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大学梦碎
林以沫看着站在路对过的韩岩,如此耀眼,心里一紧,不过迅速反应过来,和同学说“等下我,我去打个招呼。”
她走到韩岩面前,低眉道:“韩岩哥,你要回家呀?”
“不是,我上我姐家。”韩岩笑笑:“你来会考?”
“嗯,我分到一中”林以沫用手指理理短发,有些不自然,也有些难为情。身上的衣服过于中性了,还是求了妈妈好久才给买的,那个时代流行穿军装。“你们放假了吗?你要骑自行车去?”林以沫吃了一惊,她家离县城好远,可能有几十公里,光车费就要5元呢。
“奥。林以沫,你……”韩岩盯着林以沫的脸,还想要说些什么,后面一个细细的女声响起“你就是林以沫!”
“对呀!你是?”林以沫看着从韩岩身后挤过来的女生,浅蓝色色的连衣裙,中长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瓜子脸,耐看的眼睛,心里一涩。
韩岩深盯了一眼女生,“我同学,田甜!”
林以沫淡淡的看了看韩岩,对女生笑了笑,“那韩岩哥,我不耽误你了,我同学还在等,你骑车慢点,还有好远的路!”
“加油哦!”女生笑了。
林以沫转身,心里好难受,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林以沫高二会考时遇到韩岩的,他比自己高一级,很快韩岩进入了高考倒计时。林以沫太后悔,当时的自己像个傻子,为什么自己不告诉他,自己多喜欢他,就算是被拒绝,也好过自己单相思。
转眼时间飞逝,年轻的日子,白驹过隙。知道韩岩毕业了,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
同时,林以沫最糟心的日子来了。高三开始,林以沫不分日夜的努力,林以沫发现自己学理科真是勉强了。
本来认为,初中时自己没尽全力,自己再奋斗一次,想和他看齐,哪怕考个一般的大学。越深入越发现自己的可笑和自以为是,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对韩岩来说轻松的事,对自己就像是到也到不了的彼岸。
上大学无望;对韩岩的暗恋也不会有结果了,看到美丽的田甜,林以沫清楚优秀的韩岩身边不是只有田甜,也不是只有自己喜欢韩岩,明白这点,她更是痛苦。林以沫在这两种情绪中煎熬。
雪上加霜的是,林以沫家里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连上一般大学的梦,也无法实现。
爸爸林政和妈妈范芳芳本来想的是家里三个孩子长大了,花销大了,俩口子跟着范芳芳的表哥一起学做生意。范芳芳的表哥,人家在他们那片很挣了一手钱。范芳芳去学了技术,买原材料放出去,请人加工出来,给人加工费,再卖现货,中间的差价不少。最初还是挣了些钱的。后来,范芳芳心大了点,多放了些货出去,可打工的人出去的多了,放的货没人接,接了的货,也因为人家出去打工,没做出来,连原材料都亏了。
从林以沫高一开始到林以沫高中毕业前,俩口子不仅赔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的高利贷。别说林以沫考不上大学,就是能考上大学,大学的学费也是问题。更何况还有林以天和林以枚的学费。
家里的景况,林以沫很清楚,林以天也明白,所以他选择了职高。妹妹林以枚还小,不过2也快初中毕业了。
林以沫在四月份最后一次了高中会考结束后,离开了学校。走的那天,高三从文科转来理科的陈晨崩溃了,在送林以沫出来时,陈晨说:“林以沫,你就不能喜欢我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看不见吗?”
林以沫看着陈晨帅气的脸,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可他高了点,自己不算矮的个头,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你要加油,考上了大学多的是女生!况且不是有那个文科的梅梅吗?”林以沫眨眨眼。
她说声“再见!陈晨”,转身沿着街道往前走。听着身后摔东西的声音,没有回头,也不忍心回头。
从学校回来,爸爸林政和妈妈范芳芳慌张了,俩人求她回去参加高考。林以沫看着他们:“我没事,爸,妈你们也知道我成绩差,考大学没希望的,高中毕业了,就够了!人家那么多人也没上啥学。还不是一样过嘛!”
范芳芳叹了口气:“要不是我们亏了钱,你也不会不参加高考。”
“妈,没有的事,你也知道我偏科严重,又是选的理科,能拿到毕业证就不错了。”林以沫稍微张长的头发披着“我这样已经算不错了。等拿了毕业证,我就出去打工。”
爸爸林政和妈妈范芳芳只有同意,确实是这样。下面还有林以天和林以枚也要上学,少上一个,少一个负担。这几年孩子们学费越来越高,本来就吃力,现在又亏了那么多钱。俩人原打算林以沫高考以后,如果考上了大学,就让林以天出去打工,男孩子多吃点苦,成长的更快。现在林以沫自动放弃,虽然可惜,可她自己决定了,也好过考不上再伤心。
林以沫的性子家里人都清楚,轻易不下决定,决定了也是八匹马都来拉不回来。爸爸妈妈伤心归伤心,可现实又不允许,林以沫也只有这样子了。
林以沫下学时,范芳芳和林政已经在镇上跟别人学着贩菜卖。菜生意本钱少周转快。林以沫还没有来得及从失学和失恋的痛苦中出来,就不得不去帮忙了。
那个时候,街上倒处是大大小小的摊子。林政和范芳芳的摊子本来就不大,主要是卖当季的蔬菜。镇周围的村子,种了好多大棚,夏天出番茄,冬天出芹菜。开年时,俩口子就在附近的村子开些菜来卖,不过利润低,好在钱换钱,都是现钱。
林政主要是跑外面,骑着人力三轮车专门拉菜回来,范芳芳就在摊子上过秤收钱,分工合作。赶集的日子,他们经常摆俩个摊子。
林以沫只是赶集的日子,帮忙守一个摊子。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喊价,所以自己守时有人买就卖,没人她也不好吆喝,遇着熟人林以沫更是低着头。
范芳芳看着林以沫这样子,也没办法,心疼孩子,可生活还是要继续,没办法的事。
林以沫知道自己这样不是做生意的料,心里的苦又不能说出来,大学梦碎了,这种情况她又能怎么办。韩岩的脚步越来越远,自己再怎么追,他的世界自己恐怕以后也只有看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