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遇良人
不久一个着白衣的女子端庄地走了进来。
那人便是袁言,他俩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才几日不见袁言,袁言脸色泛白,多了些许的憔悴,脸上经常挂着的微笑但今天却目无表情,眼神迷离。
谭虚舟抢先开口:“皇后,不知您把我们二人叫来所谓何事?莫不是皇上的死有什么蹊跷?”
袁言点了点头,僵硬地说:“我觉得这件事是莲艾姬那个贱人所为,今日劳烦二位过来正是我想请二位帮我一个忙。
郑凌若笑着说:“这么说,莲艾姬弑君?”
袁言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她野心勃勃,不知今后会不会来陷害我。”
郑凌若坚定地:“您尽管说吧!无论是什么我和虚舟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谭虚舟听到从郑凌若口中说出的“虚舟”二字觉得有些恶心。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是旁边有砖的话,他不介意给袁言表演一下郑凌若失传已久的“铁头功”。
袁言的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晟儿和君含就交给你们了……莲艾姬既然敢弑君,那她早晚便会伤害我这两个儿子,所以我希望你们把能把他俩接出宫去。”
谭虚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带孩子嘛!小事一桩!想当年他13岁的时候就带过,不存在的!
他笑着一口就答应了,袁言听到谭虚舟如此爽快,便也松了一口气。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木门,袁言却一脸地波澜不惊。
她平静地说:“可能是新来的打杂的毛手毛脚地又做错什么事了。”
他俩便放下了心,皇后都不慌,那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郑凌若强颜欢笑地说道:“那我接哪位贵客呢?”
袁言说:“晟儿吧,你经常住在这里,永宁将军是在塞外,常不在这里,再说晟儿还要治病还要当皇帝。”
他点了点头,他有一点口是心非,他根本不想要一个傻子来耽误他的时间,但是又不好推辞。
如果他推辞了别人还以为他只会攀高枝,看不起没权势的。所以只好忍痛答应了。
正午,沈晟正在熟睡,打着呼噜,突然门被谁踹开了,他自然就被惊醒了,一个下人抱着手,说:“殿下,皇后有请”。
他气愤地骂着那个毛手毛脚的将士
“你是想吓死我吗?不知道轻点啊!怎么做事的!”
那人低下头,表示知错。
沈晟烦躁地随便套了几件衣物反正自己也是个傻子,穿成这样还不被人怀疑。
他懒懒散散地便去了袁言的殿里,进门后他仍然要继续扮着傻子,装出一脸迷离地样子。
还要装出除了袁言他还认识“一点”,其他人他压根不认识的样子。
突然他看到了郑凌若,他眼睛瞪的大了些。
心想:不会这么巧吧?是大典那天那个耍酒疯的人,自己还坑过他。
郑凌若见他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袁言说:“晟儿,他是逢山王——郑凌若,这宫中人心惶惶的,实在是不安全,你跟他学习些东西,你在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先暂时不要回宫,好吗?”
沈晟说:“嗯。”他心里1万个不想去,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的接纳了。
说完,郑凌若便让下人给他收拾好东西,收拾好后,他给袁言行了礼之后,他俩便离开了。
沈晟一脸的不舍,心里直嫌弃郑凌若那个糟老头。
只剩下谭虚舟一人在殿里等着,等了一个时辰,仍然不见沈君含的人影,谭虚舟说道:“君含殿下……”
袁言点了点头,他说:“那不如……”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个婢女匆匆跑来,在外面气喘吁吁地叫道:“皇后……皇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君含殿下在门外听到。您要把他送出宫去就躲在符离殿里不肯出来。”
袁言有些尴尬,说:“不知永宁将军有没有时间在等一小会,我叫君含出来。”
谭虚舟拦下了她,笑着说:“我亲自去叫吧。”
袁言点了点头,谭虚舟便退了下去。
袁言眼里露出浓浓的爱意,如浓雾一般散不去。
他来到符离殿门前,敲了敲门,捏着嗓子叫道:“君含,君含快出来!额娘,不送你出宫了。”
乍一听好像还真的是袁言在叫他呢。
沈君含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当时听到不送他出宫了,他便忙去给“母亲”开门。
一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谭虚舟带着笑容的脸庞。
他大失所望,翻了翻白眼,正想把门关上,谭虚舟却眼疾手快地抢先他一步,将手臂放在门中间卡着。
沈君含有些怒意,说道:“把你的手臂伸回去,不然后果自负。”
脸上被憋得通红,他两眼发红,透着阵阵凶光,像被惹急的小狗。
沈君含应该庆幸的是谭虚舟没有像在京洲之战中一样,不然他的门怕是早不在了。
京洲之战里一名城主因为贪生怕死而当了个缩头王八,在房子里躲着,谁叫也不开。
而城里谭虚舟和他的军队又不熟悉,所以非常需要那个城主。
那城主死活不开,他们软硬兼施了也没用,那门是高等货,谁都不敢弄坏。
胡人已经打到了镇上了,火都烧到眉毛了,他仍然闭门不出。
谭虚舟有些不耐烦,便找了一些比较大的石头向那几扇门掷去。
不久便砸开了一个窟窿,他一脚踹开,吓得那个城主都尿裤子了。
这便是他的光辉事迹。
之后,他清晰地看到沈君含脸上还有泪痕,他调侃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在房间内独自哭泣呢?娇滴滴的像小娘子似的。”
沈君含顿时脸很红,他气愤地说:“你懂什么?你父母难道没有教过你要有礼仪吗?这一上来就扮别人母亲,真是没礼数。”
他仍然有些尴尬,继续说道:“这不是没办法嘛!不然我……我才不当母的呢,我堂堂七尺男儿。”
沈君含想来好像还有些道理,便索性打开了门,坐在书桌前,对他说:“听额娘说你要教我一些东西,你会教我什么?”
谭虚舟走进屋内,杵在书桌前,笑着点了点头,说:“把你训练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沈君含调侃地笑道:“哈哈哈,亏你还是个将军,瞧你那细皮嫩肉的,出去说你是个将军,别人都不信,小身板儿,军营怎么招人的?”
谭虚舟继续接茬儿说:“其实啊,我还是个王爷,只要给那些高级将领,一人送一点儿黄金,他们定能保你在军营里做个大官儿,比好好考核还容易。”
沈君含说:“我总有一天会将你们这种滥竽充数的人抓起来,我要凭自己的力气当将军。”
谭虚舟连忙摆了摆手,说:“诶,我说笑的啊,我才没有滥竽充数呢!”
“而且你是皇上,怎么能委身当个将军呢?只是你呀,还没经历过战争,没见过战场上的绝情,没见过塞外的大漠恶劣天气,没见过用自己血肉之躯来抵挡敌人的马蹄,而他们只是为了能保护自己的国家和家人。”
沈君含有些失落,说道:“为什么我的命运一开始就安排好了?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一生就被囚禁在高城里,没有自由,无法逃脱。”
谭虚舟笑了,:“无法逃脱?哈哈哈,那你哥哥是怎么回事呢?”
沈君含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什么怎么回事?”
谭虚舟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就接你出宫,走吧。”
说了这么多但沈君含竟仍然没有想要跟他走,他低着头,念念道:“我也只想保护亲人……我不想走,因为……一走恐怕就阴阳两相隔了……所以……你走吧”
谭虚舟眯着眼,阴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不跟我走了?”
沈君含小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谭虚舟笑容渐渐定格,说:“我忍!我要忍不住了!”
他突然冲到沈君含的后面,瞄准脖子,便用力一下,沈君含还没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个小兔崽子啊,非要我这样,我们快快乐乐的一起去多好,这下好了,等你醒了又不知道要怎么闹腾了。”谭虚舟从地上将他扶起,叫旁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士,将他扛着,扛到马车上。
谭虚舟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要是不把他惹急,他绝对不会动手动脚的,在皇城里,别人看来他是和善很好交谈的一个人,但在军营里他是当之无愧的“泼辣姐”,一点小事没做好他就定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皇城不一样,在皇城最怕的就是说错话,只要是关于皇宫内的事,老百姓一律不准恣意妄为的去评头论足。
这城十分讲究,自然规矩也是繁多的。
而这待人也得有讲究,待人宽容厚道,和善友爱才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点谭虚舟是早有体会,所以他是讲究两面性的人。
沈君含醒来之后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容,待他看清之后,他才猛然惊觉那人好像是他哥哥的丫鬟。
那个丫鬟名叫清双,清双是谭虚舟最宠幸的俾女。
是因为她赏罚分明,她做好了事只要在她那儿没出问题,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会自觉地去找谭虚舟要赏。
只要犯了错就去找谭虚舟负荆请罪,虽然说她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她仍然保持着,哪怕别人说她很假。
她见沈君含醒了之后便笑着说:“醒了就去吃饭吧!”
她扶着沈君含坐起来,沈君含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房间不算是大但也不算小,干净整洁,比客栈干净一些,比皇宫差远了。
他虽然还没太清醒,但意志有些清醒,至少,他还记得自己是被谭虚舟掳来的,他要打击报复,不然难消他心头之火。
他一口回绝了,说:“不吃,不让我回去我就绝食!”
清双也没什么反应,淡定地说:“哦,好,那我去吃饭了,您请自便。”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咕咕咕……”沈君含的肚子在嘶号着要吃东西,但他想好像必须得这样谭虚舟才会让自己回去,他盘起腿做出打坐的地方姿势,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饿的快了。
不久又是一阵嘶吼,他觉得快要撑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回去,又打消了要去吃饭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