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醉酒
温榕盯着她,目光里漾着满满的疑惑。
玹之樱见他一副疑惑不已的样子,猛然回过来神,言语有些吞吐:“没,没什么!”
她移开刚刚盯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着台阶上的竹影发着呆。
温榕凑近她:“你刚刚为何喊我橘子树?”
玹之樱只是低着头不言语,手指绞着衣袖。
温榕见她并不回应自己,只是笑了笑:“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玹之樱轻轻“嗯”了一声。
“自古明月最易怀人,月圆月圆,终是团不得圆!”,短短两句话,却微微夹着一些伤感。
玹之樱听到温榕轻轻叹了这么一声,心里十分好奇:“你说什么?”
月色柔和地映照在他的脸上,如明玉般雕刻得有些坚硬的五官在这般柔和的月色下,竟显得有些温柔了。只是,这种温柔里,却让她觉得有些黯然。
其实,温榕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是没那般温柔的,他的五官仿佛雕刻一般,极其俊秀,但却有些坚硬。
虽如此,但是他周身的气息和容貌却是不那般协调。他总爱暖暖地笑着,眉眼弯弯,那个笑容就如同他总爱穿的那袭黄衣一般,温暖若春风。
只是今夜,那般仿若春风一般的人,此刻静静坐在她的身边,竟让她觉得他有那么一分寒冷,一些孤独。
玹之樱在门前台阶下听得他如此叹着,心下竟有些惊诧。
心事重重这个词,一直是用不到他的身上的,只是近日来不知怎么,她那般木讷竟然也有些感觉到了,他有些细微的变了。
温榕余光瞥到玹之樱在望着自己,他转过头,眉眼弯弯,漾着笑意,全无了刚刚那般感叹,只是笑道:“怎么了?怎么这般看着我?”
“为什么你说团不得圆?”她眨巴眨巴清澈的眸子好奇地望着他。
温榕依旧温暖地笑着:“再圆满也不过是今夜而已,明日便又开始残缺!”
他虽笑着,但眼神里却隐含着一丝丝的凉意。
玹之樱自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的?半个月后又会圆满了起来!正是因为难得圆一次,所以团圆的时候才会更加珍惜!”
温榕轻轻笑着望着她,没有言语。
夜风吹得有些大了,玹之樱见温榕依然是惯常的那身黄衣,问他:“你不冷吗?”
“什么?”温榕有些吃惊。
玹之樱啧啧叹道:“原来有灵力也是不一样的,悠茉虽然有灵力,但也怕冷!你有灵力,我看,就不太怕冷!”
温榕笑了笑,看她蜷缩着,应该此刻有点冷,他问道:“不如我们进去吧!你别冻着了!”
玹之樱拢了拢披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再待一会儿!明日便走了,我想再待一会儿!”
“你莫不是担心回不来了?”温榕觉得好笑。
玹之樱愣了愣,随即回他:“未去北泽之前,悠茉也跟我说过,那个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去北泽回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觉得,容山也许真的挺可怕的!”
“就算是那么可怕你也要去吗?”他紧紧盯着她。
玹之樱双手环抱着膝,目光有些凄然:“当然了!悠茉还没有醒,你们总跟我说她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可是我知道的,我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好的!不去取通鼎之剑救她,她是不会好的!”
她顿了顿,回过头来望着他,“你是西生殿主,凤微姐姐是灵界公主,你们都救不了她,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盯着温榕,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冬日的冰霜,漾着无限的悲伤与凄凉,就这样紧紧盯着他。
温榕看着她凄楚又坚决的样子,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轻轻笑着叹了叹:“你虽然平日里看着挺呆呆傻傻的,但心里挺玲珑剔透的!”
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叹:“只是,你既然玲珑剔透,那你明白我的心吗?”
玹之樱闻言一愣:“什么?”
温榕看着她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低下头,自嘲般地笑了笑:“没什么!”
温榕起身,进屋里拿了两壶酒出来。
玹之樱惊奇道:“你拿酒做什么?”
他眉眼弯弯,对着她笑道:“你这话问的,枉我刚刚还夸你玲珑剔透!酒当然是用来喝的了!”
“我从不喝酒的!”
“这酒喝下去,身子就暖了!”温榕递给她。
“万一喝醉了,明日怎么去容山?”
温榕笑道:“你胆子那么小,正好喝点酒壮一下你的那个胆子!”
玹之樱听出他话中的奚落,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是喝醉了会很难看的,亦寒哥哥上次在这里喝醉了,那样子可难看了!”
“你这就对了!牢牢把他那难看的样子记在心里!”
玹之樱十分好奇:“我为什么要牢牢记着他那难看的样子!”
温榕坐在她身边,“这样,我在你心里就是最好的了!”
他说这话说的理所应当,云淡风轻,玹之樱心里却心里一紧,赶忙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偏过头去,不再看他,背对着他饮了一口,瞬间,心里像是被火灼过一般。
只听得温榕在她背后轻轻笑了笑。
玹之樱继续饮了几口,发现这酒刚进入口中十分灼烈,但一会后,却是十分香甜,仿佛在腹中散发出无尽的清香来。
温榕见她饮得多了,幽幽道:“刚刚还那般拒绝,现在又这般喝,你也不要喝那么多,不然可就真的醉了!”
玹之樱好奇:“刚刚你不还说喝喝酒壮壮胆子吗?”
温榕无奈笑了笑:“喝吧喝吧!上次亦寒那般劝你你都不喝,要是被他知道,我随便两句话就能让你喝下酒,他该多佩服我!”
玹之樱点点头,“佩服佩服!”
就这样,伴着月色,在澄净空灵的院落中,酒香四溢。
温榕说的没错,她果真是醉了,多喝了几口,心里顿时变得极端灼热起来,整个身子也确实暖了起来,暖得炽热。
她的脸颊通红得发烫,神志也逐渐变得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