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受伤
季暖无聊的趴在桌上把玩着茶杯,唐肆言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坐下就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季暖,为了你我可是差点命都没了,你要怎么感激我?”
季暖继续把玩着茶杯并不回答,好似没听见般。
唐肆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
季暖拍掉了他的手后继续趴在桌上一言不发,眼睛从未离开过手中茶杯。
“你难道不好奇我说得是什么事吗”?他卖了个关子又继续说道:“你不是让我去偷回你的东西吗?我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像我这么奋不顾身,不畏艰难的朋友可不多了。”
“哦,那你偷回来没有?”
“啊,那个嘛…”,唐肆言停顿了一下又向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事和你说,你听了别难过。”
季暖却并无兴趣,“你要说便说,不说赶紧回去,我要睡觉了。”季暖作势起身。
唐肆言立马压住她的手言道:“我说,我说,你别走,今日一早……”
原来,唐肆言一早真的打算去把东西偷回来,他这人虽不学无术却重情重义。只是他还未行动就听见宋忘尘与子间的谈话。
“你又要离开,她知道吗?”子间关切的询问。
“她何须知晓”?
“筱柔对你的情意我早就看在眼里,这些日子我以为你们关系亲近许多,你为何还是如此绝情”?
宋忘尘一开始以为他说的是季暖,现在才知是说程筱柔。随即答道:“我与她只是师兄妹,并无其他。”
“那季暖呢”?上次季暖替他受罚,他一直看在眼里。
宋忘尘听到他的话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又恢复如常,冷言道:“我与她更无深交”。然后转身喊道:“出来吧”,他早就发现唐肆言躲在墙后。
唐肆言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慢悠悠走了过去,故意四处看了看,假笑道:“哈哈,好巧啊!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一定是雾太大走错路了,那个打扰了,要不我先走?”
子间立马叫住了他,“且慢,师弟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真的是迷路而已”。唐肆言连忙摆手否认,心里却有些打鼓。
“你若为她而来大可不必”。宋忘尘早知道他的来意。
唐肆言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宋师兄,没有的事,我这就走”,他说完一溜烟的跑走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不但没拿回你的东西还差点被发现,不过宋忘尘已经走了,你可以自己去拿回来。”
唐肆言看着季暖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又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
“你胡说什么,他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衣物早拿回来了,我这样只是因为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下山,思乡心切而已。”
“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你拿回来也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发现了。”
“好了,我知道了,不管怎样谢谢你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不是,你就这态度啊?还有大白天的你睡什么觉啊!”
“走吧!我心烦着呢”!季暖已经把他推出门外,并关上房门。
唐肆言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季暖,你过分了噢,你需要我的时候就找我,不用我就撵我走,我好歹也是唐氏公子,你…”
他话没说完,俞漫立马不耐烦打断道:“吵什么吵,赶紧给我滚?”
唐肆言本就看不惯她,再加上她言语嚣张,他立刻耍起无赖来,“我不会滚,要不你教教我?”
俞漫恶狠狠道:“你找死”。
“我才不会死呢,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我才舍不得,不像有些人,长的就一副惹人嫌的模样。”
“你…”,俞漫已气急败坏拔剑相向。
唐肆言一边躲闪一边讥讽道:“天赋不行,就算再努力也差了季暖十万八千里。”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俞漫,之前只是想教育教育他,现在却招招致命。
唐肆言躲闪不及立马求救:“季暖,救我!”
季暖早就听到动静,她本不想理会,现在事态严重她不得不出手帮忙。眼看剑立马刺中唐肆言的胸口,季暖及时阻止,两剑相交,发出“铛铛”的碰撞声。
唐肆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剑离他只有一公分距离,他真的以为自己马上没命了。他立马躲到柱子后面去,又忍不住伸头观看战况。
其他弟子在听到他们争吵声就已经围了过来,现在更是围满了人,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她们怎么打起来了”?
“好像跟唐肆言有关系”?
“我看未必,上次她们就差点动手,这次肯定是憋不住了。”
“你觉得她们谁更厉害”?
“季暖吧,上次她都把怨灵打的落荒而逃,我记得俞漫可是一招就被打败了。”
这句话刚好落在俞漫的耳朵里,此时她已顾不得什么戒律了,出剑愈发狠辣,她势必要赢。
季暖只是一味躲闪,并未正面迎击,她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俞漫,大家都是同门,收手吧!”
季暖一味的躲闪在俞漫看来,就是她看不起自己,居然不出手,“少废话,今日我定要与你分个高低”。她说完又出手继续攻击。
众人依旧议论纷纷,只是并无一人上前阻止,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想。
唐肆言见季暖不出手生怕她吃亏,伸长脖子喊道:“季暖、你还手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打她啊,打的她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渐渐的,季暖躲闪不及只能还击,刹那间,剑光四起。随着她们周围的气场,满院梅花纷纷飘落,若不是此战关乎生死,此景倒是美不胜收。
“打得好”。唐肆言拍手叫好。
俞漫更加气恼,招招狠辣,或许是动静太大,终是惊动了别院的内门弟子。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程筱柔难得大声喝道,她身后还跟着汝沁汝沐两姐妹。
季暖听到她的声音便停了下来,俞漫却不为所动,眼看她的剑已经快要刺中季暖的心脏,季暖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生生受着。
程筱柔适时发出一波灵力,却也只是把剑稍微打偏了些,剑尖就此刺进了季暖的肩膀。
“噢”,季暖吐出一丝鲜血,胸前的梅花图案在鲜血的印衬下,变得更加鲜艳夺目。
俞漫此刻才冷静下来,就这样任由剑插在她的肩膀,满脸不知所措。
“啊!”周围的人惊呼出声,却不敢再说些什么,唐肆言率先冲出来扶着季暖,大吼道:“你疯了,居然下此毒手。”
程筱柔有些讶异的左右观看了一遍,刚才她明明来不及阻止的,可是不知从哪儿传来一股强大的灵力推动着她出手。虽不知此人是谁,但他肯定没有恶意,程筱柔便不再寻找。
俞漫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拔出剑来。
季暖吃痛险些站立不稳,幸好唐肆言扶着她。
“季师妹,你没事吧?”程筱柔也跑了过来关切问道。
季暖强忍疼痛应道:“我没事,师姐放心。”
“俞漫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梅峰私自打斗,还敢打伤同门”。
梅清寒不知何时也来到院中,此刻正怒目而视,她身后正跟着一个女弟子夏莲,显然就是她跑去告状的。
众人纷纷行礼道:“师尊”。
俞漫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却也不开口解释。
“俞漫,你忘了暮溪戒律吗?你是想被废去修为,逐出暮溪是吗?”
“师尊,我与俞师姐只是比武切磋而已,咳咳、既是切磋难免刀剑无眼,受点小伤也是正常的。”
季暖虚弱的一边咳嗽,一边替俞漫解围,她并不想俞漫因此失去修为。毕竟修行本就不易,更何况她们之间并无过节,就算有也是宋忘尘和俞漫的过节。
周围的人无不惊讶,她们似乎没想到季暖如此大气,俞漫闻言也抬头看了看她,眼中尽是不解。
唐肆言立马不乐意道:“季暖,你怎么帮她说话,明明就是她…”。他正想再言时程筱柔对他摇头示意,他又不情愿的闭了嘴。
梅清寒本就仁善,且俞漫乃是俞远洋的女儿,若真是废了她的修行,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只是切磋,那便不算破戒,但伤及同门乃是事实。为师就罚你在此跪满三日以思己过,俞漫,你可服气?”
“师尊?”夏莲还想再说话,却被梅清寒眼神警告,立刻乖乖闭嘴。只是心中并不服气,她辛苦跑去告状,却只换来如此轻罚。
“是师尊,俞漫认罚”。
“望各位弟子引以为戒,万不可有人再犯,若有下次,为师必当重罚”。梅清寒言罢已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留下命令,“还有,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得张扬出去。”
众人纷纷行礼应道:“是,师尊”。
季暖此刻已支撑不住,就这样晕了过去,她的伤虽未及要害却也深可见骨。
“季暖、季师妹…”。唐肆言和程筱柔都惊呼出声,随后唐肆言一把将她抱回房间。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只留下独自跪在地上的俞漫。
程筱柔见唐肆言已把季暖放在床上,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我给她看看伤口”。
他听话的走出了房门,又忍不住着急的在门前渡步,心中更是担忧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过了嘴瘾,却给季暖招来了祸害。
程筱柔轻轻褪去她的衣衫,肩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此刻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来。程筱柔接过汝沐递过的湿毛巾,轻拭伤口,又亲自为她上了药,随后更是为她输入灵力以缓解她的痛苦。
“师姐,我没事”。季暖已经清醒过来,此时仍不忘安慰程筱柔。
“还说没事,都晕过去了”。汝沐忍不住开口,言语间难掩关心之意,她早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此时竟有些担忧起来。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了,你看…嘶…”季暖微笑着起身,却因头晕又扯动了伤口而痛呼出声。
“别乱动了,好好休息吧”!程筱柔温柔的扶她躺下。
“怎么了”?唐肆言听到动静立马跑了进来,见季暖安然躺在床上又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忘抱怨起来。
“季暖,你为什么帮她说话,明明就是她先动手的,就算是被逐出师门也活该。”
季暖虚弱开口道:“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咳咳…,再说本来就是你激怒她在先,我们也有错。”
“可是,你看她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她似的,她就是活该”。唐肆言依旧愤愤不平。
“没有人天生就是这样,她一定有她的苦衷”。季暖解释道,她突然又想到了宋忘尘,他们之间其实很像,都是不愿与人亲近,可越是这样的人内心越是脆弱。
唐肆言还想再说,程筱柔立马阻止道:“好了,此事已了,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大家都是同门。”
汝沐汝沁两人也没想到季暖如此豁达,心里暗自钦佩。汝沁见季暖疲惫的闭眼,立马建议道:“师姐,我们先回去吧!让季暖好好休息”。
“好,师妹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这是伤药,我先放在这儿,晚些时候我再来帮你上药”。程筱柔说完把药瓶放在她的床头。
“好,谢谢师姐”。她确实很累,昨晚都没睡着。
“那季暖,我也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唐肆言说完也跟着她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