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利
在当时的,二〇〇七年,靠卖废品还是能赚不少收入的,易拉罐和饮料瓶按个儿卖,一个一毛钱,废纸称斤的卖,祁溯的第一桶金就是他东奔西走甚至翻垃圾桶捡来的,直接拿编织袋一装,带到废品回收站去卖,卖了二十三块钱,但这一笔钱他没动,而是转头跑到西街小巷里继续收废品,他当时想了个办法,能让他比同行更吃香些,走在西街居民巷子里大声吆喝着:“收破烂喽!收破烂喽!满十块送一块喽!”其他的同行收破烂是不减价的,而他当时就学会了打折做买卖,于是他很轻易就从第一户找他人家手里就收到了不少的废品,再把他用十一块钱收来的废品送到废品站,在那儿又卖了十五块钱,这打折的活动不亏本,祁溯当时就乐开了花儿,跑回去继续吆喝,西街那一片做收废品的生意就他做的最好,那卖他废品的人家也因为他长得好看年纪尚小,经常一有废品就等他来,见他一来就会叫他:“来!小帅哥,过来收个废品,我这儿就等你了!”老大妈小姑娘一见他来就喜欢捏他的脸,占他点儿小便宜,不过祁溯毫不介意,还跟她们嬉皮笑脸的调笑,心道:想捏就捏呗,这给人捏捏脸蛋子要能给自己多招揽些生意,他连皮带肉扯下来送人都乐意!
不过后来,他在西街的生意就不好了,西街的那群同行们一看就属祁溯这小屁孩挣得多也开始纷纷效仿他,打折谁不敢打,只要不亏本谁都愿意,所以西街收废品的生意越来越火,都比祁溯返的多,且各处收废品的一听在西街收废品生意火爆便也都纷纷跑去西街了,祁溯在西街就不好过了,不过这正合他意,他转身离开西街就奔东街去了,把西街收废品生意一带火,东街自然冷落了不少,他便重新开始在东街混眼熟,放同行去西街斗个你死我活他在这儿没人争没人抢的,又逍遥又自在,果然,他在东街比在西街赚的钱能翻两三倍之多,可后来不到半月,西街那边儿的做收破烂的都不行了,生意不好做了,废品都没了,收破烂的同行倒是随处可见,所以那些同行又转头回了东街,祁溯一见他们回来了,也不慌,因为十几天下来,东街的油水早就被他给榨的差不多了,但祁溯最终起了坏心眼儿,赌了一把,把自己的生意一下子压在了赔本线上,与废品站的价格一样,便再没有人敢跟他抢生意,瞬间东街所有人家的废品就被他给垄断了,他收了东街所有的废品,短短一小时内,他收的废品堆得跟座山似的,祁溯当时坐在废品堆上就跟坐龙椅一样,嘴里叼着根烟,那叫个屌啊,站在下边儿的其他同行都看傻眼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样根本就赚不了钱,还得费力把这堆破烂儿拉去废品站。
祁溯吐了一口烟,笑了起来:“各位别慌,我保证我这么做不赔本儿的,过几天往废品站那么一拉,赚的钱能翻好多,不过,嘻嘻嘻,不过不好意思,对叔叔你们这些同行可就不太乐观了啊!离废品站最近的东街和西街短时间之内怕是再榨不出半点儿油水了。”
有人不满道:“废话!都让你收了呗!”
“就是就是!你这臭小子,抢了西城又抢东城,是不是非得把我们都给逼上绝路才行啊!?”
“这他妈已经是绝路了!”
祁溯一听笑着拿起了一个易拉罐,翘着二郎腿把烟头儿往上边儿一捻,丢了进去,边说边把易拉罐随手一扔,“这怎么算抢呢?明明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不是吗?而且我也没把你们怎么着啊!”祁溯摊了摊手。
有人也郁闷到蹲在地上,抽起了烟:“这一片儿都没废品了,我们要收,还得跑到好几里地外的南街去,那累死累活的,你叫我们能怎么办呢?”
许多人一听也跟着不满,“就是就是。”
周围的同行瞬间七嘴八舌的抱怨了起来,嘈杂声一片。
祁溯一听立马做出了懊悔的表情,他急忙从上边跳下来,开始摆手,“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想着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没考虑各位叔叔们日后的生计和感受,我这么一听,我真的是后悔,你们说,我收了这儿所有的废品,可让你们怎么办才好呢?南街又离废品站那么远,唉,奔忙一天也未必能赚多少。”
“那你说怎么办?”
祁溯一听就摇了摇头,“这,我也没办法啊,我收都收完了,总不能让我再重新卖回去吧,可就算我想卖,人家也不可能买了啊!”
几个同行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那我们,只能去南街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
祁溯一听就笑了,摆了摆手,“也不用也不用,事都怪我不好,断了各位的财路,我心里也很是愧疚,所以……我想把这些收来的废品,卖给你们各位。”
有人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哎你这小屁孩儿,你不算算你多少钱收来的?都他妈跟废品站的价格一样了,我们买了,能赚个屁?”
有人也不乐意,立马附和道:“是啊,与其高价收你的,我们还不如去南街呢,无非走的路远了点儿,但至少比你这儿赚的多啊!”
果然,又是七嘴八舌一片,祁溯一听立马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废品马上就要涨价了?”
一听涨价他们立马就不再抗议了,问道:“你听谁说的?”
祁溯眨巴眨巴眼睛,“废品站老板娘告诉我的啊!一个易拉罐要从一毛一个翻一翻,变成两毛一个,废纸也要一斤再涨五毛呐!不然的话,我干嘛一下子收这么多废品?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他们抬头看了看祁溯堆积如山的废品觉得他说的好像是真的,不然他没必要以这么高的价格垄断这里所有的废品,有人便问到了:“那你的怎么卖?”
祁溯看了看他们,笑了一下:“我这样想的,我辛辛苦苦收这么一趟也不容易,我自己留着日后涨价还能赚许多钱,所以我要是再按我原价卖给你们,我这自己没了存货也是断了自己的财路,所以……我怎么着也要从你们这儿捞点油水才行,其实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做开亏本儿买卖了,你们觉得呢?”
所有人一想,没有一个人觉得祁溯说的不对,而且,要是不从他这儿收东西两处街道可真没什么收的了……
祁溯见他们犹豫不决,补了一句:“要是不乐意,我可就要走了。”
于是,半个小时内,祁溯原本收来的那座废品山现在连一个易拉罐也看不见了,祁溯就站在那儿叼着根烟数着钱:“真好,不仅赚了钱,还省的我往废品站跑了”祁溯将大把的钞票往衣服里一揣,静静看着那群人绝尘而去,“有意思,到底是谁在跟谁抢啊?”
这是他第一次骗人,脸不红,心不跳,简直毫无负罪感,后来那群同行再回来找他算账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当时十五岁的祁溯用一个月时间,靠收破烂赚了近五千,可即使他拿着这笔钱,也没办法继续读高中了,他只能带着这笔钱整日整日的往图书馆里钻,从早上九点开门到晚上二十一点关门,十二个小时他就待在里边看书学习,祁溯的笔记本上数字、字母、符号,从来都被写的满满当当,但他依旧无法满足,他想做实验,而不是只对着那些书啊本啊什么的,于是,终于有一次,这机会让祁溯遇到了。
那是八月,夜里的空气极为闷热,当时在孤儿院里条件不好,只靠吊顶上的一个小小风扇完全就不够,而祁溯不讨喜,他的小床还被安排在整间屋子的最角落里,几乎就挨不到风吹,还有一阵没一阵的,翻个身都满身是汗,直叫他身上和心里边儿都不痛快,祁溯当时被热的直想抱着块大冰块睡觉,可当时哪里有冰块啊,再说了,就算有以冰的融化速度来看,他就是找的出来也没用,“唉,要是冰能保持不化就好了啊……”那一刻,他本准备继续翻身入睡的,可他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就又睁开了,望着吊顶上的风扇良久。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前初中借给他玩儿蝴蝶/刀的那位,他是比自己大一届的前辈,家里条件好像还是不错的,以前一起打球坐在篮球架底下休息时,无意之中不知听谁有说到过,他家里的老子是搞化工的,免不了也会碰一碰烧杯啊烧瓶之类的,当时自己正好读初一,对于这几句话也就没放在心上,而如今想起来,自己才发现这几句话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多么重要。
……
当时找联系方式可不太容易,祁溯问询了好几天才知道了他的联系方式,其实祁溯连他名字都快忘了,祁溯当时是这么问他同学的:“你记得初一跟咱们一起打球那哥们儿吗?他老爸搞化工那个?叫什么来着?电话是多少?”
这他才想起人家名字,叫常宇恒。常宇恒当时快要升高二,听到祁溯声音的时候他是比较震惊的,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祁溯的意思,也知道了祁溯对于化学的热爱,便选择帮他的忙,趁他老爸回家后偷偷取了化工厂的钥匙,带祁溯溜了进去,当时祁溯进去,眼睛都能蹦出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