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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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端着优雅的气度，饮了口清茶，这才道：「主意？」
张嬷嬷回道：「这吴公子不来提亲了吗，既然老夫人有意苏吴两家的联姻，倒不如早早把三姑娘给抬出去，日眼不见为净的，倒省的碍了您老人家的眼。」
「哦？」老夫人挑眉，用茶杯盖子拨弄着上面飘着的朵海棠花，示意张嬷嬷继续。
张嬷嬷道：「经过今日，奴婢看吴公子应该真心想娶三姑娘的，不如咱明日请了媒人去吴家，早早把婚事给订下来。最好，在三公子从边关回来之前，就把这婚给办了。」
老夫人仔细思索片刻，缓缓点头：「也好，早早地把嫁出去，眼不见为净。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也不怕丞哥儿回来怎折腾。」
花氏听罢也觉得张嬷嬷这主意甚好，试探着问：「母亲若觉得张嬷嬷的主意可行，我明日便差媒人去办了？」
「去吧，去吧，越早把嫁出去，我这耳根子越清净。」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手。
「把谁嫁出去？」
屏风面突然传来把娇软清脆的嗓音，随之进来的个十六岁上下的姑娘，穿着件鸢尾百褶裙，发上斜插支白玉芙蓉簪，朱唇皓齿，美艳动人。
这便平南侯府的四姑娘，苏琬，花氏宠在掌心的幼女。
苏琬才貌俱佳，在长安城里也颇有姝名，老夫人对极为疼爱。
看见，老夫人笑着招手：「琬儿怎过来了，大冷天儿的，该在自己房中待着才。」
苏琬上前对着老夫人和花氏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去老夫人跟前站着：「近日天寒，早上孙儿听祖母咳了几声，故而炖了冰糖雪梨羹给祖母送过来，您睡前喝碗对身子有好处。」
着，吩咐丫鬟上前，亲自将保温的汤盅端起来，奉在榻几上。
老夫人笑得越发慈祥：「府上这多姑娘，唯有四丫头最贴心，让我这老婆子不喜欢都不成。」
自己的女儿得了夸奖，花氏面上也泛着光：「琬儿平日里总把祖母挂在嘴上，对您可无微不至呢。」
老夫人接过苏琬盛的羹汤，笑着点头：「如果你其姊妹都能似你这般，我这老太婆才算有福呢。」
苏琬颔首：「五妹妹和六妹妹年幼，三婶儿又体弱需要侍奉，顾不着这里也应当的。」
「对了，方才孙儿听祖母和母亲要把谁嫁出去？」
提及这个老夫人脸色顿时不好了：「还不你三姐姐的事，吴家多好的亲事，偏还不要。这种事岂能容得做主？明儿个便让人去吴家把婚期订下，看还能怎着。」
苏琬蹲下来帮老夫人捶着腿：「吴进意的事孙儿也有耳闻，虽做了糊涂事，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吴家再怎也与咱门当户对，祖母为了三姐姐好，以会明白的。」
老夫人的气儿总算顺了，长舒口气，抚着苏琬的鬓发：「还我的琬儿懂事，不让祖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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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初霁，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地上的雪越发显得刺目。
苏瑜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秀发随意铺在鲤鱼图案的枕套上，宛若泼了墨的锦缎般。
纵然此时早没了困意，却仍懒眷的不肯起来，在榻上滚来滚去的，把自己裹得像只蚕宝宝似的。
苏瑜不爱去落辉堂请安，看祖母和大伯娘的脸色，这些年直便如此，以丫鬟也不催，只任由睡着。
直到快到午膳的时候，躺的难受了，这才唤了蝉衣和青黛进来给自己梳妆洗漱。
切准备就绪，就在琢磨着今日做些的时候，忍冬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姑娘，不好了。」
苏瑜从妆奁前起身，看脸恐慌不免觉得诧异：「怎了？」
忍冬回道：「今儿早大夫人找了媒人去吴府，把姑娘的亲事给订下来了。」
苏瑜拧眉，语气还算平静：「何时？」
忍冬欲言又止，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三，三，三天……」
三天？这上赶着嫁人呢还巴结谁呢！
苏瑜顿时气得双手掐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现在真恨不得拿鞭子去落辉堂，给点儿颜色看看。
若旁的人家，遇上吴进意这个男的，怎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跳进火坑呢？
可落在苏家，谁又会在意的幸福？
苏瑜心里明白，所有人在意的，无非吴家与承恩公府的那点子姻亲关系。
「姑娘，咱怎办呢？要不然，逃婚吧？」青黛又着急又心疼地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张嬷嬷的声音，语气里略显得意：「三姑娘起了不曾，老夫人和大夫人为您订了亲，就在三日，您还没去落辉堂向老夫人请安呢。这会儿众公子姑娘都在，就等您了呢。」
这时候跑过来，分明看笑话的。
「贱人！」苏瑜忍不住低骂了句。
「三姑娘，奴婢没听清。」外面的张嬷嬷又道。
苏瑜挑开帘子出去，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张嬷嬷道：「我你来巧了，我正打算过去呢。对了张嬷嬷，昨儿个你那身衣裳可还好？」
提到那件最爱的袄裙，张嬷嬷脸色都绿了。不过想到这三姑娘马上就要出嫁，张嬷嬷又换了张笑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苏瑜打量着的身段儿，眼珠子转了转，笑颜如花，明媚如春：「如此，可就恭喜张嬷嬷了。」
语罢，自顾自地提起裙摆下了阁楼。
张嬷嬷尚愣愣地站在原地，颇有些没理头。这时候，三姑娘给恭喜？
莫不气糊涂了？
张嬷嬷翻了翻白眼儿，傲慢地跟着下楼。
到了落辉堂，人数当真难得的齐全，除了平南侯苏泓行被外派到北地治理暴雪，苏瑜的哥哥苏丞尚在边关，其余人都在了。
老夫人坐在正中央，其余人分坐两排。左边的大房，右边的三房。
就连苏瑜那个素来体弱，平日里见不了几面的三婶儿郑氏此时也在屋子里坐着。着了件密合色折枝纹的袄子，外罩淡青色坎肩，面上虽显苍白，但仍不失美感，反倒多了几分孱弱之美。
与三老爷苏鸿之的身，此时站了两个姑娘。
个十五岁，粉雕玉琢，清纯灵动；个十四岁，眉清目秀，乖巧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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