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事宜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打扫房间。当情感处于某种类似沮丧的时候,**劳累是最好的转移思想的方式,我预料到自己会有舍不得,所以干脆不去想。既然房间里满是回忆,那么不如收拾掉所有载满彼此生活记忆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布置一新的环境可以让我重新呼吸。
一起睡过的床单,扔掉;大半夜他爬起来为我煮夜宵用的锅碗瓢盆,扔掉;他的个人用品,估计他不会要了,我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不过估计他现在不太想见我,所以,还是我代为处理吧,统统扔掉。凡是能扔的我都扔了,至于像曾经一同蜷缩着的沙发、一起吃饭的餐桌、相拥而眠的床这类无所有权只有使用权致使我不能扔掉的东西,没关系,我可以铺上新桌布新床单,或者搬动它,换个位置。
用一天时间打扫房间,看着整理完有些空落落的房间,我决定上街选购新的个人用品。
劳累之后的夜晚,十分好睡,完全不用考虑回忆、难过等等思虑过重的问题。
这样下去,我想我不会太多时间追忆过去。很好,装饰完自己的房间,我也会习惯性的不再想起这个地方曾经的点点滴滴……
生活非常充实,至少,我找到方法让自己充实。只有忙碌,才会让自己不会想得太多。
大概一周之后,我看着装饰一新的房间,异常自豪。刻意挑选的米色桌布,咖啡色沙发套,蓝色条纹床单……揉合的颜色让我的心情越发稳定。为了缓和自己可能因为太闲而间歇性阵发的神经质,客厅里摆上了大盆绿色羊齿植物。餐桌放上水晶花瓶,插上刚买的白玫瑰,我坐在原来对摆着现在并排的沙发上,觉得心情舒畅。
甚至淘到了两样中意的小玩意,纸质的台灯摆在床头边的书桌上,钨丝灯透过白色的半透明纸的光亮充满温馨感觉。而最让我满意的,是在一家二手店撞见的古早唱片机,也许使用时间太长,用蜡认真清理之后,唱片机没有簇新感,更合心意呢。丢在客厅的一角,偶尔听听唱片,就算仅用来装饰,它也仿佛在轻唱一段属于自己的历史。
也许我薄情,也许我的感情还不算太深,或者因为采取措施得当,想起他的时候确是少之又少。
白天当然不必说,我的心智在阳光下一向趋近理智,至于午夜梦回,相信我,当**忙碌到一定程度,那种机会确实很少。
看来分手后洗马桶之类家务活,有它的科学依据。呵呵
闲下来,我开始考虑自己剩下一年在日本的生活应当如何安排。很明显,九月开始申请学校,即便需要几次面试,想想上次在美国的经历尚算合格,我估计面试通过应该问题不大。语言已经过关,学业上压力不大,剩下的时间用脚趾想想也肯定是空闲居多。
算来算去,赚钱,也许是我目前为止最能让我忙碌的名目。更何况明年4月我就会毕业,如果一切顺利9月会进入沃顿深造,中间长长的时间若没有工作实在无聊。我需要工作娱乐来进一步转移我本来所剩无几的视线,忙到如蚂蚁般的生活,可以让我晚上睡得安稳,本来就容易感伤的夜晚我不想因为清闲有机会想东想西。
可是,叔叔的公司我不打算再去。说到底,他确定有让我留恋的地方,偏偏我又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彻底遗忘,我想我需要更多时间。这种时候,彻底脱离有他影子的地方比较好。虽然我自认坚定,虽然我以为自己够顽强,虽然我假设我足够薄情,虽然求婚的事我坚持认为是为了让他安心,但,他毕竟曾是我想嫁的人,我终究曾经期待与他共度一生。
毕竟,我承认爱过他……
唔,得考虑换一个工作。我挠挠头发,新工作啊。看来得去那份日本学生援护会的资料了呢。实在不想去找诸如营业员之类的工作呢,呜呜,赚钱太少,我就是财迷啊啊啊……
看一个国家经济是否景气,国民收入就能初见端倪,特别是打工收入。翻着薄薄一本打工资料,我暗自感慨,走过了80年代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期,现在的普通日本人收入确实不能算高。
不说像我这样的兼职学生,就算全职的公司员工,别看他动不动600万日元的年收入,光是与中国相比高出5-6倍的生活指数,再加上税收、房贷等等固定支出,剩下来的可供自由支配的收入也没多少。况且,虽然现在日本已经摆脱了终身雇佣制,可是因为长久以来的观念,没人以跳巢为荣。大多数职员还是待在公司里老老实实熬资历。
最诱人的地方,社会保障非常充分。
呜呜,果然还是美资公司好啊啊啊,虽然该死的鬼佬每给你一分钱一定要剥削到100倍以上的利润,但是,至少,咱还有奔头不是?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自己出国发展的决心,像我这种人,先别提性别,光是日本公司里莫名其妙的前辈后辈制度,就能秒杀了我啊啊啊。
看着大部分时給700日元左右的工作,仔细算算,全月工资不过12万日元,回想一下自己的辉煌过去,啥时候,我的人天降到这个地步过?
短工嘛,多半就是这样啦,我安慰自己,粗略扫过资料,多数都是收银员、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大学生嘛,谁会给你公司职员的职位呢?这是在日本,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别说还在校的大学生,就算刚毕业的,在别人眼里不还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类型?对销售这块,有几个刚毕业的能够指手画脚?谁叫我是一个萝莉外表大妈心呢?
怎么办啦?我捧着脑袋,第一次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递了辞职书给鬼冢,他看上去颇为惊讶,挽留不成之下不住追问我突然离职的原因。我笑笑说只是因为想换个工作岗位,有些厌倦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我好一通,非逼着我承认销售才是公司存在的基础,活像我玷污了他心中的圣地。我尴尬不已,暗忖,真正原因实在是不足以外人道也。
幸好叔叔不在,否则可就不是只需要作低头聆听状就能搞定的了。直说到下班时间,我总算把耳朵从鬼冢的滔滔不绝中解放出来,顺带在他的带领下,狠狠吃了一顿某人强烈推荐的拉面。我满意的抚抚自己的肚子,唔,省了一顿晚饭,呵呵~~
直到学期开学,我也没能找到令自己满意的工作,想想突然空出的大段时间,也许试试导购员?再怎样,导购也算销售老本行吧,我总不可能就等着奖学金度日吧。过去倒不是不能,现在,我需要填满日子。
……
离开直树家以后,我没有主动和任何与他有关的人联系过,阿姨倒是打来几次电话,辞职后叔叔也有主动联系我询问原因,我秉承顾左右而言他的原则,不肯直接和他们说明,分手的事情还是直树向他们说好些吧,对于他的言辞,我没什么好奇心。也许在他这个年纪看来,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错误,一切只是我言而无信。可能将来某天,他向自己的爱人提起我,会说很受伤吧。也许根本不会提及。呵呵,已经过去的事情,谁在乎别人怎么看。
如果说以前我还会有心情和死党谈及,某人如何对不起我,现在,对他,我不愿意。我不愿反驳别人的指责,相比某人而言,除了爱情,我对他可能存在一份不知名的怜惜。我比他年长,高调恋爱,低调分手,就算是我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至于爸爸,和以前一样,我会在福吉探望他。开头,爸爸还会迟疑的问我和直树究竟怎么了。在我几次避而不谈之后,他渐渐明白,干脆不再开口。很庆幸,爸爸由始至终是站在我这边的。
……
从分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我很满意自己的状态,想起他的次数比想象中少了很多。充分证明我的预防措施得当。
偶尔几次,深夜时候手机会突然响起,我常常假装没有听见,转头继续沉睡,幸好白日里还算忙,夜晚不算难熬。清晨醒来翻开通话记录,我已经用理智武装好自己,未接来电也好,短信也罢,不会让我的情绪变化太大波澜。能做的只是删除,几次之后,我开始习惯在夜晚关机。
他熟悉我的生活习惯,想来也会猜到我在躲他。撇开恋爱的岁月,我们的生活本来毫无交集,已然分手,我不觉得有继续联络的必要。至少,即便接通电话我不知道可以聊些什么别的话题,难道聊天气?与其无话可谈,不如直接避免可能出现的尴尬。
好吧,我承认我只想保护自己,因为,我爱过他,更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机会再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啊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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