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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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苏瑜的娘老夫人就来气：「祸害，全都祸害！俞氏害了你二弟，如今这死妮子要害咱整个侯府啊！」
「谁不呢，」花氏扶着老夫人进屋，「如今丞哥儿在前线吃了败仗，陛下指不定哪日就会降罪到咱苏家，这几日我总担心呢，承恩公府若退了与丞哥儿的亲事，那可怎好？」
「这……不应该吧。」老夫人由花氏搀扶着坐下，又接过下人奉上的茶水，「当初这亲事可承恩公府亲自上门求得，更让贵妃娘娘赐了婚。」
花氏叹道：「主动提的亲不假，可此时彼时啊。当初丞哥儿年少有为，名誉甚远，与承恩公府孟家的姑娘自然相配的。可如今呢，丞哥儿在边塞连丢三座城池，连圣上都给惹怒了。母亲，那公府里的姑娘何等金尊玉贵的人物，谁知道还看不看得上丞哥儿？」
越老夫人心里越乱：「大丫头嫁去太子府也几年了，却直没能生个子嗣，偏还善妒，陛下和太子本就对极为不满。如今咱苏家风雨飘摇，这个太子妃根本指望不上，能依仗的也唯有丞哥儿与承恩公府的亲事了。这亲事若黄了，平南侯府怕就在这皇城之中无立足之地了。」
花氏道：「好在承恩公府如今并无动静，看来也不那等趋炎附势之辈。只，这吴进意的母亲和承恩公夫人嫡亲姊妹，阿瑜若得罪了吴家，不知道承恩公府会不会生气……」
「哼，就个丫头片子，难道还反了天不成？不管怎样，三丫头跟吴公子的亲事不能退，我老婆子还好好活着呢，这事岂能由自己了算？」
听老夫人这样，花氏也就放心了。
苏瑜以怎样不在意，嫁得其所才最要紧的。
只要不得罪吴家进而得罪承恩公府，日但凡苏家跟承恩公府沾点儿亲，那四丫头的亲事便不会太差。
——
经历了吴进意提亲这事，苏瑜这会儿也没心情再去上街买衣裳了，回到自己的邀月阁，直接便上了阁楼。
忍冬怕心情不好，端了雪梨羹进来奉上去：「姑娘，膳房刚熬好的，喝点儿吧。」
苏瑜在坐榻上倚着，瞧见那雪梨羹倒真觉得有些口渴了，坐直了身子接过来，用汤匙舀上勺送入口中，又连连点头。这雪梨真不错，甘甜清冽，很润喉。
蝉衣在旁候着，思索着道：「姑娘，今儿个吴进意怎就突然来提亲了呢，还带了三倍的聘礼，点儿都不像的作风。」
「我也纳闷儿呢，上回我去吴家把打得不轻，当时记恨我的，还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娶我这种泼妇，如今怎突然变卦了。」
苏瑜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抬头，「这在耍花样吧？」
蝉衣摇摇头：「奴婢也想不明白。」
苏瑜也懒得多想：「管为呢，左右我不会嫁给这种衣冠禽兽的，要再敢来提亲，我定打得满地找牙。」
着挥了挥拳头，脸颊气得鼓鼓的，倒显得煞可爱。
蝉衣看这般，禁不住便笑了。随又兀自叹了口气：「姑娘自然不想嫁给那等人的，可公子远在边关，万老夫人和夫人非要让你嫁怎办？」
苏瑜不以为然：「那不有忍冬吗，到时候带我逃婚不就了。」
忍冬怔，逃婚？
蝉衣道：「这个时候了，姑娘怎还笑呢。」逃婚，这可不好听的词儿。
苏瑜看向：「我可不笑，如果祖母和大伯娘敢来硬的，我真的会逃的。」
蝉衣低叹声：「只恨二老爷和二夫人没了，公子此时又远在边塞，否则苏家人定不敢这对姑娘的。」
苏瑜的父亲苏鸿羽苏老夫人的次子，只娶了娘俞氏人，夫妻两个婚直和和美美的，情意深厚。
当年老夫人的个远房表侄女巧歌家道中落前来投奔，被老夫人收在房里做了侍女。那巧歌心思灵巧，又惯会哄人，入府不久便笼络了老夫人的心。
见苏瑜的父亲苏鸿羽仪表堂堂，相貌非凡，便动了凡心，竟想嫁过来做个偏房，还软磨硬泡的服了老夫人答应。
彼时苏瑜的母亲俞氏正怀着身孕，老夫人便借机送了巧歌给自己的儿子，然苏鸿羽却没答应。
原本此事就此便过去了，谁知那巧歌不安分，有次趁苏鸿羽酒醉想要爬床。苏鸿羽大怒，直接让人将赶出了侯府。
老夫人膝下无女，直拿巧歌当亲女儿来疼的，不料竟被自己的二儿子赶出了府。老夫人不忍心记恨儿子，便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了苏瑜的母亲俞氏身上，善妒，不容人，这才害得巧歌被逐。
此，老夫人和俞氏婆媳二人的关系便十分紧张了。从苏瑜记事起，从未见老夫人对母亲有过个笑脸儿。
三年前母亲去上香，熟料马儿突然受惊，整个马车滚落山崖下落不明。父亲得此消息前去崖下寻人，也再无音讯。
所有人都苏瑜的父母被山下的狼给吃了，老夫人更恨极了俞氏，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故而这些年，每每看到苏瑜就板着张脸，便好似这个孙女儿欠了似的。
这两年哥哥争气，为侯府争得了不少荣光，侯府的人倒待兄妹好了些。可那些个虚伪的好意，苏瑜才不会放在心上的。
便如现在，边关刚出了点儿事，祖母和大伯母跟话的语气就又变回原来那样了呢。
不过祖母待好不好的，苏瑜也真的不在意。不拿自己当孙女儿，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日孝敬这个祖母，如此也就两清了。
在苏瑜心里，这辈子便只剩个亲人，那就的哥哥。
思索的功夫，已经将碗里的雪梨羹喝完了。
把空碗递给蝉衣，苏瑜依旧面色平静，似乎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哥哥不在也没关系，纵然我自己个人在这侯府里，也不会任由欺负的。」
蝉衣想想觉得也对，家姑娘可不受气的性子，若老夫人和夫人真来硬的，谁吃亏还不定呢。
——
晚上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到了邀月阁。
苏瑜在阁楼上的栏杆前俯视着，并未让上楼的意思，只拢了拢自己的狐裘围领：「张嬷嬷怎来我这里了，倒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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