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真子喃喃一句,梓妤想到什么,问道:「道长,可是这些狼和平王世子的马有什么关联,比如喂的药?」
「我们小鱼再是聪慧不过,大理寺卿查实,是一样的,不过是再问问。」
梓妤和许嘉玄便相视一眼,都在想平王世子的马和狼会不会还有别的关联。
玄真子见两人神色凝重,吩咐两人早些休息,又逗了逗小东西,这才一背手走了。
吴皇后再度犯病,在梓妤一众离开明德帝帐营后,帝王听闻过去看一趟。
太医给皇后扎了针。明亮的烛火下,妇人脸上惨白一片,双眼无神,像是临冬要枯败的花一样。
明德帝到榻前看了人,细细听太医说过病情,沉着脸质问跪地一众宫人。
「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
宫人们纷纷磕头,也不敢分辩。告诉了吴皇后真相的大宫女此时怕得直抖,生怕帝王会刨根问底地去追究吴皇后再发病的事情,但好在帝王只是斥骂几句,吩咐众人好好照顾皇后就离去。
猎场里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焦头烂额,特别是事情还关乎到太子。
可是他等到下半夜,事情也没更多的近展,这才拖着疲惫睡下。
而在下半夜,吴皇后总算是恢复了些神智,喊着要喝水。
大宫女战战栗栗来到她跟前,碰着茶盏,拿勺子一点点喂她。
吴皇后在喝过几口后却是不动了,大宫女觉得她是不渴,抬头却冷不盯撞入吴皇后盯着自己的瞳孔。
那略浅的瞳孔眸光在闪动,仿佛深处匍匐着什么危险的怪兽,被她那么注视着,就如同被凶兽盯上一样,叫人毛骨悚然。
「娘、娘娘。」大宫女抖着声音喊她。
吴皇后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看,看得她连茶杯都碰不住,一下就倾倒淋了一身。
她慌乱低头去拾起茶盏,听到吴皇后很轻地喊了她一声:「秋蕙,你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
听到吴皇后喊自己,秋蕙心中一宽,皇后这是认得她了。
她挤出笑来回道:「太子殿下如今十八了,奴婢在娘娘身边也正好呆了十八年。」
「近二十年了啊……」
「是。」
秋蕙觉得吴皇后这句感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应声后偷偷抬眼看她,却见吴皇后已经闭上眼,良久都没有再出声。
是睡着了吗?
秋蕙在床榻跟前跪得腿都麻了,还试探性喊了吴皇后几声,发现没有应答,这才慢慢地爬起来退出去。
吴皇后又犯病,秋蕙晚上肯定还要当值,不然再出个什么差子,帝王的怪责她可担不起。
只是衣服淋湿了,她就和屋里的小宫女们交待一声,回到后头自己住的帐子更衣。
夜已深,四处都是值守的禁卫,亮着的火把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秋蕙快步回到帐子里,昏暗的烛火把她的身影倒映在帐布上,随着烛火摇曳不断,偶然一抬眼看着还怪瘆人。
她不由得加快动作,可再抬头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不对,倒在帐布上的影子不知何多了另外一道。
她瞬间头皮发麻,还捏着襟扣的手在发颤,脖子僵硬地慢慢转动,想要看清楚身后怎么会多了道人影。
然而,在她刚有动作的时候,脖子一紧……
梓妤在玄真子走后,给许嘉玄上过药,再催着他沐浴后就爬上了床。
两人在床上说着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不想才说没几句,她却是睡着了。许嘉玄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知道她是累极了,便将她搂到怀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也准备睡觉。
可是今天的事情太多,特别是太子与她一母同胞的事,让他一时还消化不了。
她又没有详细说明,真正太子怎么死的,就不断盘旋在他脑子里,闭上眼脑海里也全是疑问在打转。
梓妤此时却又陷入梦中。
她又梦到那个俘虏了她的男人,掐着她脖子,她呼吸不过来,难受得手挥舞着。
许嘉玄被她动静惊得睁开眼,还听到她低低说了两句放开。
「小鱼?」他连声喊她,又去抓住她手,好半天,她才安静下来,似乎是又依着他睡着了。
许嘉玄却是一头的汗,还发现自己有些不对。
方才她贴着自己动弹了一番,但小嘉玄此时还安安静静的,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自打开了荤,它什么时候那么乖巧过,更别说是还香软在怀!
许嘉玄越想越觉得不对,额角还划落一颗汗珠,想到晚上回来后被她坐着了……不能是伤到了?!
他想着,又惊又恐,黑着脸将梓妤轻轻往外推了一些,拿手碰了碰。
除了不精神,似乎一切都如常,也不觉得疼。但在极度的怀疑中,他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他低头再看看梓妤,也不知道这会是怎么想的,抓了她手就往小嘉玄那边探。
柔柔的掌心贴过来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心中也随之一喜。不想,梓妤被抓了手不舒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手里抓了个什么,下意识是一捏。
她耳边响起嗷地一声痛呼……
清晨的阳光照在帐布上,将巡逻经过的禁卫身影亦投映在上边。
梓妤早早便睁开眼,听着外头不时响起的脚步声,在朦胧的室内出神。
许嘉玄下半夜一通瞎折腾,在她睁眼的时候也已经醒来,不过是昨天夜里太过尴尬,好半会没吭声罢了。
两人就那么躺着,外边脚步声却越来越杂乱,士兵的盔甲与刀具在跑动中相撞,仿佛十分地匆忙。
「外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梓妤终于忍不住坐起身,看向床前遮挡的彩绘孔雀屏风。
许嘉玄将手枕在脑后,盯着帐顶淡淡地说:「或者是大理寺卿那里有别的发现。」
如今他被‘软禁’,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暂且都不能过问。
猛地起来,梓妤穿着单薄的中衣有些凉,又窝回被子里,他顺势伸手将人搂到怀里。梓妤就发现某处正蠢蠢欲动。
她扯了扯嘴角,想起昨天大半夜的,他居然说是检查能不能用……她就往后挪,偏他厚着脸皮又贴过来。
「要说正事呢。」她推了他一把,许嘉玄板着脸,「你说就是。」
又不妨碍。
梓妤没好气睨他一眼,枕着他肩头慢慢地说来:「昨天道长来之前,我就在想近来遇到的事情十分古怪,我细细地推敲,似乎是从惠和公主叫人推我下水开始就叫人匪夷所思。」
「怎么扯上惠和公主了?」
他神一顿,不太愿意提起这个人,上回一个翠红就让她大发脾气,一拳把檀木的屏风都给砸穿了。
梓妤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太子着人去找逼问了惠和,问她究竟是派谁或是买通谁人知道他跟我私下见面,结果惠和说了句她本就该是你妻子,这种失心疯一样的话。还说我勾搭太子,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