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途零根初显性
古于老洪荒世界崩溃将近三千年之后,吞噬的深渊将怒火喷射于整个世界,霎时间生灵涂炭,人类死伤惨重。
由于九州逐渐分崩离析,人类文明在巨大的诡秘困境之中苟延残喘,生于天地之间,洞晓万物阴阳的人类,逐渐领悟了这浩渺宇宙中万般平衡之术,从此人类的命脉仍旧生生不息的活在这片苍茫大陆之上。
由此繁衍近百年之后,天极五帝联手将这天闻大陆拯救于水火之中,可蔓延的火焰仍灼灼燃烧着这世界上最大的一片土地。
直到一日,这天空中突然下起磅礴大雨,雨势之大一连下了数十个月,风急雨骤,一时间卷起惊涛骇浪,将无数人淹没于洪水之中。
天闻大陆的各个村落,城镇,国家在如此浩劫面前,组成了坚固的阵营,共同抵抗这巨大灾难。
“火炎炎而不灭,乃深渊冥火”
“水泱泱而不息,乃洪荒巨浪”
经历过水火侵扰的人类意识到,绝不能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当年天极五帝留下的忠告,仍将会有一场人类的灭顶之灾。
“望古之际,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人惶惶而不得终日,追本溯源乃欲望与贪婪作祟,因果轮回”
闻言这天帝留下的预兆,五位天帝的后人在天闻大陆内部逐渐分化为五门,五门之间皆有对宇宙万物有独特的领悟,殊不知这一分化正将岌岌可危的人间推向更深的炼狱。
......
......
百年之后的某日,一阵氤氲的紫色烟气从东方升起,雨后的烈日与皓月同升与一片天空之中,争辉夺目,将天闻大陆照射的异常明亮。
似乎昭示着这世界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这变化一同而来的是,五门为抵抗未来可能出现的灾难,举九州大陆各国之力建成了天闻大陆内修为最高的学院“天闻学院”
学院每年只招收五门内最杰出的弟子,为了就是寻找到能够有真正力量,足够媲美天帝的人,来将这浩劫阻挡于发生之始。
......
......
天历5900年。
秋风霁月,时至深秋,随空中摇曳飘落的红叶,在天闻学院搭建的训练场地内,聚集了不少今年新入学的,这片大陆上最有可能成为强者的孩子,各个意气风发,体内灵气汇聚。
暖阳当头,天空中这光芒照射在天闻学院内,湖面熠熠生辉,伴一阵清风吹过,扬起场内一少年的鬓角,这额头处的金色长发,随风飘扬在空中,面容清秀,英姿飒爽,可这少年此时正心事重重,眼神凝重的盯着报名处看去。
“入学记录内,探界修为竟然是零,难道我果真是零根性,倘若这样下去,连最基础的课程我都很难适应!御气术本就是这修气之力中层次最低的法门,这该如何是好!”
林家早已在这江湖当中立足百年,若是这名号毁在自己手上,可就是族内耻辱了,父亲离世多年,这十几年间尽管刻苦钻研,费劲力气修炼,但自己这修为仍旧停留在凡者境界,倒不如说自己是千年难遇的庸才更合适。
这少年眉头紧锁,眼神凌厉中透露出一股傲气,这十几年间自己每日刻苦修炼,可结果怎会这般不堪,转身将手中的报告紧紧攥在手里,白纸被折出层层皱印。
“臭小子,回头!”
一阵吵闹声从他的耳边传过,几秒种后一股嗖嗖的炸裂风声也随之而来。
“叫我?”少年心想,便转过身向后望去。
砰!!!
一颗金属球体泛着空中漫射的金光,从百米开外一体型壮硕男子手中扔出,速度极快的朝着林云锡的额头飞来。
电光火石般,他迅速的将手臂抬起,试图阻挡着突如其来的进攻。
可金属球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自己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抗拒,应声被弹出的几米之外,重重摔落在远处的草坪上,吃了一嘴泥巴。
四周的人群霎时间围了过来,看着眼前倒地的少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探界派气真者,林先生的独子,林云锡吗?怎么摔成这样?”
人群中有些许认识他的人小声议论道,众人纷纷为了上来,看着眼前这倒地的少年。
“听说几年前林破川在森海之战中牺牲后,这探界派从此便一蹶不振,原本天闻大陆中最强一派,如今也只能够排在第三的位置,十几年间也未曾出现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绝顶高手!”路人中有人议论起这少年的家世。
远处的壮硕男子渐渐走来,摇头晃脑般如一野猪,一身盔甲的他看上去虽肥头大耳,脸上却充满了嚣张的气焰。
他的实力在今天的到场的新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剑影派如今在天闻大陆中的分量愈发强大,讲究人武合一的真功夫,远比这修气淬体来的真实,胤洲王霸占灵剑国数十年之久,早已渗透进剑影派骨髓之中,借助三国交战之势,剑影派的发展更是顺风顺水,闷声发着战争的大财。
“我说林云锡啊,你看看你这点本事,怎么能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我看你还是主动退出这次测试吧!”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报告,拿在手中瞅了一眼。
“零?哈哈哈,你这十几年时间果然一点进步也没有!我看你定是个零根性的凡人!”
天闻大陆虽不是完全以武为尊,但是丝毫领悟不了武学之人的弟子,也只能落得个寄人篱下的光景。
这壮硕男子本名李则囵,做事如同囫囵吞枣一般,从不考虑后果,现届的同龄人都称他为石面佛,仰仗家里在国内占据财政要权,气焰嚣张到了极致,众人皆知这李家统领了胤州大半的财政,翻手覆手间便可让国内天色巨变,财武双权在手,李则囵更是从小娇生惯养,从闹市打闹至庙堂,搅的街道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愣是无一人敢管。
林云锡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衣裤上沾染的泥土。
虽眼神充满怒火,手心纂的发烫,可此时心中想起父亲时常嘱咐的话。
“若能忍常人所不能人,皆可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他将手中攥紧的拳头缓缓放松,脸上不带一丝面容,遇事不惊,从容不迫这才是探界派自古的修养,从手掌中被指甲掐出的青白色痕迹来看,似乎将酝酿了许久的愤怒掩藏了下去。
咚咚咚!
一股强烈的响声从林云锡身体内传出,在这寂静的会场上叠响,如蛟龙怒吼般,震动天地,万物颤抖。
众人这时瞥了眼林云锡,却感到不寒而栗,这少年眼中如同深渊般,透出一股死亡的冷寂,眸子内冷冷而出的凶狠,任常人看了也会退避三舍。
李则囵眉眼含笑“我说林云锡,你这一紧张就发抖的毛病还没改啊?”
众人不明是非,这林云锡自小失去父爱,又被村内人欺负,每当修炼之时若是遇上自己上前演示,自己这心跳便会持续加速,体内灵力如沸腾怒火一般燃烧。
在紧张时会发出如蛟龙怒吼,如劈山振石一般的巨响,在发怒时这股怒响更是异常轰动,以至于门内弟子为此嘲笑他这响声叫“帝王引擎!”
“则哥?这人我们可惹不得,虽然探界派的林先生已经死了,但他还是目前探界派未来最有可能的领袖啊!”
另一男子在李则囵身旁犯起了嘀咕。
“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更何况这么多年了,探界派的风头早就过去了,现在整个大陆他们已经排不上号了,我又何必继续担心!”
“一个凡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怕什么?连御气术都不会使,量他能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李则囵嘲笑道,顺手将报告抛向空中,众人敢怒不敢言,这天闻学院大半的设施都由李家出资建造,况且这天闻学院地处胤州旁,毗邻正道国,且不说其父现在是胤洲国舅爷,就算是这李则囵亲自上场,凭借着剑灵者境界的修为,也是在场众人难以企及的。
“嗖!”
一道白光眨眼而过,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影。
一把银制匕首从林云锡的袖口中划出,在转瞬间架在李则囵的黝黑的脖颈上,萦绕在林云锡手臂上的一股灵力,不断攀升,逐渐汇聚成强大的气力。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送你下地狱去见鬼神!”
李则囵未曾想到他竟有如此快的速度,不由得吓得一身冷汗,汗珠滴滴而下,浸润了自己的衣角,即便是生性高傲者,遇见这生死关头,也会吓得跪地求饶,更何况这刀剑无眼,不小心栽在这无名之辈的手上,传出去也是丢人。
“骂我可以,敢辱骂的家人,我定要你的命!”
脖颈处的血管内正流动着新鲜的血液,随着心跳声,这匕首冰凉的感觉让林则囵顿时无法呼吸。
四周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本不想引起注意的林云锡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骚动。
他意识到自己这举动将会招致不小的麻烦,倘若学院管理人员看见这一幕,怕不是要将自己劝退,母亲好不容易将自己送进这学院之中,就是盼着自己能够出人头地,自己怎敢随便伤人,便急忙将手中的匕首迅速收入袖口,迅速转身离开训练场。
林云锡对着众看客吼道“让一让,谢谢!”
四周的观众纷纷让开一条路,转瞬间林云锡的身影便消失在这片场地之上。
“这么快的速度,我怎么从他身上看到了剑影派的功夫?难道我看错了?”
会场内的训练老师程霸看到了这一幕,表情凝重,固有所思,这学院入学之前,弟子们绝不能修炼它门功夫,这小子刚才使出的匕首流光似水,隐隐像是剑影派的招式。
李则囵的众小弟纷纷上前道“则哥,没事吧?”
“你大爷的!能有什么事?滚开!”
他心想,林云锡这小子不知何时,竟有如此修为,探界派目前虽是整个大陆最弱的一门,但其隐藏的实力却实打实是最强的,早先这五门争斗,气真者高手无意间的一招推风掌愣是将胤州主城的宫殿夷为平地,殿内众宫女下人都难逃一死,数千铁骑践踏进探界村半个时辰内,就连马鬃毛都被气力吹散的是一干二净,兵将更像是被解剖一般横尸遍野。
“不对,这分明不是探界派的修气之术,更像是剑影派的真功夫,这个臭小子一定是偷学了我们剑影派的招数!”
李则囵心中产生些许疑惑,倘若真是学习了他派功夫,这把柄一旦被捅到‘五门联合部’之后,怕是林云锡将被迫退出这所学院,想到此事自己心中悻悻一乐,完全忘记刚才被擒住一事。
众人在会场上议论纷纷“这速度太快了,看来这小子远没有我们想得这般平庸,看当年气真者一人单挑这其余四门中所有高手,森海战役中仅凭一人之力杀得是天昏地暗,硬是将天闻大陆从水火中拯救了出来,我看他儿子注定也不平凡!”
林云锡将上午的报名流程完成后,便回到位于城镇旁不远的处‘探界村’中。
探界村并不算大,但人口众多,几千户的家庭都居住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借助人口红利的原因,他们仍旧在城市中占据不小的影响力,村们自给自足,倒也是繁荣昌盛,探界派主要人马都集中住在这村中,剩余部分留在城中。
林云锡家位于这村子的正中心,这宅院原本是村内最尊贵华丽的建筑,历经风霜洗礼,现如今已经残破不堪,院内落叶纷飞,扫帚横摆在地面之上,门框蛛网密集,任何人看见都联想不到十几年前灯火通明,宾朋满至,如日中天的景象。
自从林云锡的父亲,林破川战死于森海战役之后,整个探界派一蹶不振,林家大宅如今只有他母亲和几位佣人打理。
推门而入,还未睁眼瞧见门内的动静。
林云锡已经察觉到一丝异样,寒毛微微而起,心中砰砰直跳。
“轰!”的一阵掌气从宅院内屋破门而出,巨大的力量搅动着周围的空气极速旋转,滚滚巨浪般的力量应声朝林云锡胸口飞来。
林云锡以及快的反应,将袖口中的匕首掏出,“嘶”的一声如同蛟龙出水,将玉盘巨浪破开。
刀光剑影下,顺势将这掌气一分为二。
掌气砰的一声砸向身后的土墙,瞬间砸出两道两厘米厚的裂痕。
林云锡大惊!
“妈!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要了你儿子的命啊!”
林云锡冲内屋吼道。
几位佣人听到这巨响,也从隔壁屋内慌忙跑了出来,墙上的掌印带来的碎石,和空中飘散的阵阵烟尘,呛的她们一阵咳嗽。
片刻屋内走出一女子,刀刻般的美貌下,一双凌厉的柳叶眼,嘴唇微张似乎在吐露着内心的不悦,头发半数已经泛白,可皮肤倒是保养的红润。
这女子便是林云锡的母亲,如今探界派的二号人物“红姨”,这位当年叱诧江湖的女子,如今为了孩子安心当一妇人,不在过问门内事宜,每日煮菜洗碗,受尽街邻冷眼,脸上皱纹也逐渐多了起来,操劳过度以至发梢早已如雪。
“我看你今天是要我的命!”
女子话语震破天际,分贝声高到让林云锡头皮发麻,自己花费无数精力,耗尽钱财送儿子入学第一天,这孩子就险些伤了别人的性命,更何况威胁的还是这名镇天下的李家独子,与其和剑影派交恶,倒不如直接从天闻学院退学来的痛快。
“你们都进去干活!”
“是”仆人赶忙回到屋内,将门窗紧闭。
林云锡自知犯了错误,低着头便赶忙向侧房走去,试图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去哪?”女子吼道。
“我去里屋待着,下午还要修炼,就不和您多废话了!”
林云锡刚要溜走,便被母亲拽了回来。
他跟着母亲来到内屋的香堂里,屋内昏暗的烛光,和冷飕飕的阴气,让他不自觉的抖起了腿。
“跪下!”
母亲怒目而视,呵斥自己的儿子跪在面前的拜垫上。
这香堂是林家列祖列宗的祠堂,面前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人的相片,其中便有林云锡的父亲,还有这林家上上下下列祖列宗的牌位。
烛火越少越旺,屋内的二十根雕花长灯也被红姨点亮。
林云锡自知又是这一套流程,无奈的甩了甩手,弯曲着膝盖跪在着青丝织成的拜垫上。
“又怎么了?”林云锡问道。
“今日在学院,我听说你又闯祸了,我多少次交待过你,遇事要忍!”母亲也蹲坐在他旁边,重复的唠叨着一句又一句。
“这天闻学院本就难入,我费了多少关系才将你送进去!仅仅是入学金就差点把整个家底掏空,玄天石我在村口典当铺托了关系才换来三千金,各式珠宝碧玉翡翠,本埋藏在小院碎石板下,上一日我挖出来送给这学院的各长老打点一二,这才在探界派给你物色出一个名额!”
林云锡未敢反抗母亲的话,便老实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而且你今日的动作,如果一旦没有控制好,我看你就别想在学院待着了,甚至连五门联合部都要来找我的麻烦!”
母亲的言语更加激烈,毕竟这次的事态有不少学生都亲眼目睹,尽管多数人不会发现什么,可就怕万一,这剑影派的功夫本在入学前,万不能使出来,自己百般教道儿子,可他就是不长记性。
“难道我就一辈子被人欺负?连还手都还要过问你们长辈的意见,那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儿子就跟你老公一样被人活活打死了!”
林云锡解释道,将自己心中这些年的不悦统统说了出来,自小因为无法掌握这修气的功夫,没少被村内嘲讽,更是因为没了父亲,这些原本仗势的家伙反而倒戈,挨打便是家常便饭。
早先日子在学堂之上因为这周易当中的“天地”二字,发表了混沌于天地之始的不同见解,竟惹得村内弟子一阵拳脚,自己怯生生站立于学堂之上,俯身护头,可不料这口袋中的红薯被拳头砸成泥状,令在场众人惊呼道“这小子竟然吓的失禁了!”
“住嘴!你什么时候学会拿死去的人开玩笑了?”
啪...的一声,红姨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云锡的左脸上。
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充血变色,林云锡感到脸上刺刺麻麻的。
“你打我?”林云锡不敢想象眼前的一幕,自己这些年没少挨过母亲的责骂,可是母亲从未真的动手打过自己,尊严在一个孩子小时,就已经让红姨培养的比天还要高大,任凭别人侮辱,自己决不可动手大孩子。
“教育不好是我的错,我自己去内屋反省,可这欺负别人就是你的错,今天就算是给你个教训!”
红姨将手收回,怒斥道“你今天敢当着你父亲的遗像前将这种话,我就敢打你,你自己好好在这好好跪着,不到月亮升起之时,不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