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荆家二官

第六章 荆家二官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毛帕,踏出家祠,向那男子走近。

那男子穿着一袭浅蓝绉纱长袍,慵懒地跷着二郎腿,头发并不以冠齐束,随意地散落在脑后,发丝随着风飘垂在他鬓旁。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与荆惟霖相似的眼眸此时微微地眯着,略带不屑地打量着正向自己靠近的女子。

当来到与他相距五尺的距离时,她不再往前走,站定了脚步,戒备地看着他,试探道:“你是……荆二官人?”荆家有二子,长子荆惟霖,次子荆惟浚。眼前这名男子,举止以及神情虽显轻佻,与荆惟霖的冷峭持重大相径庭,但脸庞五官,均与荆惟霖有相似之处,想来该是荆家二官人无疑。

果然,他干笑了一声,道:“你耳朵不好使,倒是有眼力。”

花如言听他言语不甚有礼,只不知他把自己叫到跟前所为何事,遂微笑欠身道:“见过二老爷。”

荆惟浚一摆手,冷道:“慢,我不是什么二老爷,你别瞎叫。”他满脸不悦,“老爷老爷,都把我喊成老头了,这儿爱当老爷的,只有一个人!”

花如言听着觉得奇怪,细想之下又有点明了,看来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并不如坊间传言那样的融洽。她也不接他话茬,依然含笑道:“你把我叫来,可是有话?”

荆惟浚神色有点着恼的样子,提高了声浪道:“你没看我鞋子脏了吗?还不赶紧替我擦干净?”他说着,把脚翘得更高,让她看清他靴子上的黄土。

花如言有些微地意外,她怔了一下,怒意刚刚自心底升起,又被她按压了下去。她的目光从他的靴子移到了他的脸上,从他眼中看出了一抹挑衅。

为何是挑衅?

她今日只梳着一个垂髻,除了银簪外并没有戴其它的首饰,身上穿一件浅青绸布上衣,下身是娟纹百褶裙,确是素淡了些,虽说她并没有和荆惟浚见过面,但府中的下人都有统一的着装,按理是不该把她认作为家仆才是。而且他唤她的时候,她正在擦拭祭台,难道这位荆家二官人,会不知道新妇清拭祭台的规矩吗?

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眼神清冷地注视着他。错了,他并非把她认错为家仆,也并非不知道她是荆门新妇,他如此而为,是想故意刁难而已。

她与他无怨无尤,为何要刁难她呢?

她转念一想,如果他与兄长之间有嫌隙,那么倒是可以解释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所在。

只不过,他想下兄长颜面,不代表她会乐意配合。虽然她对那位所谓的夫君并无好感。

她清了一下嗓子,婉声道:“请二老爷先把靴子脱下,放在一边。我承了荆门祖上的规矩,奉了大夫人的命,必须先把家祠祭台擦拭干净,才可以离开。至于你的靴子,我会在完成清拭后,为你命人拿去清洗,然后干干净净地送到你房中,如此可好?”

他满带轻蔑的笑容在听到她的话后,微微地凝结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刚想说什么,却听一旁有人在说:“咦,二老爷在这儿?”

花如言和荆惟浚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来人竟是云映晴。她笑盈盈地来到花如言身旁,对荆惟浚笑道:“二老爷,账房有事找你呢,四处找你找得慌,不曾想你竟到这来了。”

荆浚浚的神色在云映晴到来后稍有缓和,他懒懒地站起身来,道:“不过想歇口气,徐敬这老头子越来越不济事了,一刻离不了我。”

云映晴笑着看了花如言一眼,道:“这位是我们最了不得的荆家二老爷,四妹妹你可认识了?”

花如言讥诮一笑,道:“认得。”

荆惟浚冷冷瞥了她一眼,又听云映晴道:“二老爷,她是老爷昨日新纳的姨娘,你又添一位好嫂嫂了。”

他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哥哥新讨的小老婆,怪道如此周到。”语毕,也不等花如言和云映晴答话,径自拖着懒洋洋的脚步离去了。

云映晴的手轻轻地放在花如言手臂上,温言安抚道:“四妹妹,二老爷性子一贯不拘小节,老爷平素也纵容着,是个不受管束的主,他的言语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花如言向她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我都明白。”话一出口,她不由自嘲,明白?她能明白什么?

云映晴亦不再往下说,看向花如言的眼神中,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揣测。这时,她的贴身丫鬟菊儿匆匆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花如言,在云映晴身侧低声道:“三姨娘,大夫人的药煎好了。”

云映晴轻轻地“嗯”了一声,对花如言道:“我先伺候姐姐服药去。平日这家里就我们姐妹几个,你若觉闷得慌,可以到我房中寻我,我们姐妹聊聊,也算打发点时间。”

花如言点了点头,看着云映晴领着菊儿远去。心下隐隐地觉着有些异样,似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忽而记起刚才在家祠中感受到的那股被窥伺的错觉,不觉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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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之吾心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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