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黑衣如电
天蒙蒙亮,李双飞早早地出了门,今天他谁也没带,他不想有人打扰,也好和陈老师多学一会。今天有风,簌簌地有些凉,李双飞拉了拉衣襟,想着昨天晚宴上,沈世伯真是有趣,一直提他和小玉的婚事,虽然是早已定了亲,但是因为那时他们还小,对小玉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一个瘦瘦的小丫头,而且她很害羞,有一些小事就爱哭鼻子,难道要娶这个爱哭鬼吗?李双飞摸了摸怀中的短剑,这就是小玉给他带来的东西,他知道这也就是定情信物,当年,父亲曾经交给小玉一柄小玉剑,一指多长,剑身中空,有汁液流动,但是沈世伯一家走得匆忙,言说当时身边也没什么可以留下的东西,昨晚说起,沈世伯还很是遗憾,这也是还了他的心愿吧。不过,这剑真是好东西,当时剑出鞘的一瞬,李双飞感到一阵寒气逼人,剑拔出后,才发现剑身无色透明,寒气更盛。这柄短剑名曰“冷霜”,相传是江湖中一位侠士的兵器,后来侠士归隐,冷霜剑也从此下落不明,据说此剑除锋利无比外,中剑者也会染上寒毒,只有它的剑鞘可以抑制自身的寒气。这么件好东西,不知道沈世伯从何得来,问他也只说机缘巧合。有了这把利器,再加上老师教的屠龙技,只怕什么恶龙都不在话下了,学了那么久,每次问老师什么时候去见识一下真龙,老师只说时候未到。
陈教师的宅子在巷尾,他说喜欢清净,所以选了这里,这里平时也很少来访客。这里是很幽静的,已至于李双飞一走近宅子,就听见宅子里一真不正常的响动,这分明是有人在打斗,他来不及细想,飘身上了高墙。只见天井里,老师正仗剑和两个黑衣人斗在一起,在战团外,还垂手站着一个黑衣人,他一看来了帮手,立刻双足一踏,加入战团,双手一伸一缩间,手里多了一对娥眉刺,这个黑衣人一出手,陈老师立刻现出败势,身上被娥眉刺点中几下,虽然不是要穴,但速度有些迟缓。
李双飞一见,不敢怠慢,拔出短剑,左脚一踏墙沿,身子象一个陀螺,旋转着扑向第三个黑衣人,使娥眉刺的黑衣人正为自己一击得手而加紧攻势,感到身后一股寒冷的杀气逼到,他立即脚步一晃,翻身跳出圈外,两柄娥眉刺尖端向外,一柄护胸,一柄护腰,身型一转,迎了上去。两个旋转的身影撞在一起,叮叮数声,骤然分开。李双飞身子一晃,一下倒在地上,体内五脏翻腾,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般,短剑在倒地的一瞬从手中飞出,剑身刺向院角的水缸,剑身一入至柄,水缸里的水迸流而出,不久整缸水就结成了冰。黑衣人站在对面,冷冷地看着他,两柄娥眉刺已断成数节,落在身体两侧,两条手臂被划出十几条口子,口子里的血已凝住。
“冷霜,很好。”黑衣人低低地说。他是要告诉倒在地上的小子,他是输给了兵器,不是输给人。不过,输就是输,黑衣人一交手就失去了战斗力,两个同伴也无心恋战,纷纷收招,一边一个夹住伤者,一跃跳出院子。
“老师。”李双飞挣扎着起来去看老师。
“没什么。”陈教师以剑撑地,大口喘着气。
两个人搀扶着走进内室,不管怎么问,老师只说是以前的仇家,李双飞也不能说什么,安顿好老师,自己取了短剑退出院子。回家吧,只不过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历,老师又怎么会惹上这些人,今天多亏了这柄短剑,以后见到小玉一定要告诉她这件事情,一想到小玉,自己又有些耳红心跳,自己收了收心,定了定心神,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李双飞发现沈世伯已经回了客店,老师遇袭的事情也没向父亲提。
李员外把李双飞叫到书房,令仆人全退出去。
“上午和你沈伯伯说起今后的事情来,他现在住的地方环境很好,我打算也迁居过去。你知道,现在世道很乱,总有战乱,不找个避世的好地方不行啊!”
李双飞默默地听着。
“我准备让你先和沈伯伯去看一看,这老沈说的,我总觉得有些水分,哪有那么好的地方,这样,你先去看看,给你沈伯母请个安,连看看你没过门的媳妇,如果那里的环境不错,你捎个信来,我就去找你们。”
“是。”
“你母亲死的早,我争名逐利的心也淡了,只求偏安一隅,了却残生。”李员外有些哽咽。
“父亲。”
夜总是能让人心情安稳,一天的疲劳被黑夜彻底释放,也让人难得地放松身心。天气还冷,没有虫鸣,更静得异常,而李双飞的心却难以平静。他每次对出门都有很大的期待,走遍名山大川会让心也敞亮许多。摸着冷霜剑,心里却热得很,剑鞘包裹着寒气,在手掌的抚摩下,微微有些热度。他觉得他真的喜欢上这柄剑,喜欢去征服这份寒冷,用身心去温暖它。他有时会不禁问自己:会不会爱屋及乌呢?老师说自己没有事情,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明天借去沈伯伯那里,顺便去看看老师,感觉老师的伤也不轻,今天的黑衣人功夫真是了得,震得自己现在还不舒服,难得自己功夫还撑得住。
自学武以来,李双飞就很好和人动手,有的也只是和老师对练,但在不知不觉间,老师的功夫他也学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天外有天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学了武艺没有实战,或是学一些屠龙技类更无法实践的招式,也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到了哪个地步。今天一战正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高低,打了再说,再加上从背后偷袭和兵器的锋利,让黑衣人吃了大亏。可是这种事,如同债务,是有欠必有还的。
时间已经过了二更天,人们已渐渐睡去,客店里的一间客房里却灯火通明,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大澡盆,澡盆里浸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的双臂浸在水里,双臂上满是伤口,一缕缕鲜血正从伤口渗出,水的颜色已变成红色,澡盆边,两个男人正忙活着添柴加水。澡盆正对着一张大床,床上坐着一个妖艳的女人。
“男人洗澡我看得多了,但洗得这么狼狈的还是第一次看。”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中年人皱着眉头,努力与体内寒毒抵抗,无暇顾及女人的冷嘲热讽。
“冷霜,有那么可怕吗?居然让你受那么重的伤。”女人说着慢慢踱到澡盆边。
中年人闻到一阵幽香,知道女人站在眼前,更加紧闭双眼。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女人用洁白的小手搅着澡盆里的水,幽幽道,“男人老了,什么都怕了,眼也不敢睁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想让我死就继续吧!”中年人浑身颤抖,眉头紧锁。
“哈哈哈哈。”女人放肆地笑道,“那么大年纪了,反应还那么大。”
女人说着,把手拿出来,换另一只手进去,随着她的小手放进水中,水仿佛开了一样,突突地翻滚起来。中年人不再说话,暗暗运气,眉头慢慢解开,又过了一段时间,面容也和缓了许多。
中年人慢慢睁开眼睛,缓缓道:“谢谢莺姐。”
“哈哈,人家才二十岁,把人家都叫老了。”女人把手抽出来,道,“难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说着身影一晃,啪啪两声脆响,屋里的另两个男人同时挨了一个耳光。
“莺姐,对不起。”两个挨打的人必恭必敬站在一边。
“还不快把韩爷掺出来。”说着,伸出芊芊素手,连点中年人几处穴道,止住流血,一手搭肩,一手搀扶,那两个男人赶忙过来帮忙。
“有劳。”中年人冲莺姐点点头。
“哈哈。”莺姐笑颜如花,“我倒要去见识一下冷霜的厉害。”说着,莺姐由那两个人把中年人接过去。
莺姐走到一边,自顾自地解开衣服,脱下外衣,直到脱至贴身衣物,又换上一身淡黄色紧身衣,美妙的身躯在烛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屋里的几个男人却没一个人敢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