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腊月雪龙
所谓的麻草其实就是野苎麻,苎麻叶是蛋白质含量较高、营养丰富的饲料。麻根含有“苎麻酸”的药用成份,有补阴、安胎、治产前产后心烦,以及治疔疮等作用。麻骨可作造纸原料,或制造可做家具和板壁等多种用途的纤维板。麻骨还可酿酒、制糖。麻壳可脱胶提取纤维,供纺织、造纸或修船填料之用。
芦花是芦苇类的一种中药,生于河流、池沼岸边浅水中,具有止泻、止血、解毒的功效,常用于吐泻、衄血、血崩、外伤出血、鱼蟹中毒、干霍乱、心腹胀痛。
刘琦让村民采这两样东西并不是无得放矢,他画画用的纸张需要麻草作为材料来具现,芦花更是一种易采集的药材,都有大用。每天村民把它们捆扎好送过来堆成一个小山堆那么高后他就把它们进行分解具现成纸张、麻布、麻布衣服、止血药、肠胃药等等,当这些东西积存得差不多的时候,刘琦让在游乐场玩的二丫和她的两个小伙伴结伴去找张老汉过来。
张老汉拄着拐杖很快来到了村口,然后他就看到了院子门口原本用来发放面饼的地方被堆积如山的麻布吞没了。
“你们的用来保暖的衣物太少了,甚至有的人家里只有一块破布衣服,在外干活的人穿出去,家里的人就只能靠茅草取暖,这样不行,很容易身体出问题。”刘琦随手从麻布堆上取下一件上衣,“这是你们采来的麻草弄成的衣服,直接从脖子、手臂套进去就行了,柔韧性和抵御寒风的能力都比较强,裤子也是如此,从脚上套进去,在腰上的裤腰小洞上用草绳穿过绑住就好,厚的、薄的每人发两套,二丫她们的我另有准备,其他人按照大、中、小三种型号分发即可。”
张老汉长大了嘴巴,道:“大人,这怎么使得?竟然要大人操心这些琐事。”
“对我而言只是挥挥手的问题,但对于你们来说,要想挨过下雪的冬天,可不是只呆在屋里就安全。”刘琦皱眉道,“屋子里是暖,但碰到不得不外出的时候,你让他们穿着那些破烂布条出去?室内外温差巨大,一不小心就得风寒,会死人的。”
“真是谢谢大人!让大人如此费心!”张老汉嘴角蠕动了一下,眼角湿润。
“客气话不用多说,赶紧安排好人把这些分发下去,每人两套厚衣、薄衣,两匹麻布,这些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只管拿去用。”刘琦从另外一边拿出一个小麻袋,打开跟张老汉进行说明。“这些是药品,红色的瓶子装的是止血药,伤口不大的用它清洗即可,褐色的是肠胃药,主要治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上吐下泻、肚子痛等等。每家每户两袋先用着。”
张老汉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看来寒流即将到来,速度要快,今天之内必须发放到每个人的手里,二丫,你们三个过来。”嘱咐好张老汉,让他去安排人后,刘琦招手让孩子们过来,笑眯眯地带他们进了二楼的堂屋,拿出三套衣服,让他们一个一个按顺序进卧室换好出来,样式跟那些普通的麻布衣服差不多,都是T恤上衣与休闲布裤为一套,不过上衣不同的是都画有鲜艳的卡通动物图案,二丫的是可爱的小兔子,杨狗儿的是喜羊羊,王山的是个小狗熊。
“这里呢,每人还有三套衣服,两套薄的,天气暖的时候或冬天在火炕上不冷的时候穿,一套跟你们现在穿的一样厚的冷的时候或出外面玩的时候穿,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人。”萌萌的小娃娃的声音差点把刘琦的心都融化了,不过他可没忘记还有三个小娃娃的鞋子,每人都去洗干净脚丫子,然后套上小布袜,再穿上有动物图案的厚布鞋,个个都显得非常可爱。
二丫非常开心,好奇地穿着鞋走了几步,还蹦了几下,格格直笑。
“大人,这鞋子好舒服,软绵绵的。”
“还有画呢,杨狗儿的是小老虎,我的是什么?大猫吗?怎么那么多头发?”王山坐在地上,对着自己的鞋子头左看右看。
“你那个是狮子。”刘琦笑道。
“我的一看就知道了,是小鸟。”二丫嚷道。
“对,黄色小麻雀。”刘琦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先把这些衣服带回家,我用袋子帮你们先装好。”
三个小娃娃很听话,刘琦让他们背着小麻袋背包走过桥带回家去,一路上叽叽喳喳开心得不得了,远远看上去像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
刘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穿越前的生活,已经离自己太远了。
电脑、手机、网络游戏、车水马龙的都市夜景、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在记忆中仿若昨天,却远在天涯。
古代的生活是乏味的,单调的,这里的人为了生存都得拼尽全力,至于娱乐项目?累得跟狗一样的时候谁还有心情考虑这些?
朝不保夕的生活压力下,人老得特别快,比如张老汉,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老得跟七八十岁似的。
“大人,你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过冬,你自己呢?这竹楼可没有火炕。”带着几个村民分发麻布、药品等东西的时候,张老汉担忧地看了一眼院子里幽静的竹楼,朝刘琦询问道。
“我跟你们不同,冬天即使下雪结冰,对我来说跟夏天并没有什么区别。”刘琦道。“而且这竹楼别看是竹子做的,其坚硬度跟岩石差不多,再大的雪也压不垮它。”
二阶的时候他就已经分解了石头元素渗入竹楼与竹子的植物元素结合形成了新的物质,这也是各阶法术能够融合使用的基础,不然五阶后如何能借用五大基础元素来创造不可思议的战斗生物守护魔画师?
刘琦对晋升到五阶有一种迫切的渴望,因为四阶火系基本上都是攻击术法,什么火球术啊流星火雨啊他又不用去打仗,顶多拿来烧石灰?烧水泥?纯粹闲的,那还不如直接具现水泥房。
反倒是五阶的金系,至少能以此具现菜刀什么的厨具,金属类的工具用处大得多了。
最爽的还是六阶,可以具现一些简单的机关傀儡,他都构思好了,到时就做个类似电影里胖胖的暖心窝的大白,到时走到哪,身边都跟着个巨大的萌偶,多炫!
刘琦在纸上画个不停,一个类似大白的浅黄色萌偶出现在画面上,小圆脑袋大圆肚皮,胖手臂矮象腿,关节都是球形机关,灵活无比,背后附着一个扁椭圆背包,背包下垂两条小飘带,别提有多萌哒哒了。
想了想,刘琦笑着在纸上命名:“黄巾力士。”
在他的设想中,这萌货手脚脑袋都可以缩回到肚皮里去,变成一个大圆球,攻击机就是滚动冲锋,一个巨大的圆球狂滚着碾压敌人,简直酸爽!
不过,最主要的功能还是旅游时候帮忙带食物和工具什么的,一个移动的餐车。
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望向窗外,天空已经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游乐场的滑梯上都已经被一层冰凌覆盖了,天地间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雾。
眨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进入了寒冷的冬天。
转头看了看堂屋旁的储藏室,那里用竹木架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干蘑菇、干野菜、风干肉、密密麻麻的干面饼、干面、黄色的小米、密封装在陶罐里结成白色块的荤油、盐,这个冬天吃食是完全不用考虑的了。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铁锅,炒菜啊炒面啊这些没办法做,用陶锅?受热太慢,做不出那种爆炒的效果,还不如不做。
窗户吹进来一股寒风,将火塘里的炭火吹得明灭不定,刘琦也不在乎,他又不靠这个来取暖,点这个火堆纯粹是为了照明好在室内画画,毕竟外面下着雪,天也阴沉得如同夜幕降临。
刘琦一直没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据张老汉回忆,这里应该是离关中不远的深山,属于秦岭的一部分,至于方位,他们逃难到这里生活了五六年,早忘记了方位了,只知道似乎是有条官道在几座山外面的。
刘琦也不在意,他是那种很耐得住寂寞的人,尤其现在一心修行达到更高的修士境界,每天研究着脑海里外星系统留下的修行知识和法术原理,心灵感觉充实无比,有点像大学的时候在美术系的画室里画得疯魔了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模样。
雪一层一层地下,在地面物体表面层层向上堆积,积雪越来越厚,先是棉被般厚实,接着竟然深可没膝,再不处理只怕连人都可以埋进去了,刘琦不得不步出窗外,掏出一张水系法符,发动“冰霜引”,在他意念和法术力量的驱动下,屋顶、庭院里的积雪都在他的指引下如同雪龙一般腾空而起,刘琦一时兴起,操纵雪龙把自己托上了半空,在穿过院门,朝树林外滑行,再循着小河而上,在风雪中如坐过山车般上下奔腾起伏,在群山中游弋。
风雪把刘琦的风衣高高飘起,刘琦在双眼凝结出冰晶护目镜,操纵着雪龙尽情腾飞,心情极度舒畅,不由哈哈大笑。
借助雪龙的滑行,虽然不能达到如小鸟一般自由地飞行,至少依托积雪托在脚底的低空的滑翔是做到了。
一个小时后,体内的魔力消耗了近三分之二,刘琦只得回到小河村北面的山峰顶落了下来,眺望着这苍茫的群山,刘琦摘下腰间系着的竹笛,在唇边缓缓吹出优美的旋律。
《雪山飞狐》的主题曲——《追梦人》……
经典的老歌,经典的旋律,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刻非常的应景。
笛声悠扬,刘琦沉浸在旋律中,淡淡的思绪在天地间徘徊不已。
大雪连续下了几天,山野间的松林总能传出树枝不堪重负而折断的吱嘎声,小河村的村民们经常出门来清理积雪,以免房屋给雪埋了或屋顶给压垮了。
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刘琦发给他们的厚麻布衣服和麻布的好处,只要穿上皮革似的厚麻衣,在手脚裹上几层麻布,他们就能顶着风雪走出家门用木头铲子清理积雪,运动一阵后身体都觉得暖烘烘甚至热得冒汗,不少人都乐得笑出声,使得这个冬天没有了以往的死寂和悲伤,多了几分生气。
“真得感谢刘琦大人,没有他给的衣服和麻布,这个冬天得被雪埋了,风雪太大了。”张二郎清完积雪,冒着热汗回到家里,关上结实的木门,把寒风冷雪阻隔在外面。
屋子里烧了火炕,二丫和她娘正窝在炕上眯着,二丫娘见他回来赶紧下炕来帮他解缠手脚的麻布,笑道:“何止,这屋子还是大人帮我们弄的,他啊,就是位无所不能的神仙!我都看到好几户人家家里都给他设了长生牌位呢。”
张二郎一愣,一拍大腿:“对呀!我们也得弄,报不了恩情也得念着大人的恩不是?你这婆娘也真是,现在才告诉我。”
“我看你起早贪黑的忙,就没提起。”
“算了,我去烤烤火,等会弄个好木头做长生牌供奉起来。”解开缠手布,在二丫娘的帮手下卸下缠脚的麻布,张二郎端起桌子上的热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朝厨房去了。
二丫娘笑眯眯地从橱柜里拿出一块檀色的木牌子和一块用木炭写着字的麻布追了上去:“我已经早准备好了,你看,上好的檀木,你把大人的名字刻上就成,我知道你不识字,可二丫识,大人教她认了不少字,连名字都会写了,刘琦大人的名字还是她问出来的,喏,这是刘琦大人名字,你照着描就成了。”
张二郎一愣,点了点头接了过来,瞅了一眼在炕上正睡得香的娃娃,憨厚的脸上都是笑意:“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二丫是个有福气的,大人居然还教她认字。”
“大人是个心善的好人,不,好神仙,特疼娃娃,看,炕上那跟二丫半个人般大的布兔子又是他送的,当时二丫把它抱回来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杨家的狗儿还有王家的小山也有一个,一个是熊猫,一个是小狗熊,都胖嘟嘟的。”
两夫妻呆在灶前,张二郎迎着火光用石刀一点一点地刻着笔画,二丫娘絮絮叨叨地扯着家常,显得特别温馨。
整个小河村,由于刘琦的到来,生活有了显著的变化,这些逃难的流民难得过上了好日子,没有一个不感念刘琦的恩德,便是杨寡妇,也求着村里人做了块长生牌位,日日磕头供奉。
杨寡妇住上了新家,又每天用一捆捆的芦花换来了很多干面饼存在家里,完全不用担心冬天会饿死,儿子又在二丫的带领下在大人家玩耍,还跟着学写了几个字,简直把刘琦感激到了骨子里,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刘琦的死忠,纵使现在刘琦叫她去跳崖,她也会坚信不疑地跳下去。
磕完头,转到里屋,便看见儿子在那打着慢吞吞的拳,杨寡妇干瘦的脸上浮起笑意,儿子就是她生命里的全部,只要能看到他好,她心里就快活。
“狗儿又在打拳了?”
“大人说每天都要打两遍,早上一遍晚上一遍,这样身体才会好。”杨狗儿一本正经地道,“大人说这叫太极拳,先教我们十式反复的练,以后还会教我们更多,练好了身体就变得棒棒的。”
“大人说得对,狗儿要好好练,一定会身体棒棒的。”杨寡妇连连点头,笑得眯起了眼睛,儿子在大人那经常会得到一些点心,好几次舍不得吃带回来给她,后来刘琦发现了,每次给都让他在家里吃完,然后再带一份回去,现在杨狗儿脸上已经没有了菜色,身体也没那么骨瘦如柴了。
对于杨狗儿,刘琦相当欣赏他的孝心,看到他身体瘦弱,索性把三个娃娃一起拉来,教了点简化的养生太极拳给他们练,以便把身体素质搞好一点。
三个娃娃中,二丫和杨狗儿练得最好,王山就比较迟钝一些了,经常动作做不到位,费的功夫更多一些。
又过了两天,雪终于停了,天空中再无阴沉的云彩,和煦的太阳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个白雪皑皑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