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说,你们把她藏哪去了?」抓住阿春双臂,季斯祁失去理智地摇晃。「为什么把她藏起来?为什么让我找不到她?为什么?为什么?」

头晕目眩,阿春频频求饶。「季少爷,你冷静,冷静呀……」

「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

「阿春只是个下人,阿春什么都不知道,阿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眯起眼。「不知道?你以为一句不知道便能够打发我?」

「季少爷您就饶了阿春吧,阿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呀……」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啊?」季斯祁仍不善罢干休。「是谁同意让她离开的?为什么没人事先知会我?没有我的准许,她叶雨曈哪也别想去!」

多狂妄啊!金凤终于出现。「凭什么?」

「雨曈的去留,是我与她之间的协议;再说,要走要留是她个人的自由,与你何干?凭什么事先经过你的准许?」她金凤可不是被吓大的!

「就凭她是我的。」

「你的?」金凤不禁失笑。「真是天大的笑话!雨曈是活生生的人,不属于任何人所有;你这可笑的理由,是否太过霸道?是否过于狂妄?」

「霸道也好,狂妄也罢,总之她是属于我的。在她遇见我,烙上我的记号,她叶雨曈今生今世就是属于我季斯祁所有!」

「沙猪。」

不愿与她争辩,他索性单刀直入。「雨曈人呢?」

呵,找她要人?与他对视,金凤表情坚定。「恕我无法奉告。」

「你明知道她无依无靠,为什么还答应让她走?」

「你以为我愿意?」她没对他兴师问罪,他反倒质问起她来了?「雨曈就像是我的女儿,她可也是我心头的一块肉!疼她、爱她都来不及,你以为我愿意让她走?你以为我舍得让她走?」

金凤注视的目光倏地转为锐利。「而你呢?为什么急着得知她的下落?为什么慌张地就像个寻找逃妻的丈夫?你在乎她?你心疼她?你爱她吗?」

爱?季斯祁茫然地眯起眼。「我……」

「如果你在乎她,就会顾及她的感受;如果你心疼她,就不会一再地伤害她;如果你真爱她,就不会让她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里伤心掉眼泪。」

怎么雨曈常常一个人躲在房里伤心掉眼泪?「我……」

「事实证明——你不爱她。」金凤怒不可遏地指责他。「你不过是男人该死的占有欲作祟,你不爱她,你根本不爱她。」

季斯祁哑口无言。他——不爱她?

从未想过这问题,金凤这番指责有如当头棒喝,让他又是震惊又是错愕。是啊,为什么他急着得知她的下落?为什么他慌张地就像个寻找逃妻的丈夫?

为何她的消失令他不安?为何她的不告而别令他心痛?为何他的心空洞地彷佛缺了一角?为何思及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就感到异常地难受?

难道他已经爱上她了?

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感觉,莫非他真的爱上她?但他何时爱上她的?他真的爱她吗?亦或者,如金凤所言只是男人该死的占有欲作祟?

他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饮下杯里的烈酒,季斯祁任由酒精的灼热一遍遍烧烫着他的咽喉。

试图借由酒精的浓烈快速麻痹自己,他猛然地再次一仰而尽。彷佛如此可暂时停止思考,他不要命地欲将自己彻底灌醉。

然,酒精非但麻醉不了;纷乱的思绪愈加不受控制,而挥不去的人影,此刻更是愈加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躲他?为什么避不见面?为什么连句道别都吝惜给予?为什么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他做错什么?他究竟做错什么了?

难道她气他不懂珍惜她?难道她在怪他没对她说他爱她吗?

所以用这种方式惩罚他?所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所以她选择彻底离开他的世界,让他后悔得痛不欲生?若这是她的目的,那么她成功了。

回想烙印在脑海那张决裂的小脸,他的心仍隐隐作痛。

是的,他后悔了。他后悔没能好好把握她,他后悔发现得太晚,他后悔自己竟来不及对她说一声他爱她!他后悔了……他真的好后悔……

猛然灌了杯烈酒,季斯祁悔恨地不能自己。

阴郁地绷着脸,他不发一语地持续让酒精麻痹他的神经。骇人的模样,莫不惹得凤凰城上下人心惶惶,大家莫不纷纷退避三舍。

唯有门外鬼祟探头张望的菁菁,她窃喜地不愿错失良机。

妖娆地扭腰摆臀,她销魂地瘫软在季斯祁怀里。「祁,人家好想你。」

季斯祁不悦地蹙起眉头。「谁让你进来的?」

「菁菁好久不见你,人家想你嘛!」菁菁狐媚地嘟着嘴。

何必一副厌恶她的表情?想当初他宠爱她的当儿,他可是夜夜醉倒在她李菁菁的温柔乡,怎么不过多少光景,他便如此不耐?

「滚。」他冷冷开了口。

什么?叫她滚?菁菁不依。「人家可是掏心掏肺地想你、念你,好不容易盼到个机会一解相思之苦,但你却是这样回报人家的?」

她发着嗲。「祁,别赶我走,让菁菁陪你嘛,好不好?好不好,祁?」

「别试着考验我的耐性。」他发出警告。「我再说一次——滚。」

他的不留余地,让菁菁恼羞成怒地咆哮。「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

「那小狐狸精有什么好?」他竟这样为她疯狂?竟这样为她神魂颠倒?

自那小狐狸精出现,她的风采、她的地位全让那小狐狸精给抢了去,怎么她就不得他宠?怎么她李菁菁就比不上那下贱的小狐狸精?

「哼,一个不干不净的小狐狸精,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宝贝她的?」

季斯祁挑动剑眉。「你说什么?」

「可不是?四处勾引男人,肚里不知留下谁的杂种;这下可好,让凤姊失了面子,只得包袱款款偷偷离开凤凰城,她还不够下贱?」

「就是说呀!」安琪见状亦索性来个火上加油。「表面装得清高,暗地里却不知干了多少肮脏事,看她与张子尧打得火热,肚子里八成怀了他的种!」

两人恶意地一搭一唱,成功地迅速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什么?她怀孕了?」晴天霹雳,一把怒火不可收拾地自他胸口开始延烧。

「是呀,怎么那小狐狸精没告诉你?」菁菁装模作样。

安琪甚有默契地搭话。「哎呀,肚子里怀了别人的野种,她哪敢告诉斯祁呀?」

「啊哈……」菁菁掩嘴尖笑。「是呀是呀,那小狐狸精怎会笨到告诉斯祁呢?」

「那小狐狸精呀,就是肮脏!就是下贱……」尖酸刻薄的言语,持续进行。

满腔怒火燃烧,耳里再听不见两个女人的只字片语。脑里不断重复播放方才接收到的讯息,满满的妒意已完全占据他的胸口。雨曈——怀孕了?

回想两个月来的异常,所有的回忆倏地涌进脑海。快速地加以组织、拼凑,终于他得到了个解答——原来她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她怀孕?

但她何时怀孕的?怀了谁的孩子?难道真是子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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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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