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难道这步摇还是一对不成?任家的是太后赐的,那她家的呢?父亲从没有说过来历。

回到院子,初宁煎熬地陪着任澜颐编了四、五条百索,总算把人给送走了,在沐浴的时候问汐楠知不知道她那支凤首步摇的来历,汐楠直摇头,让她心里对步摇的来历更好奇了。

徐砚这几日都在暗中忙宋霖的事,早出晚归,今日还在宫门巧遇到三皇子,对方十分亲和地和他寒暄几句。

徐砚知道三皇子是因为陈同济送的帐页目,想试探自己,他倒是不怕,只是应付得有些不耐烦,再者对太子这几日的不作为心寒。

再怎麽说,宋霖都是为了保太子,才落到如今被人欺的地步。

不料当夜,宫里再度出事,太子居然在深宫中遇刺,一剑刺在胸膛,好在侍卫护驾及时,太子才没有致命。

明德帝震怒,彻查禁卫和东宫三卫。

上回来找过徐砚的陆允行深夜前来,第一时间把事情告知,徐砚才知此事。

「徐大人,殿下说他能做的唯有拚一回祸引东水。殿下只和你说浙江人员要有调动,却没告诉你是为何有调动,调动主因是,工部都水司在浙江的分司其实也牵涉到贪墨军饷一事中,是在宋大人离京後有人给陛下再上了密折,此事再指太子和二皇子。有了前面的事,陛下派锦衣卫暗查,殿下一直在等这个结果。今早,殿下知道他派去浙江分司的人心力不定,色字误事,被人引诱着做下错事,最後为自保,只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徐砚听到这里,背後已是冷汗涔涔,「所以这事殿下必受牵连!」

「对,殿下知道此事只要事发,必不能简单善後。所以殿下说,现在扳不倒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後手在此,殿下只愿能利用此事把你还是安插到工部的都水司,派往浙江。」陆允行继续说道。「殿下说,徐大人现在在朝中还不如在外边,若能为国抵制倭寇一事上立上功劳,那也算全了徐大人对殿下的一片心。」

该说的话都说完,陆允行拱手,「我这就先走了。」

陆允行来去匆忙,徐砚在人离开後,站在院子里的翠竹前良久。

夜深风凉,遥望天边,乌云聚拢,团团层层的,像天空中的庞然巨兽,随时要扑到大地,将一切都吞没。

徐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指尖都是凉的。

逼得太子施苦肉计一场来博取皇帝的同情,皇子们间的暗涌远比他看的还要更可怕,宋霖是不是知道太子还得再遭算计?那份帐册,最终就只能有一点点牵制的作用……

徐砚一夜无眠,次日到了翰林院,得知明德帝今日休朝,传闻是因为太子重伤一夜未醒,再有是锦衣卫里头,揪出了几方牛鬼蛇神,其中连皇子都脱不干系,这让明德帝更为震怒。

那可是天子亲卫,锦衣卫指挥使因为此事,险些被夺职。

明白这里头有太子计画的徐砚知道,太子是在铤而走险,挑拨锦衣卫里的争斗。

谁人不知,锦衣卫正使和副使,一直都为功争得你死我活。皇帝却最喜欢看他们为自己争执,这样可以保证两人都是一心忠君。

所以锦衣卫里头,现在也乱了,而太子要的就是一团乱,寻求最终脱罪的办法。

宫里的惊变也让大臣们个个心里惶惶,三皇子被毫无预兆反手摆一道,打乱了所有计划,恨得直咬牙,却真的心生忌惮,不敢再有异动,跟陈同济一样,都缩着尾巴等这浑水变清。

浙江水都司事发,要拿官员回京问罪,空缺要及时填补,明德帝正忙得头大如斗,还得斟酌再派去的官员,这时,有人暗中给首辅递了份战船的图纸,那人正是翰林院的杜和光。

徐砚知道太子给的机会已来临,当即找了杜和光,把自己画的图纸给他,让他转呈首辅。他知道闫首辅必定会转呈皇帝,因为工部是他死对头张阁老的地盘,闫首辅要安插自己的人,先前推举他也是为此,不过他只得才名,资历浅才没能成功。

如今他呈了图纸,再有太子派人在後边推波助澜,这差事便跑不了!

徐砚为自己又奔波两日,运筹帷幄,只待最後尘埃落定。

眼看还有两天就端午了,初宁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算居然有六七天没见到徐砚。

她看着针线篓子里的百索,取过一条放进荷包里,其他的让绿裳和汐楠拿着,给徐府各房送去。

她借住徐家,徐家长辈都待她十分好,心中感激,唯愿他们安康。

任氏得到百索,面上笑着,转头就叫丫鬟收起来,不要说戴着,连挂在帐上都不想。

余氏那头却上了茶点,拉着她说了好半晌的话才放人离开。

离开二房院落,初宁想着徐老夫人的一会儿请安再给,徐家晚辈也都会到碧桐院,就决定先到碧桐院去。

走在小道上的时候,初宁主仆几个正好瞧遇见徐立轩的小厮。

绿裳顺口喊他一句,初宁听到他说今儿少爷们都不会到碧桐院请安,因为先生给他们额外的功课,明天要考,初宁想了想,就把要给徐家三位少爷的百索都让他转交。

小厮笑着接过,说话嘴甜得很,「小的一定会转交的,还会告诉少爷们,这是姑娘的心意。」

这番话逗得初宁直笑。

可是当晚,初宁把所有人的百索都送出去了,还是没有见着徐砚,她只好想着,明天早点起,趁他出府前再堵一回人。

做了决定,小姑娘就早早歇下。

徐老夫人得了初宁送的百索,心里高兴,晚间就叫林嬷嬷挂到帐上。

哪知,林嬷嬷东西还没挂好,外边有小丫鬟紧张跑过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少爷过来了,很着急说要见您。」

徐老夫人一看更漏,近二更天了,大孙子竟然还往内院跑,事情肯定不小。

她披了衣裳,正要出内室,徐立轩已经连规矩都顾不上,冲进来直接就跪倒在祖母脚边急着说:「祖母,您得劝着我母亲些,她要把四顺给发卖了!」

徐老夫人惊疑不定,「四顺?你的那个小厮?」

她蹙眉,让林嬷嬷把徐立轩扶到外间坐,自己才跟着出去。

徐立轩镇定了下情绪,不等祖母发问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外间厅堂烛火昏黄,徐老夫人坐在摇曳的烛火下,听完来龙去脉,一张脸铁青,「不知所谓!」

她巴掌重重一拍案桌,吓得林嬷嬷眉头都跟着跳了跳。

坐在她下手的徐立轩神色黯然,声音都哑了几分,「是孙儿给宋家妹妹惹麻烦了,可母亲并不听解释,宋家妹妹送百索,也并不是只给孙儿。」怎麽就成了四顺包藏祸心,挑唆他和宋初宁私相授受,他母亲生气到要发卖了人?这传出去,初宁妹妹的名声便都毁了。

徐老夫人就是想到这个才气。

孙儿想不明白,可她看得透透的,任氏这是借题发挥,就是想让小姑娘难看,而且是要断了小姑娘生路。

一个私相授受传出去,年纪再小,初宁也得被人在背後指指点点,任氏就有藉口让立轩兄弟俩远离初宁!

可任氏不想让兄弟俩见到初宁,和她说一声免了问安就是,何必用这等阴损手段毁人清誉?这是要逼死人吗?

徐老夫人再也坐不下去,带着徐立轩赶到正院。

徐大老爷还没有回来,正院里鸦雀无声,四顺被堵了嘴,正要被人拖走。

「做什麽!」徐老夫人见状,手中拄着的拐仗就重重敲在地上,厉声一喝,惊得满院人都不敢抬头。

气头上的任氏听到婆母的声音,心头急跳,走出屋一看,见到长子居然就站在老人身边,此时已经在替自己的小厮解绳子,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轩哥儿居然搬婆母来当救兵?

「你把人先带回去。」徐老夫人看了眼长孙,迳自进屋,进屋前吩咐林嬷嬷,「记好今晚这院子里都有谁!」

任氏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抬头就对上婆母凌厉的视线,顿时十分不安。

徐老夫人已经坐下,不等任氏开口便再度厉喝一声,「给我跪下!」

任氏被喝得一哆嗦,从她进了徐家的门,就没见过婆母这样疾言厉色过。

「母亲,您……」

「跪下!」

徐老夫人再度冷声喝道,任氏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跪下。

她膝盖磕在地砖上,夏日裙单薄,她觉得又疼又阴冷,然而,这一切都比不过婆母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冰凌一般直刺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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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无上限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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