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霁歌刚在月缺巅下站稳,谁知遇到了一位白家女弟子……
慕七与父亲吵架烦闷地睡不着,便从弟子居所偷跑了出来,在后园瞎逛。她闻到一抹凌冽的花香,便顺着香味寻去,却在月缺巅下看到一女子。
这真的是一位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可是约莫也就和她一般年纪,却让她一个女的看着都脸红心跳的。这女子五官精致,未施粉黛却肤色透白,尤其那双眉眼,像汇入了万川溪谷鸟语花香皆融了进去般,让人移不开眼,一头长发无过多修饰,只用一红玉银饰轻轻挽起。她周身散着花香,尤其突出一味桃花香,简直让人沉醉。慕七感觉自己仿佛已置身于万花丛中,百蝶围绕,万花齐开。
她看那女子要走,急忙出声,“我是慕家的小女儿慕七,不知姑娘是?”
那女子目光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转而看了看她自己着地那身衣物。
她这才注意到,此人并未穿白家缎服,身上也未挂玉牌,反而着一身素白纱衣内衬红色长纱罗裙,前襟为色泽润亮的白缎,上面刺有红色的忘川花,素白纱衣外臂腕间挽着长长的一段白纱缎,尤其是她右手携了柄白缎伞,伞柄上带着一股红色的穗子和一枚银铃铛。
仙家曾有一句话,喜红者,除平常世人,只有羌无城苏霁歌一人。
羌无城苏霁歌携一缎伞走世间,传言伞开及取人命,甚是恐怖,关于她的灵力武功之强无人可以描述,就连她的那柄缎伞都有着很多可怕的传言。
慕七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小声地问道,“你是……羌无城苏霁歌?”
那女子微微一笑,便是回答了。
“你来玄水所为何事?”慕七壮着胆子,强装硬气,但是语气中明显底气不足,她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剑,微挡在身前。
女子垂眸看了眼她这小动作,含笑,“你这人真有意思,换做旁人定会问一句,你来玄水有何歹毒的目的。”
“深更半夜你这弟子倒顽劣得很,不去睡觉在这瞎晃。”苏霁歌慢悠悠的看着自己的手,又抬眼看着慕七,“我今日心情好放你一马,下次别再大半夜出来,要知道,邪祟都爱晚上出来。”这句话意有所指,又似自嘲。
“这世上何来那么多邪祟,你切莫吓我。”
“噗嗤。”苏霁歌掩着嘴笑出了声,“我不是吗,你们仙家的人不就如此看我。”
“你……”慕七犹豫了,世人口中的苏霁歌,衣着轻佻,常衣肩斜垮,腰间细束松挂着,眉眼中都是妖惑,声音腔调里犹如唱戏的。
她再看看眼前的人,怎么看都像个名门闺秀,丝毫找不出一点不端。
“不像。”
“恩?”
“你不像他们说的那般。”
“仅凭一眼?”
“仅凭一眼。”
苏霁歌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肯定,也不想与她多说,“你既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劝你一句,今日今时所见所闻皆忘于脑后,莫给他人提起。”她敛了前面的笑意,语气严肃了些。
“为何。”
“慕姑娘是聪明之人,你给旁人提及这些,无非大家会认为我羌无城会对玄水不利,且无其它意味。而你也看到了我并未做什么有害的事情,至于我来玄水的原因,恕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来这绝非恶意。”不知为何,苏霁歌的短短数句让慕七信了她,无关其他,只因慕七在苏霁歌的眼里看到了真实,而非妖邪狐媚。那双眸子如黑曜石般,虽黑漆但清澈无比,就像养在万川灵溪中的眸子,俗尘不染,如灵如澈。
她愿意相信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人绝非恶人,她想,仙家的言辞,世人的流传,也许,并无多少真实。
“我信你。”慕七笃定。
听到这话苏霁歌犹疑的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这姑娘面容微露憨态,却肤色凝白,五官精秀,倒也是个标致的人儿。虽着着与普通弟子一样的习服,手中那把玄玉剑却异常亮眼。
“仙门百家皆说我是狐媚子,世人更说我是修炼邪术,掏心剜骨的狠毒之人,你竟肯信我。”
“且不说仙门百家如何议你,就世人常爱夸大其词,说出的东西也言过其实,他们嘴里口口相传出来的,未免太过失了真,倒是半真亦假。”
“传言也未必都是假的。”说着,苏霁歌似想起什么,“与我遇见必是不好的,夜已深,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完,她便一袭红衣飞身下了玄水。
慕七还想说什么,跑上前向巅下望去,却早已没有了人影,只有厚浓的云雾气。
这一遇,可是真真的吓到了她,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遇到羌无城苏霁歌,还和她说话,想到这,慕七觉得自己真是胆子大,不禁又后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