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 3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给力的孩子们!偶伤心鸟!环儿在代儒那儿一直待到傍晚用了晚饭才回去。事情解决了,环儿这几天紧绷的神经也就放了下来,早早的就上床睡了。睡得正香,却听到二门上传事的云板连叩四下,环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听到外头一阵忙乱,只见兰溪披着衣裳走了进来。环儿睡眼惺忪地问是怎么了。

兰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事了,正叫人出去打听呢!估摸着,可能是宁府那位!少爷先等等,我出去看看去。”说着,便穿衣服出去了。

环儿眼看着她出去,完全没反应过来宁府那位是指哪一位。屋子里的灯又昏昏暗暗地,他懵懂地打了个大呵欠,身子往下一到,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兰溪打探清楚了和几个丫鬟们回来,就见到环儿衣裳不整的睡在床上,半边被子掉了出来,露出半个身子。衣领子开了个大口子,一边膀子雪白雪白的就这么□在外头,放开的黑色长发有几缕就这么落在肩膀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刺激。灯光照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也不知是梦见什么了,两片唇瓣微微动了动,发出几声如小猫般的呓语,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可爱,跟平日的样子完全不同。

兰溪几个看着这模样,都偷偷的捂着嘴笑了起来。碧采这丫头本来忍耐力就差,见到环儿这样子,差点儿就当场叫出声来,幸亏和雨眼疾手快,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和香心一起把她拉了出去。即使是这样,屋里的众人还是能听到碧采在外头尖叫着“好可爱啊!”之类的声音。大伙儿听了,不由笑得更欢了。

兰溪走上前,帮环儿把衣服拢好了,再给他盖好被子,就招呼众人出去了。出去后看到碧采几个还在那儿闹腾,忙叫了她们过来道:“少爷累了几天了,很该好好睡上一觉,剩下的事儿咱们来做。香芯这后半夜你替我上夜,好好守着少爷,少爷要是醒了,要茶要水的,你自己机灵点儿。碧采,你去把少爷明日到那边去要穿的衣服取出来,一应东西都备下了,免得明早忙乱。和雨,你去准备明天咱们要用的东西。剩下的人跟我过来,这宁府里的那位死得实在蹊跷,前几日还说见好了,这大晚上的怎么说去就去了!咱们安排的人一直也没传出消息来,你们都到我屋里来,有些事得想办法早点儿搞清楚,不能到时候少爷问起来,咱们一伙人拖后退,一问三不知的!”兰溪一条条命令稳稳当当地发布下去,众人皆领命应是。一时间环儿院里,各忙各的,分工明确。

环儿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昨晚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看天色还早着,就先洗了把脸,在屋子里打了一套八卦掌。这掌法是代儒交给他的,据说是太爷爷那儿传下来的。只是传到代儒那代,几个哥哥信奉的是武功以杀伤力第一,看不上这种瞧起来有点儿软绵绵的掌法,根本不屑于学它,所以现在这掌法也就只剩下代儒会了!一套掌坚持打下来,环儿浑身**的,就着兰溪打来的水擦洗了一番,顺便换了套衣服。刚拿起衣服,看着衣服的颜色环儿就不由的皱眉,怎么这么素?

兰溪看出环儿的疑问,抿嘴一笑道:“少爷忘了,昨儿个晚上,宁府里的大奶奶去了,今早上少爷还要过去呢!”

环儿听了她说的,立马惊了一跳,不是在做梦吗?怎么真死了?

兰溪看环儿站在不动,便上前帮他穿好衣服,让了他出去用早膳。

环儿照着平时的速度用完东西,趁着碧采她们过来收拾的功夫,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兰溪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外头的消息都说是病死的。宁府那边发现大奶奶死了的人好像都被控制起来了,下人们也都被噤了口,咱们的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里头到底有些什么龌龊她们也不知道。只是昨天有个丫鬟那天刚好路过,隐约听到说什么吊死的!而且,那边的大太太今天早上突然犯了旧疾,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环儿听了兰溪的话,心中微惊,等了一会儿才到:“这事儿咱们不用管了,看来是涉及到什么辛密的东西了,跟咱们无关的东西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又不是凤姐儿,跟秦氏也没什么交情,不用管她。让大伙儿都停了,别给人逮到了!”

兰溪一听他这么说,便笑开了,道:“少爷也太看轻我了,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早吩咐下去了,等少爷你说了再去做,都不知道给人抓住几回了!”

环儿听了,想起昨天的事来,不由的脸红起来,道:“那我一会儿先过去那边看看,午饭不用给我准备了,八成是要在那边用的!”

兰溪听了,忙应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宁府那边都乱得跟煮着锅腊八粥似的。外头贾敬闻得长孙媳妇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故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里面尤氏又犯了旧疾,也不能料理事务。内宅外宅,只得靠贾珍父子俩人支撑,那些下人们见主子都忙不过来,看不住他们,行事便更是放肆了。后来还是贾珍去求了王夫人,请了王熙凤出面料理,才总算是镇住了场面。

贾府这边正忙乱着,环儿跟着宝玉连同秦钟跑去宁府抱夏找凤姐儿,想问她外院的书房什么时候才能给弄好。这两只准备在外头念夜书,环儿也打算跟着,方便监视。谁知这时,贾琏打发回来传消息的召儿来了,说是林姑老爷于九月初三巳时没了。如今二爷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的灵到苏州,大约赶年底回来。

环儿听了直皱眉,心里微动,有些念头在脑中闪过,可是就这么一闪即逝,他一点儿没抓着头绪。正想着,抬头只见宝玉也在那儿蹙眉长叹:“了不得,想来这几日林妹妹不知哭的怎么样呢!”

换了以往,环儿听了他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只会觉得哥哥心好,懂得体贴人。可这段日子,自黛玉回去后,宝玉跟秦钟在一起愈加腻歪了,环儿明示暗示的他都听不进去,甚至有了几次小口角。往日里在耳里听上去觉得心内温柔烫贴的话,如今听来,却是有几分烦躁刺耳。哥哥,你到底要这样抓不住重点到什么时候,我现在也忙着,再这么下去我也没空照料你了!

转眼到了这日伴宿之夕,亲朋满座,尤氏犹卧于内室,一切张罗款待,都是凤姐一人周全承应。合族中虽有许多妯娌,也有言语钝拙的,也有举止轻浮的,也有羞口羞脚不惯见人的,也有惧贵怯官的,越显得凤姐洒爽风流,典则俊雅,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了,那里还把众人放在眼里?挥霍指示,任其所为。

那一夜中灯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热闹自不用说。至天明吉时,一般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享强寿贾门秦氏宜人之灵柩。”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新做出来的,一色光彩夺目。

那时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德,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诰命亡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得来,——这六家与荣宁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馀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鲲,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馀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堂客也共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子车辆,不下百十余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接连一带摆了有三四里远。

不得不说,这一派达官贵族都是属于贾家的势力。这些家族世代通好,当日宁荣二公在时,他们便是事事以贾家马首是瞻的。由此,贾府往日的辉繁气象可见一斑。只是现今因着宁荣二公的相继离世,家族后继无力,偏偏宁荣两府的后人又不都肯承认,死守着祖宗荣耀,再没有新的功绩,渐渐落了下层。其实不只是贾府这样,其他几个世家也都是半斤八两。如今虽然贾家的声势大不如前了,但宁府的当家奶奶去了,世交人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个齐全的。

环儿与宝玉一起跟在他老子身后,身边陪侍着各自的小厮。走不多时,便看到路上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第一棚是东平郡王府的祭,第二棚是南安郡王的祭,第三棚是西宁郡王的祭,第四棚便是北静郡王的祭。

原来这四王,当日惟北静王功最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现今北静王水溶弱冠未久,生得美秀异常,性情谦和。近闻宁国府冢孙妇告殂,因想当日彼此祖父有相与之情,同难同荣,因此不以王位自居,前日也曾探丧吊祭,如今又设了路奠,命麾下的各官在此伺候,自己五更入朝,公事一毕,便换了素服,坐着大轿,鸣锣张伞而来,到了棚前落轿,手下各官两旁拥侍,军民人众不得往还。

一时只见宁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早有宁府开路传事人报与贾珍,贾珍急命前面执事扎住,同贾赦贾政三人连忙迎上来,以国礼相见。北静王轿内欠身,含笑答礼,仍以世交称呼接待,并不自大。

贾珍道:“犬妇之丧,累蒙郡驾下临,荫生辈何以克当。”

北静王笑道:“世交至谊,何出此言。”遂回头令长府官主祭代奠。

贾赦等一旁还礼,复亲身来谢。北静王十分谦逊。因问贾政道:“那一位是衔玉而诞者?久欲一见为快,今日一定在此,何不请来?”贾政听了忙退下来,命宝玉更衣,领他前来谒见。

那宝玉素闻北静王的贤德,且才貌俱全,风流跌宕,不为官俗国体所缚,每思相会,只是父亲拘束,不克如愿。今见反来叫他,自是喜欢。一面走,一面瞥见那北静王坐在轿内,果然好个仪表。

环儿因为北静王未曾宣召不敢亲易上前,只在远处远远看了一眼,但也看得分明。只见北静王水溶头上戴着净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冠玉,目似星河,秀丽无双。

“原来是他!”环儿忍不住脱口而出,但一瞬间就冷静下来了。看着那张依稀残留着过去影子的脸,环儿不由恍然,一瞬间环儿觉得时间好像就这样倒流回了九年前。当时他才刚来到这世上,心思稚嫩,一片懵懂。转眼间九年就这么过去了,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想想自己小时候那份无知幼稚,环儿忍不住微红了脸,辛亏他现在脸黄,看不出来。又想起小时候这位曾手忙脚乱地抱过自己,就忍不住偷偷笑出来。

孙磊正跟在环儿身边探头探脑的,想看看王爷长得什么样,突然听到了主子的话,立马转头想问,却看到主子满面含笑,不由的一愣,顿了一会儿才迟疑的道:“主子认识王爷?”

环儿神秘兮兮的让他把耳朵凑过去,小声的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不……认……识!”他不认识我,只是抱过我而已。

孙磊立马黑线,不认识,您原来个什么啊!我就说嘛!我天天跟在主子身边,主子见过的人我也见过,要是认识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环儿也不理他,而是自顾自地抬起手腕,低下头看了看上头用黑络挂着的香珠,喃喃自语道:“他是这东西原本的主人啊!”说着,嘴角带笑地瞧着北静王的方向。看他给了宝玉一串鹡鸰香念珠后,又与贾政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打道回府了。环儿眼见他离去,也不等一头雾水地呆在他身边的孙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先行一步,赶上了正回来的宝玉走了。

且说宁府送殡,一路热闹非常。刚至城门,又有贾赦、贾政、贾珍诸同寅属下各家祭棚接祭,一一的谢过,然后出城,竟奔铁槛寺大路而来。

彼时贾珍带着贾蓉来到诸长辈前让坐轿上马,因而贾赦一辈的各自上了车轿,贾珍一辈的也将要上马。凤姐因惦记着宝玉,怕他在郊外纵性不服家人的话,贾政管不着,惟恐有闪失,因此命小厮来唤他。宝玉只得到他车前。

凤姐笑道:“好兄弟,你是个尊贵人,和女孩儿似的人品,别学他们猴在马上。下来,咱们姐儿两个同坐车好不好?”宝玉听说,便下了马,爬上凤姐车内,二人说笑前进。

环儿也不好跟着进去,所以一路上骑着马,只跟着贾政,寸步不离。正跟着,忽见宝玉的小厮跑来请他去打尖。环儿不想耽误时间,打算等秦氏安了灵,他就跟着贾政回城,去代儒那儿住一日,所以便回绝了。

这天还好不算热,路上虽没甚好景致,但甚在野趣十足,环儿觉得行不多久便到了。前面早有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中僧众摆列路旁。少时到了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安灵于内殿偏室之中。

外面贾珍款待一应亲友,也有坐住的,也有告辞的,一一谢了乏;从公、侯、伯、子、男,一起一起的散,至未末方散尽了。里面的堂客皆是凤姐接待,先从诰命散起,也到未正上下方散完了。只有几个近亲本族,等做过三日道场方去的。那时邢王二夫人知凤姐必不能回家,便要带了宝玉同进城去。那宝玉乍到郊外,那里肯回去?只要跟着凤姐住着,王夫人只得交与凤姐而去。

而环儿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自是不肯再留,跟宝玉说了,当日就跟着贾政回去了。这是在外头,环儿不想秦钟太得意,便让孙磊去吩咐宝玉身边那个小厮,好好看着秦钟,若是他敢妄动,撺掇宝玉做什么,就想法子给闹将起来。

两日之后凤姐儿带着宝玉秦钟两个回来了,只是秦钟咳嗽伤寒,懒进饮食,回城后就直接回了家休养去了。

这里环儿也是刚从代儒那儿回来,抱了几本古籍回来,在这儿整理着。听得他们回来了,就想去找宝玉,借他书房里的评书批注。虽然宝玉平时不太爱读这些东西,但也保不住一两下他也会找些古籍来读上一读。既是宝玉说要读书,他那儿配的东西就一定是最好的,在这一点上全家人已达成一致,宝玉那里甚至连孤本绝本都有。因此环儿一旦有什么缺的,也习惯性的不出去买,先去宝玉那儿看看有没有,若是有了就顺手牵来,若是没有再让人出去淘。

谁知环儿刚想着要出去,兰溪就进来了,悄悄地把一张交纸交给环儿,环儿看她微红着脸,鬼鬼祟祟地,觉得奇怪,疑惑地接过纸看上面写了什么。只一眼,环儿就认出了那是孙磊的字迹,看完上头的内容环儿立马就展眉微笑起来,看起来无比愉悦。唇边的笑这么都压不住,带着点调皮的音调问道:“这上头说的消息是真的吗?”

兰溪这才正经起来,肃声答到:“十有**是真的,我拿到这东西后,还特地让人在随行的婆子间溜了一圈,在里头也发现了咱们的人,两相核对了,这才确认的!”

环儿高兴得简直就想原地跳起来,再翻两跟头庆祝一下!秦钟,咱们的秦大美人,你那姐姐死得可真是时候!这回可真是够你喝一壶的了。你若是还能安然无事的逃过去,啧啧,我他妈从此就遂了你的姓!

这样想着,环儿也不去找宝玉了,兴冲冲地跑去找孙磊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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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红楼之环于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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