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荷香还是很气愤,「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周佩华很是奇怪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算了?」
荷香一脸不解,「可我一直没见夫人有什么动作啊?」
周佩华抱着汤婆子微微眯眼,「做人家媳妇,总要给夫家留个好印象嘛,一来就那么凶残,会吓到人的。」
再说了,谁说她没有动作的?
荷香无语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质疑道:「那夫人就不怕将军知道后觉得您心机深沉,表里不一?」
周佩华抬手抚了抚下巴,表情很是玩味,「我觉得我心机深沉这事相公是知道的,至于表里不一嘛……这世上这种人多得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再说了,难道就为了给他留个贤良淑德的好印象,我就要把那些年受过的罪、吃过的苦全都给咽下去吗?我又不是圣人。」
荷香赞同地用力点头,就是说,老夫人他们那么可恶,凭什么要让小姐对他们一笑泯恩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荷香突然想起一件事,双眼圆睁地盯住自家小姐。「夫人,您是不是已经做了什么?」
她记得当时迎亲队伍分出人要把嫁妆和聘礼先行送往京城的雷府时,小姐可是专门找了文先生谈过一次,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呃,她没被允许听。
周佩华的小嘴弯起笑弧。
见状,荷香在心里确定了她的猜测没错,小姐果然做了什么。
「你家小姐我一直是孝顺的,虽然出嫁了,但是对父亲的孝心却是不减。」周佩华略顿了一下才又道:「母亲在江南老家养育儿女,对在京城的父亲难免照料不到,你家小姐我从嫁妆银子里拿了些出来,买了两个瘦马给父亲送去了。」
「夫人……」你真孝顺!这下子周家后院要起火,火肯定还很大。
周佩华一脸希冀地道:「这么久过去了,想必结果很是不错呢。」
荷香不明白,「难道夫人都没有再打听消息?」
周佩华微笑,「荷香,做好事不留名,刻意打探消息什么的,不需要做的。」
如果父亲真的对继母深情不悔,她不过损些银子,若不是,她当然也乐观其成。
荷香心道:她确实不如小姐想得周到。
「对了,荷香,我那继弟今年有十三了吧。」
荷香很肯定地道:「二月的时候就满十三了。」
周佩华若有所思,「是个大人了呢。」
荷香莫名打了个冷颤。
果然,周佩华不负她所望地说道:「我让人再买个痩马送给弟弟吧,让他早些通人事。」瘦马用得好,引得人万劫不复是轻而易举的,吃喝嫖赌只要沾了一样,那便一通倶通了。
所以,这回的瘦马得花些心思,也得做得更干净俐落些。
周佩华对此倒不担心,她如今是正经的国公夫人,手下能用的人也多,雷飞云又是一向惯着她的,至少目前来说无论她做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不支持。
荷香咽了口口水,莫名感到有些害怕。
周佩华的神情猛地一敛,眸光变得冷冽,「继母既然心心念念盼着弟弟光宗耀祖,好为她挣得诰命,我怎么能让她如意?继弟骄纵跋扈,贪慕美色,声色犬马,纨绔浪荡,和他才最是相宜。」轻吐了口气,她定了定心,放缓了神色,道:「我心中的戾气还是太旺了。」
荷香急忙摇头,「不是,不怪夫人,是老夫人他们做得太绝,夫人如今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并不过分。」
二小姐和少爷当年小小年纪便伙同他们的母亲搓磨她家小姐,有今日之报理所当然。
想到二小姐,荷香倒是有些奇怪,「那二小姐呢?」
周佩华歪了歪头,语气颇是耐人寻味,「吕家公子啊,那可是个妙人。」
小姐的神情真是太有内涵了。
周佩华很好心地主动解释道:「吕公子通房侍妾一堆,搞不好现在庶长子都出生了,你家二小姐呀,一进门怕是就要当娘,母亲当人继室当得这么有心得,想来妹妹做人嫡母也得心应手呢!」
荷香若有所悟,「夫人,这些都是叶姑娘帮您打听的吧?」
周佩华坦然道:「是呀,秋萍人面广,打探这些消息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荷香心里直叹气,自从遇到叶姑娘之后,她家小姐就在黑化的路上一路狂奔,现在真是完全拉不回来了。
唉,她突然好替姑爷担心,要是哪天姑爷有了其他女人……光是想象那下场就让人脊梁发寒啊,算了,她还是不要多想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荷香特别心宽地把对自家姑爷生起的那一丝丝担心速速地放下了。
江南周家。
周李氏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不顺心。
京里传回消息,丈夫屋里多了两个妖精,他简直把那两个妖精给宠上了天,吃穿用度都比她这个正牌夫人还要好。
这倒也罢了,等到女儿出嫁,她进京之后必要好好收拾那两个妖精,让她们知道轻重。
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却被发现沾染上了吃喝嫖赌的恶习,这究竟几时发生的事?儿子在书院读书不是一向勤奋上进的吗?
周李氏将儿子身边伺候的下人找来,几板子下去,话就全吐了个干净。
竟是因着家里的大姑娘嫁了当朝的镇国公、镇守北疆的大将军,一些扒尖了脑袋想投机的人便盯上了儿子这个国公爷的小舅子,投其所好地巴结奉承,不知不觉就将儿子给引到了歪路上去。
周李氏心中恨极了。那个扫把星!人都出嫁了,还害了她儿子,当初她要是病死了,她现在就不用面对这些个糟心事儿。
她正满心怨恨,就见宝贝女儿哭着跑了进来。
「娘!娘……」
「乖女儿,娘的心肝,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周佩锦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满是愤怒,「娘,那吕家怎可如此欺人?」
「这又是怎么了?」
周佩锦恨声道:「我还没进门,他的一个侍妾竟然就生下了庶长子。」
「什么!」周李氏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急声道:「你说什么?」
周佩锦咬牙道:「吕家生了庶长子!」
周李氏捂着心口,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克制不住地尖着嗓子道:「吕家欺我儿太甚,庶长子这样的事竟然瞒得这样紧!」
「就是说啊,娘,我马上就要嫁过去了,我可不想一进门就当娘。」周佩锦眼泪扑蔌簌地直掉,又是恼怒又是伤心,「吕家摆明是欺负人,娘,我们可不能饶了他们。」
「娘会帮你做主的。」
一听,周佩锦的心才定了下来,这也才发现母亲的脸色不太好,又想到刚才看到几个被拖下去的奴才,安慰道:「娘,那些奴才不中用,发卖了就是了,犯不着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周李氏重重叹了口气,「乖女儿,你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
「这是怎么了?」
周李氏便将儿子的事说了,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周佩锦倒是冷静,「弟弟年幼,一时贪图新鲜,只消拘些日子,必是能改过来的。」
周李氏一听,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道:「对、对,锦儿说的对,我这可不是急糊涂了,煜儿可不是还小,性子还能拘回来,我这就叫人去请了先生来,就在家教读,再不教那起子坏良心的带坏了他。」
周佩锦肯定地道:「就是如此。」
周李氏立时扬声,「来人。」
屋外伺候的管家低头进来。「夫人,有何事吩咐?」
「派人去打听哪里有好的坐馆先生,不拘多少价钱,挑好的请来。」
「是。」管家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被拘在外院书房的周佩煜则显得有些焦躁,他早已习惯流连青楼,每日温香软玉在怀,享受那鸳意交颈、鱼水极乐,现在被困在府里,什么都没了,实在很不适应。
「少爷,用茶。」
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目光灼灼地看过去,是外书房伺候的小丫鬟,模样虽然比不上那些千娇百媚的花娘,倒也算清秀,他控制不了体内的热,只好将就了。
周佩煜一把拽过小丫鬟,把人给甩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少爷!」小丫鬟惊慌失措。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挣扎,粗鲁地撕裂了她的下裙,扯落了衬裤,粗暴地占有了她。
小丫鬟一边挣扎,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本已许了庄子管事的儿子,如今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