,又对崂山弟子吩咐道:“还不将那尸体抬过来!”

众人闻言却无人敢动。

鬼百枯看了看石旌开。石旌开迟疑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弟子中方有人去办。

那人披头散发,衣杉破碎,已是奄奄一息。

鬼百枯围着尸体转了几转,一手撕下他脸上的假面皮,待看清那人真容,众人皆惊。

石旌开脱口喊出:“王翦师兄?”

水衍道:“怎么石掌门竟认得此人?”

阿珍看到此人,更是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对着那人一阵痛打,边打边哭诉道:“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阿珍一介残魂,一番扑打也只是空有样子罢了。

石旌开问向阿珍道:“你是何人?”

阿珍指着王翦哭诉道:“我便是五年前被这人杀害的冤魂。我们无故被他抓到这里,就是他,杀了我们三十几个无辜姑娘!”

在场众人皆惊然道:“什么?竟然是他?”

崂山掌门见势不语,吩咐道:“他伤势严重,必须先行救治,否则随时性命不保。”

鬼百枯闻言,附和道:“要救便赶紧救,不然他死了,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石冉闻言,忽然上前,伸手在这人脖颈上按了按,而后吩咐道:“速将将此人抬去后殿医治。”

这人却忽然一声痛叫,周身抽搐,而后一阵阵黑雾自体内窜出,挣扎片刻便当场毙命。尸身化作一滩血水,而后蒸腾消散殆尽。血水之中,一颗乌黑的珠子滚落出来。

鬼百枯上前拾起珠子,示于众人,问道:“众位皆是仙门之人,想来对此物并不陌生吧?”

玄青子看了一眼那珠子,淡然道:“仙家修习,灵力所结之丹为白色,而这黑色,便是食魂所结之丹。”

鬼百枯笑道:“不错。是以暗中杀人取魂偷练禁术的,可不是我老鬼,正是此人!”

水衍问道:“石掌门,他到底是何人?”

石旌开道:“此人与我同年上崂山,曾一同修习,后来被同门发现他偷偷采集阴魂饲养厉鬼,而被师父废去修为驱出师门。后来听闻他自立门户,已改过自新。怎么会是他?”

妤姬眼神扫了一眼鬼百枯,挖苦道:“必定是听闻有人修习外道而得大成,便歹心不死,铤而走险。”

鬼百枯闻言,挑眉看看妤姬,说道:“他自身心术不正,非要怪罪术法害人,好没道理!”

玄青子看着石旌开说道:“此人在石牢中,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此刻又是人证物证俱在。他即是崂山之人,石掌门自行处置便是。”

石旌开道:“此等罪大恶极不思悔改之人,定不容于世。现下此人已死,虽罪不及家人,只是他门中弟子需盘查一番。无辜者遣散,偷习外道者散去修为。”

妤姬瞟了一眼众人,冷哼一声:“石掌门大费周章的请我们过来,就是解决一件门中小事。呵,我还以为有什么惊世之举,当真是白白浪费时间。”

鬼百枯见这是个溜走的好机会,便说道:“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我老鬼就此告辞。”

石旌开呵道:“站住!”

鬼百枯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事?”

石旌开道:“你徒儿那一身崂山刀法需尽数散去,方可离开!”

鬼百枯道:“你个石头脑袋,我徒儿刀法又不是你教的,你说散就散啊?”

石旌开强硬道:“正因为不是本座所教,所以才要散去。”

鬼百枯狡辩道:“谁说那是你崂山刀法?你崂山有谁能使出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法?那分明是我闲暇时自创的......葬魂刀法!”

石旌开才不吃他这一套,指责道:“你休要狡辩!”

白詹海说道:“石掌门息怒,且听我一言。他徒儿所使的刀法看似崂山刀法,实则不然。徒有其形而无其效力,只是相似罢了。”

水衍道:“确是如此。且招式易学,心法难得。崂山之上可有心法失窃?”

妤姬道:“笑话,心法又不会写在脸上。”

鬼百枯闻言,问向妤姬道:“我还自创了一套葬魂鞭法,要不要我耍给你看看?”

“你!”妤姬素来知晓玄尘确有惊世之才,此话未必是弄虚作假。恐其真的创了什么鞭法,打了自家颜面。是以便不再多言。

石旌开见云山、蓬山皆有袒护鬼百枯之意,祁山又看似中立实则是想大事化小。虞山处处与人敌对,此刻偏向自己,转脸便亦倒戈相向也是常态。

石旌开思虑再三,权衡利弊,最后说道:“崂山之上却无心法失窃。既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你二人可随时离去,崂山弟子定不为难。”

“你这石头疙瘩终于开窍了一回,幸哉幸哉!”鬼百枯说完扬声大笑起来。

玄青子制止道:“不得无礼。”

鬼百枯闻言,一手掩住嘴,止了笑声,规矩立在一旁。

玄青子对石旌开说道:“既然事已澄清,我等便不再打扰,明日一早便启程回蓬山。”

石旌开道:“玄青子师兄保重,下月天机道长百岁寿诞,石某定当亲自登山贺寿。”

众人又客套一番,而后各自散去。

崂山,湖心塘底。

王翦残魂游于半空,怒视着石冉问道:“公子为何害我?!”

石冉反问道:“你的身份已被众人识破,若不杀了你,你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吗?”

王翦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狠毒!”

石冉道:“王翦师叔此言差矣。若我狠毒,便会将你王家一门斩草除根。你如今已死,我一无鬼神之力,二无万千魂魄,使不出那还魂复生,师叔走好!”

石冉一面轻飘飘的说着,一面仔细小心的在修剪一盆花草。

王翦忽而跪下,求道:“公子忘了吗,还有祁山的千年冰莲!其藕如白玉,莲如荧月,形似人身。听闻若取得冰莲,亦可托魂转生。若我得转生,定当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冉不以为然道:“你苦练五年,依旧参不透鬼神之力的奥秘。枉费我设计如此计划,但你却是抓不住老的,又打不过小的。此番事情失败,更是让父亲在众仙门面前颜面扫地。此次斩鬼祭是我一力促成,只怕父亲对我也起了疑心。你如此办事不力,我留你何用?”

石冉话音未落,便趁其不备放出一个斩鬼杀,罩住王翦。光阵中,白光流转,寒光飞舞,王翦的残魂被困在其中,瞬间就被扫的七零八落,如萤火般分离消散,直至碾磨殆尽。

石冉抬手挥了挥衣袖,好似驱散眼前尘烟一般,而后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竟是供奉着牌位。

石冉伸手,抚着牌上的字,眼神温柔凄楚,那牌位之上赫然刻着:爱妻傅雅之灵位。

石冉将那盆花草摆在牌位旁边,看着牌位上的名字,柔声说道:“小雅,这是你喜欢的花,送给你。”说完,便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静默不语。

等了片刻,看着那牌位上的字,低声问道:“小雅,你难道不想回到我身边吗?”

话音刚落,一道绿光自柜中飘出,是傅雅的魂魄。

傅雅立于石冉身后,轻声唤道:“冉哥哥。”

石冉听到她的声音,喜极而泣,开心道:“小雅,你终于肯见我了!”

傅雅走到他身前,抬手为他试泪,当手臂穿过他脸颊时,他的眼泪却更加汹涌,如断线的珠子,傅雅见他如此亦伤心道:“冉哥哥,你对小雅的一片真心,小雅今生无以为报。只求哥哥莫在为我伤心。还魂复生之术杀孽深重,我不愿你为我伤及无辜。且梦姑娘待你真心一片,哥哥当好生珍惜。冉哥哥,放我往生去吧,若是有缘,来世我们定会再见的。”

石冉止住眼泪,想要抱一抱傅雅,却隔着她的身子抱了个空,石冉哀叹一声,那眼泪就又要留下来。

石冉看着傅雅,柔声说道:“小雅,你不要误会。她不过是你的容器,我从没有爱过她,在我心里只有你。我已经等了五年,只要再等上一段时日,不会太久,我便可将你救回来,你再耐心等等。”

傅雅劝解道:“小雅身死与哥哥无关,哥哥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再沉迷此道。邪魔外道伤身损心,我不想哥哥为了我而受到任何的危险与伤害。哥哥,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为何执意如此呢?”

“若非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也不会......”石冉说道此处,哽咽起来.

傅雅闻言,泪眼说道:“冉哥哥失去我痛心如此,可曾想过,旁人失去所爱,同样是伤心断肠?生死有命,不是你我可以逆转的,哥哥听我一句劝,放下我吧。”

石冉听到这一句放下,眼泪便又止不住,固执道:“我不要!我不想放下你,我也放不下你。小雅,鬼神之力我已找到。此次虽然没有成功,全怪王翦那个老东西无用!若非他失手,我必定已经将月无殇捉拿。但我保证,下次,我定不会再失败。”

傅雅闻言,看着石冉几近疯魔的神情,沉默不语。而后一阵青烟,袅然返回柜中。柜门随即啪的一声关上。

石冉对着紧闭的柜门,坚定道:“小雅,你一定要等我啊。”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斩鬼之云月行记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斩鬼之云月行记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十二章 真相大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