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泥泞的荒草路 第三章 勇过石拉莫河
东方的鱼肚才要泛出一丝的白色,天刚要朦朦的亮起,王大发就起来放马去了。严福昌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们,没有马上的把他们都叫醒,因为王大发去放马还得儿一会马才能吃饱草呢。这几个妇女也已经起来了,她们准备去点火热饭。做好了饭可能王大发的马也能吃的差不多了,吃完了饭套上大马车就走,今天的路程很远的。从刘家营子到石拉莫河也得儿有六十多里的路,从石拉莫河再到槐树沟村怎么也得有二十多里的路。这河水还不知道是深还是浅呢,如果要是赶上那上边下雨,那就不好过河了。现在也正是天气干旱,别看这石拉莫河宽有二三里地,可是这时的大河的水不多,那主水流也就是脖勒盖子那么深,水的宽也就是一丈多点。
大清早的天气,阳光穿透了晨云光芒四射。今天的天气看样子是不错,王大发也套好了大马车咱们一起出发吧!严福昌说
好吧!把小孩子都安排好,可别让小孩子掉下来。我也看好了,老哥你也把你的小木头车,捆在这大马车的后边吧,往那边走是上坡,你和嫂子推着它也是挺费劲儿的。王大发说
没有事儿的,我看这四匹马拉着这些东西也是够吃力的了,你没看到吗,到了刘家营子这四匹马都是同身是汗。严福昌说
哎呀!都是一样的,你们推着小木头车不也都是全身是汗吗?王大发说
来吧还是捆到大车上吧,都那么一把大的年纪了,你们空着手走吧!王大发又说
那就往大马车上捆吧,你们几个帮忙你王叔叔捆一下,捆结实点可别下了蛋。严福昌说
那几副大挑筐是捆不上的,那扎杀吾角的。不然你们就把那几副大挑筐都扔到这得了,我把你们一送到地方。王大发说
老七说你把我们送过了那石拉莫河就行了,就是大河不好过,也是怕是大东家要是有个事儿什么的。严福昌说
老哥可没有事儿,老七我们是不错的,可是咱们以前也是打过交道的。后来我们不在一起干活,也就没有什么来往了。王大发说
早先咱们不是在一个大锅抡过大马勺来吗,咱们都在一起耪过青呢,吃的是一锅饭,睡的是一条大通铺,那大炕前半夜是往死了热。可是,到了后半夜呀,那是要多凉有多凉,赶上在大青石板上面睡觉了,这些事儿你忘记了吗?严福昌问王大发说
这些事都不能忘的,那时我才干了两年的活。庄稼活还没有学通呢,咱们那年不是给李德才干来吗。他那个打头的竟找我的毛病,有时你还上前给我解围去。王大发说
哎呀!这些事儿你还都记着呢,我都忘记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了。那个打头的对新手可狠了,有时他凶你的时候我就看不过去了,我就上前去根他理论。严福昌说
老哥咱们走吧,咱们是边走边聊吧,这天气多好啊!王大发说
看样子这天还真是不错的,咱们还是趁早赶路,就早不赶晚呀!严本德说
走啊!我这是说走就走,看你们怎么说走也好像拔不动根似的。严本成说
王大发的大鞭子一摇晃,这四匹马迈开了蹄子一遛烟儿似的走出了刘明山的大院。这几个走着的,挑着他们的空筐子也跟着大马车走上了大道。
严福昌和刘明山一一告别!他们都在向刘明山挥手惜别,孩子们也都向刘叔叔挥手打招呼,再见了!刘叔叔,刘婶婶!
刘明山和他的媳妇一直都在频频的挥手告别!对面的严福昌他们也是在时不时的挥手还礼,向对方的喊话已经听不清了,做出了让刘明山夫妇回去的动作。刘明山夫妇哪里肯走啊!他们把严福昌他们这一行人马,目送到拐过大山湾,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们向着刘明山指引的路线一路前行,也是超近道走的。要是走大道那得儿多走几十里路,奔向那北大梁槐树沟村。由于他们休息了一宿,各个的精神劲儿也都上来了。走起路来那真是叫一阵风似的,一个比一个快,把他们的老爹和他们的老妈不大一小会儿就落的很远。他们的小哥四个挑着担子紧跟在大马车的后面,小道那才叫小道,没有很多的大车走。转眼之间他们就走进了那深草茅棵的大山里,这才叫路越走越窄呢。
登上了这个大长脖子梁,他们看到梁下面有一条白亮亮的大河。哎呀!真是一眼望不到边,那边也就是河的对面一眼都是望不到边的,那边都是一片大平原!河面的水没有那么宽,也就是有那么五六丈宽。离的有点远,也看不出水的深浅。
这条大石拉莫河可馋了,我在这先给你们说一说。咱们过大河时,不要说一些吓唬孩子的话儿。这河哪年我都得过个几十次,出事儿的人可多了。王大发说
王大叔你说的吓唬人的话儿,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话呀?严本成问到
这个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少,但是我没有见过。就是小孩子要是闹千万可别说,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这话你说出口,你在河中间你就得扔,不扔可能就得出大事儿。王大发说
哎呀!这事真是这么严重呢,我以前是没有听说的。严本成说
这个事儿咱们过河时,千万可别说这些邪话,说了可能会惹出来麻烦的。王大发说
他们这是一路小下坡,走的也是很快的。一转眼儿他们就来到了石拉莫河的河南沿儿,他们都停在河沿的边下。
我们在这歇一歇脚,抽一袋烟咱们就过河。这条河水看它的大流儿,好像是没有多深的水。它的河底全是石头子儿,要不然怎么叫它石拉莫河呢。王大发说
这条河我先去趟一下河水,看看它到底是有多深,因为就我的个头高一些吗!严本德说
就是在这里呈能,你才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也就是比我高出二指吧!严本田说
这时候可别呈能了,想出好的方法才是能呢。王大叔不是说来吗,千万别瞎说话。严本成说
咱们往下卸东西吧,如果不卸下来这些被子,恐怕过去这水把车的铺板给淹没了,这些被子全都湿了,那走起来可沉多了。王大发说
大家一起动手往下缷这些被子,还有一些乱麻七遭的东西。他们也嘱咐这两个孩子,过河时一定要闭住嘴,什么话也不能说。
我先赶着大马车先走一趟,看一看这河水的深浅,先把那些不怕水的往车上装,我先把这些送过去,装到车上都捆好。王大发说
这大河的主流儿水挺急的,王老弟你也慢一点,不然先空车跑一趟试一试怎么样?严福昌说
没有事的这大河哪年我都得走几趟,有的时间过这条大河的水可比这水大的多呢,我都是平稳的过去了。这回咱们先跟着我的车过去两个男的,好帮忙缷车呀!王大发说
我们都装好了车了,王叔叔咱们就一起过去吧。严本成说
那咱们就一起上车过大河,你们俩也上车,到那边好缷车呀。王大发指着严本田和严本成说
他们俩也一同上了大马车,王大发的大鞭一晃这大马车就直接的向石拉莫河的水流中央走去。王大发同时让严本田他们都蹲在大马车上,防止水上到大马车的铺板上把他们俩都弄湿了。王大发并不是直接的横着过这石拉莫河,而是他从起点向水流的上游走去。也不是直接的在水流的中央走,他是斜着向石拉莫河的对岸挺进。这严本成就觉得奇怪了,这王叔叔为什么不直接的走呢?
王叔叔你这怎么这么走呀?要是直接的走不是更进一步吗?严本成问王大发说
这就是你没有经验了,我这么一斜着走,始终是让这四匹马拉着车走。这样的车是不会让水给漂起来的,要是横着走水把车给冲漂起来,有可能把马给拌倒,那可能就要出了事。王大发说
我这才明白这个事,今天的这水是不是太大了。严本成问王大发说
今天的水是不小,不过也不是太大的。那是在五年前,我们去那边干活去,那河水把马的脊梁骨都快没影了。我们站在大马车上,这水都来到我的大腿根儿。不害怕是假的,那车都好像是抓不住底似的。也多亏了我们车上站了三个人,要不然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呢。那次也是怪事,这四匹马来到这石拉莫河的河沿边就开始打响鼻。这马要是走在路上一打响鼻,那肯定是有事儿,没有事儿这马是不打响鼻的。那一次过河让我都感觉到后怕!王大发说
他们说话中间的这大马车已经的来到了大河的对面,王大发让严本田和严本成下了车。王大发围绕着大马车看了看,查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把东西都卸下来吧。王大发他自己又赶上这大马车回到了大河的对面。
咱们的车这回是这么装,先是把你的这架小木轮车放在大马车的底下。把这挑筐也都摆在大车的底下,这大河的水有奇腰那么深,就是到马的肚皮那么深。这车底下要是装被子,恐怕都得儿让这河水给泡湿了,把这些不怕泡水的放在车底下面就没有事儿。王大发向着严福昌说
严本德和王国全,还有这几个妇女也都一起的往大马车上装东西。都是按照王大叔所说的去装车,把小三轮车和那几副挑筐都摆在大马车的底部,用大绳子都拢好,这些东西一趟车就过去了。下一趟车就是来拉人,这人一趟车也是差不多能过去的。
你们把上面好好的拢一下,这车得儿把这三个小孩子都拉上,她们坐下一趟车是坐不了的,她们在这大马车上是站不住的。王大发说
我把这被子铺的可平整了,她们一会坐上来很是稳当的,这上面还有一根大绳,让她们牢牢的抓住就行了。严本德说
现在都捆完了吧,那就让这三个小孩子上车,咱们先把孩子和这些棉被送过了河,下一把就好说了,都是大人一趟就过去了。王大发说
那就让孩子们都上车,把她们都抱上去,这么高想让她们自己上去是不可能的。严福昌说
你们在这上面可得儿给我抓住这根大绳子,你们什么话都不要说,你们都听懂了没有?王大发是这样问孩子们
王爷爷我们都听懂了,我们也都抓好了大绳子了,这上面可稳当了。严宝胜说
你们听懂了就好,我们开始过石拉莫河。王大发站在大车的前面,身子靠着车上的那些棉被子,他双手挥舞着大鞭。架!吁!吁!吁!
王大发的大马车,还是按照他们刚才走的那个车辙印迹,他是一点也没有错了车号。一直的就是斜着走向了石拉莫河的对面。这大马车可能是中间装的东西太多,过河的冲力太大,有些漂漂游游的感觉。这也多亏了王大发这以往的经验,让这四匹大马拉着车走。这要是顺水漂游,那可是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趟他们又是顺利的到达了石拉莫河的对岸,他们开始缷车。先是把孩子都抱下车来,后来是一点一点的从上面把被子都抱下来。这最下面的挑筐真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从水的印迹来看要是水位再高那么一点,这些棉被就能让水给淹了。
今天的这河水也是不小,往日是没有这么大的,上边还是有下雨的地方。王大发说
咱们坐到这抽上一袋烟儿呀,王大叔也该歇上一会儿了。严本成说
抽上一袋烟儿就得再过去,把你爸爸他们都接过来。这天是没有准儿的,要是上边下雨这河水涨起来,那可是走不了了。王大发随抽着烟儿随说
这河的水可是真的大,以前我是听说过,也没有来过这里,这回可是真的见到了,这石拉莫河可是真的宽,水还又大又急。严本成说
这水要是再大咱们就过不了了,这都有些将过来呀。我得走了,还得接他们去。王大发说
架!喔喔!喔!这王大发又出发了,这大马车根本在河里就是不落底的,就是在上面漂着过的河。王大发还是让马顶着水走,他站在大车上,这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大车老板子。
你们几个这一趟都能过去,好好的都站好了,把腿叉开。一会儿车走起来就稳了,就这么几步远,一眨眼就过去了。王大发说
二嫂子你可别抓着我呀,我可站不那么稳当的。唐三丫向着毛秀玉说
我抓了你一下怕什么,我这是没有站稳定。我要是站稳定了你让我抓我都不抓呀!毛秀玉说
你们都站好了,我慢慢的走起来就稳当了。架!吁吁吁.......
这一车的人,真是够份量,这车是一点也没有漂起来,顺顺当当的就到达了石拉莫河的彼岸。这时间已经是到了中午了,但是刚过了河。这石拉莫河的附近也没有村庄,那这到了中午了,怎么也得吃口饭呀!
老弟你知道这附近有村庄吗?我们没有走过,也是不知道这块的情况。严福昌向着王大发说
这附近可是没有小村庄哟,还得走二十多里路才有叫槐树沟的一个小村庄。王大发说
老王弟弟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找一个小村庄吃上一口中午饭,就让你回去了,咱们家那边也是忙,可别让牛大东家说出什么来就不好了。你把我们送过了大石拉莫河,回去告诉老七严福顺一声,他和家人们也就放心了。他这几天也是总说,石拉莫河不好过,你们没有过河的经验。总的来讲他是一点也不放心我们过这石拉莫河,这回你把我们也都送过了河,跟他一说他也放心了。咱们这得上哪里去吃上点饭呢?严福昌和王大发说
老哥在这个地方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的,这是在一个老河沿上,哪里有吃饭的地方呀。我是还想送你们一程,老七哥也说啦,不行你就把我大哥他们送到地方,家里这边我去和牛大东家说去。王大发和严福昌说
不用了,这大河一过来我们就都放心了。送君千里总还是得儿有一别吗!严福昌说
那老哥要是这么说,我一会儿就打倒回府了。把你们这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告诉老七哥一声,他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一块也不好走呀,这柳条堆、还有歪脖子杨、玻璃轰子不好走,这要是绕路那可远了,得儿绕出去四十里路去。王大发说
我们晒一晒挑筐把这些被子都装上,我们就从这边走了。要是不出什么意外我们有七天怎么也到了地方了,要不咱们就在这连晒着被子,就在这吃点你就回去吧!严福昌向着王大发说
那也行!老哥我就不远送了,你们一路上要多多的保重!我就不在这吃东西了,我过了河去上个村子的大车店去吃住,那里的人我都认识。你们吃上一点就走吧,这是石拉莫河的大河套,这里不能长留久等,如果上边下了大雨,这里是不安全的。王大发说
这样也行,那可是让王兄弟你受累了,咱们后会有期!严福昌向着王大发眼泪汪汪地说
就这样吧老严哥哥我回去了,你们一路平安多多保重。王大发说
王大发上了大马车,说了一声“架”“哦、哦”,这大马车直接的就奔向了石拉莫河的深处。王大发在大马车走稳的时候,他还没有忘了回头看一看他这多年在一起的老严大哥和老严大哥的一家子人。这严福昌和他的儿子和儿媳们都挥动着手,和王大发告别!同时还在高声的呼喊着王叔叔再见啦,再见啦!王大发也是说出了同样的声音,王大发的一只手扶着大鞭另一只手也在眼睛的前面抹来抹去。这边更是泣不成声,眼盯眼望着王大发赶着大车过了大河,上了那大沙漠的对岸,大马车一流烟似的拐进了那密林的深处。严福昌和他的孩子们才算是静下心来,安排吃中午饭的事儿。
你王大叔不是说来吗,在这里不能久留。怕是上边要是下了大雨,过来水咱们还不知道呢,到了那时跑都是来不及的。严福昌说
那咱们就在这好赖的吃点就装筐走吧,反正也是不累的。严本德说
咱们就在这里钻这树茅子吧,别去绕了。要是绕那得多走好几十里的路呢!严本成说
我看咱们也该走了,六十多里的路我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严福昌说
走吧!我们是赶早不赶晚,韩桂花说
大家都一起的上了路,可是步子就沉重的多了。越走这路是越窄了,那玻璃轰子、歪脖子杨、还有那柳树疙瘩伸出的枝杈把路都给封上了,真是一点也不好走。还得用手扒拉着走,要是扒拉不好就会把脸刮伤的,所以行走更是慢的多了。严福昌歪着脖子看了一看夕阳,发出了一声长叹。唉!他在内心里想,今天可能是走不到槐树沟村了。这个小树林子怎么就这么难走呀!这可怎么办呢?这里都是玻璃轰子歪脖子杨还有柳树疙瘩,这林子这么大夜间肯定得儿有一些野兽出没。
严福昌很是着急,可是急是没有一点用的。那玻璃轰子、歪脖子杨是越走越密,我们也是越走越是步履维艰。天也渐渐的变黑了,我们已经走出了大河滩了,不能再往前走了,趁着天还有点亮色,我们就地停下来就在这打野啦。
我们不能再走了,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啦,我们是什么也干不了,槐树沟村也走不到了,那天黑了窝棚也看不见搭档了。我们开始用咱们带来的工具搭建窝棚,男人们砍树枝子,妇女们划拉点干草,准备铺在地上睡觉用。他们都在按着他的老爹的分赴,各自的行动起来,都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有的拿树条子拧绳子,预备一会绑架子用。他们很快就把一个小马架子给搭上了,真是好像用了不大一会的功夫。严福昌看着孩子们干的这样起劲儿,他从心里往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