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劝归
三来,是我巴巴的大老远跑来荆州。
以强硬姿态要与她完婚。
这婚也结了,我若撇下她一走了之,以后她以何面目见人。
如何自处,将来又有何人敢再娶她。
如今我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挪都烤的厉害。
自知同刘钰结婚确实玩大了,闹大了,就像二哥劝诫我。
“你呀!总有一天,你的玩闹害了你,连二哥也替你收拾不了,到那时,看你如何自处。”
想到这,我自认为不是铁石心肠。
自是不会放任她不管,可是如今这番天地,我当如何。
还是想办法先带刘钰回吴郡再做打算,到时候在实情相告。
在为她寻得一位佳婿,想必她也就释怀了。
公元208年八月刘表去世,由刘钰的二哥刘琮继位。
这几日刘钰都侵在悲痛之中。
老管家寻我出去闲谈。
我才知道,原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二哥听取甘宁的建议,发兵至夏口。
黄祖封锁了水路,他以战船用棕榈大绳与巨石将船固定在水面上。
船上有上千名弓弩手阻击。
河道两侧的密林中掷出巨石与火球,使得公瑾受限于沔口,不能大军前进。
公瑾命董袭和凌统各率领死士百人披重甲,每人身上都穿了两件盔甲。
顶着巨石和火球冲锋陷阵,又乘重型战船冲入敌阵,撞击敌人战船。
董袭亲自将捆绑在大船上的绳索斩断,再将重型战船冲撞过去。
敌军战船被冲散,公瑾便顺利渡江。
公瑾命吕蒙出战陈就,将其斩杀,黄祖眼看大势已去,便逃至江夏。
公瑾乘胜追击,穷追不舍,他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他知道黄祖对于二哥和我是什么意义。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祖竟然弃了全城百姓而不顾,惜命的逃了。
而二哥这次竟下了死命令屠城。
而且途中还截获数万百姓而归,让他们生活在吴郡,许是下令屠城心有愧疚。
因为这次屠城,我和他三个月都没有说话。
他说我的心胸会葬送孙家,更成不了父兄的霸业。
我本来便成就不了父兄的霸业,只因为我是女子,更不忍心百姓蒙冤,为此遇难。
最后冯则消了黄祖首级,二哥下令将黄祖首级带回吴郡。
二哥从上坐一步步走了下来,脸上没有喜怒。
他检验木盘中的首级,的确是黄祖无误后,下令将其首级献祭亡父。
我回想着过往一幕幕,如今刘表死了,黄祖也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突然管家将我的思绪拉回……
“姑爷有所不知,自从孙权损了我们两员大将,侯爷至此一病不起,每日病情加重。今年六月曹操那厮为了管控朝廷,下令废了三公,恢复祖制,自立为丞相,而且继续担任冀州牧,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副其实的管控朝廷,管控陛下。”
管家哀叹着,继续道:“那厮刚刚宣布为丞相,岂料七月就大举南进,攻打荆州,侯爷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呀!”
其实老管家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无外乎就是刘表是被气死的。
这其中还有我二哥的功劳,我还真得恭喜他们侯爷才是呀!
只听老管家絮絮叨叨,继续说着:“我说这些姑爷别不在意,侯爷临终之时嘱托让姑爷快些走,赶紧回吴郡去,其实侯爷已经知晓姑爷的身份,姑爷是孙坚第五子孙郎,侯爷自知江东出英才,孙郎是孙坚的后人自是不同凡响,况且孙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侯爷自是不计前嫌,也是心疼小姐生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侯爷只求小姐能够平安,快些带小姐回吴郡去,晚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原来刘表早已知晓我的身份而不杀我,只是想保全钰儿平安。
他费劲心力都是爱女心切,我又怎会至钰儿安危于不顾呢!
我道,“管家请放心,我与钰儿情投意合,情比金坚,我会劝钰儿离开的。”
如今刘琮是新任荆州牧,他是出了名的窝里斗,废材一个,看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我回到房间,刘钰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嘴唇全无血色。
而且干裂的只要微微张口就能渗出血来。
我有些心疼她,便顺势躺在榻上将她抱在怀里。
于是我自说自话,“我知道,我的肩膀不够宽大,怀里也不够温暖,自知不堪重负,生怕保全不了你,从钰儿嫁与我的那天起便是委屈了你,我对你甚是愧疚,自知同钰儿不匹配,你若不愿意同我回吴郡,我便在这陪着你,同生共死,只是我还未到弱冠之年,还没有与你朝夕温存,我们还没有一个孩子,就这样死去我有些不甘心。”
我叹了叹……
“我知道钰儿会认为我是贪生怕死,其实我不是,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想同你一直安安稳稳的活到老而已。”
刘钰听了我的话,她转身,脸贴近我怀里,她哭了,哭的声嘶力竭。
第二日一大早,她早早便起来收拾行囊。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见刘钰还在指挥侍女这个别拉下,那个别丢下。
还一直吩咐侍女小声点,姑爷好几日没休息好,生怕吵醒我。
我掀开被子,起身下榻,一身白色中衣,刘钰见我起来,身穿中衣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
我转身背对着她,侧首偷瞄着,我竟不自觉的笑了。
待我穿好衣衫,走至她跟前,唇凑近她的侧脸,轻声问道,“这是在做甚?”
她竟紧张的别过脸去,答非所问,“夫君休要羞煞妾身,侍女们都看着呢!”
我将她搂在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上,“这是要同我回吴郡了么?”
她紧张的点点头。
见她这幅羞答答的模样,竟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在宫亭初见她的模样。
那样骄傲,伶牙俐齿与我,处处不肯退让,还不依不饶的非要我娶她不可。
想至此,我的手在她腰间搂的越来越紧。
许是看着她,便想到了自己。
我们几乎命运相同,而不同的是她有父亲疼爱,而我没有。
我同刘钰去和刘琮辞行,刘钰和刘琮本就不亲厚,倒是同她大哥刘琦亲厚些。
刘琦很是疼爱这个最小的妹妹。
只是刘表惧内,刘表之妻蔡氏很是不喜欢刘琦。
刘琦失去蔡瑁的支持,至此便失去了先机……
他同刘琮争夺荆州牧而失败,未免陷害,遭遇不测,自请出任江夏太守。
直至刘表过世,刘琦回来悼念,刘琮都不肯让他见,而且刘琮硬生生的将刘琦打了出去。
拜别了刘琮,我同刘钰顺势而下,回了吴郡。
这一路上我都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到了吴郡如何同她解释。
更想撮合他和五哥,五哥性情温润,学富五车,自小便不喜欢舞枪弄棒,更不喜欢带兵打仗。
五哥说:“身逢乱世有诸多无奈,只因他的哥哥多,自然不用他出这份力,他也懒得出这分力,凡事有哥哥们就好。”
五哥自然也是最和钰儿匹配的,想到这,我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有少许安慰……
到了吴郡,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同啊慵联系。
啊慵偷偷将我们一行四人接进府里。
并告诫刘钰,侍女红儿,菲儿先别走动,在房间好生休息。
因为我还没有同二哥说明,我已经在外娶妻,等我同二哥禀明,再带她去拜见二哥。
刘钰很是理解……
她说:“夫君放心,钰儿不会乱走动的,以免打乱了夫君的计划而招至麻烦。”
其实刘钰心里明白,在这样的大家族里有许多的无奈。
不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还是要族人支持认可比较妥帖。
反之将被这个家族排挤出去。
她大哥刘琦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刘表的葬礼上没被他二哥打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这次我们偷偷摸摸回来。
她心里很是惴惴不安,让她食饭无味,生怕为我带来灾祸。
我自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便坐在她身侧,拍着她的背同她道。
“放心,我的家里与你的家里不同,我们是一母同胞,二哥很疼我的,等我与二哥说明了,你便自由了,便不用躲在这屋子里生闷。”
其实我想告诉她,待我和二哥说了,我便带她偷偷去见五哥。
如若她相中了五哥,我便成全他们。
如若她相不中五哥,我在为她寻得佳婿,待她满意为止。
时至正午。
我让啊慵打探二哥的消息……
啊慵急急忙忙回我,“主公在纯阳殿。”
我步履阑珊,一点不输男子气概,来到纯阳殿,我躲在殿中红色柱子后面。
见二哥吃午饭吃的畅快,想必他今天的心情很是美妙,于是我想等他吃完午饭在同他讲。
岂料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的直响。
我摸摸这甚委屈的肚子,跟了我真是辛苦,都正午了连口水,一粒米都不曾进过。
我有些泄气,看着二哥吃的如此香甜,我更是饿的厉害。
我偷偷歪着脑袋看二哥进食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二哥没好气的说道:“回都回来了,还躲在哪里做甚,还不过来?”
我一听这口气,好似不那么生气了,于是我甚不好意思的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舔着嘴唇走上台阶,甚是无礼的挤了挤二哥,二哥往一侧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