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快给咱们寨子起个名吧

雁水，晾马台。

山寨最高处，目之所及，荒凉萧瑟。

这已经是几人闯进比武大会后的第五天，经过休整，总算恢复了几分身在大同的样子。四当家最喜登顶远望，这在山寨里已经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偶尔大当家的也会跟着上去，不知道聊些什么，当然大家都乐得往好的地方想，比方指不定是考虑山寨的未来呢。比起这两位生人勿近的新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就要好说话很多了，而且也能处到兄弟们心里去，不到五天，就在二当家的带领下，腾空了山寨的酒窖。三当家人狠话不多，平常对谁都笑，打起人来那叫一个下得去手，殊不知当初比武台上手起刀落，秒杀众多妄图染指寨主的山寨原主人。哪怕后来大家一哄而上，还是给四位当家一顿砍瓜切菜，收拾了个底朝天。

乖乖，要不是几位当家打完收工就想离开，他们都要继续趴地装死，事实上也不知道哪个脑子抽筋的见势不妙，最先抱住三当家大腿，一通鼻涕眼泪，众人也加入进来。几位当家可能以为他们还想再来打过，于是又收拾了一顿，结果一个个躺地上动弹不得了，几位当家才收手。

快三十的程武原本是个小头目，也是新寨主的有力角逐者，如若不是杀出来四位爷，当家的后缀必然是他囊中之物，至于前头排行第几，确实得打过才知道。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隔壁山寨上门找茬，都准备一致对外了，对面却冒出个“我就问个路”的说辞，真是小看了这百十号人，虽然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个，那也没理由被如此小看。身为寨主候选人，程武几个小头目当然率先动手，三两下就躺在地上喊疼了，虽然程武确信大家都很自己一样，都想忍着不嚎的。之后引发了一场混战，都挺惨的，只是人家倒没下死手，亏得他们举着开锋大刀就杀过去。

当然程武不得不承认，二当家当时一手一只鸟铳押后，响了两声大部分人的心就散了。

程武当时也懵了，都没敢凑过去看看那个丢了命的兄弟，平时就数他对自己最恭顺了。

短短五天，恍若隔世。

五天前他们还在为怎么保修寨子争寨主，昨天二当家就放出话要带他们出去打秋风。不管怎么样，不用动脑子的日子那是真快活。

如是想着，程武带着精挑细选的女子，敲响了二当家的门。

大白天的。

山顶，陈敬修看着下头发生的一幕，结束了话题，匆匆赶了回去。

陆景笑道:“不至于不至于，之前交代过的。”

陈敬修脚步不慢，“这几天他脑子就没清醒过。”

“你是担心有人趁他酒醉剁他脑袋吧。”陆景摇摇头，“这上心，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你儿子一样。”

陈敬修停步，认真想了想，正色道:“这种儿子，老子无福消受。”

陆景哦了一声，“那快去吧，不然你就得当爷爷了。”

陈敬修一脸黑线，咋个进了土匪窝才五天，一个个都变了一幅模样。

陈敬修火急火燎的下了山，陆景心思收了回来。回想这一年来自己走过的路，陆景都觉着恍然一场大梦。要说承继了父亲的军职是定数，那么战死边关才是他的宿命，谁会想到给打发到了大同，去学堂就够新奇了，结果一场拉练，或者说侦查，摇身一变当上了土匪窝的四当家。

只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不可能真就贪恋这点权位。山下寨子里的人也知道，因此才会有刚才那一幕，大白天的。当然少数人大抵还是希望他们真就只是“问个路”。吃了痛，记了打，心思还是要保留的。

晾马台名义上还是阳高卫的辖境，阳高也是大同其中一个分守道的驻地，也就是供着一堆大人物，下头人想要露面自然需要很多功绩，除了抵御草原人，清剿流寇山匪才是真正的大头。为了增加防守能力，当然要练兵，再又总有些山寨有门路往上头进贡，这里头的敲打也是边军的另一种用武之地。

周边大大小小的山寨，归根结底只是边军圈养的羊，不知何时屠刀落下，就是一笔战功了。

另一方面，晾马台处在长城之外，草原蛮子勒紧腰带又不能突破边军防线的年份，也会针对他们来一场秋风扫落叶，落草为寇，到底不是话本小说。

所以到底得想个脱身的法子。眼下这座寨子真正穷凶极恶之辈要么死了，要么走了，剩下的倒更像是聚在一起求条活路，往前半年，恐怕都是土地里刨食的普通百姓。加之那些被劫掠上山的老幼妇孺，不知为何还能活下来那么多，常理老人孩子只会死在刀下，女人带上山沦为玩物，男人作为苦力，都是生不如死。

陆景揉了揉脸，恍然道:“一开始我们要干啥来着？”

——

阳高，山羊教谕独自借宿在县学，本次公差时间已过，武备学堂配给的盘缠已经用尽而且不会再续发，事实上那个迟迟未归小组的名字已经被朱笔勾去，山羊教谕几次恳求都无功而返，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回大同，而是选择留下，一应用度都得自己负责。好在县学请他临时当几天教谕，虽无俸银，但管他食宿。山羊教谕每天除了上课，都会抽时间出城一刻钟，东西城门都已经造访过，若非实在囊中羞涩，不然大抵都会请托守城将士帮忙留意。

八月既过，到了九月里，乍然一场秋寒，连落了几天小雨，绵绵不断，徒增了不少烦扰。

九月十日，天气转晴，听得同僚说起北上学子的境况，大都被临时编入了边军系，分驻不同地方，所谓观摩眼看就要演变成实战。老山羊又是一阵揪心，从来只信奉至圣先师的他，这一天傍晚徘徊半晌终究一狠心一跺脚，钻进了城里的佛光寺，敬香、撞钟、捐香油钱。

刚刚收到后台消息，今天是注册五周年纪念日，五年啦，感觉写了很多东西，实际上什么都没写。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没有改变过什么，兴趣也好，执念也好，逃避现实的自欺欺人也好，倒是没想过依靠写东西就养家糊口。所以一直在写，一直在放弃，唯一奢求兴许是可以养成一个专注做一件事的习惯，结果不提也罢。自己也越来越感觉跟不上现在的网文发展，这个圈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好像变得复杂了。嘿，不知道再说什么，又该说些什么。姑且就这样吧，祝福这个圈子，也祝福自己呗。抛开写书参与者这个身份，最重要的还是“读”这个身份嘛。

以上，就是想每天能写个2000字而已。脑子再不动动真的要丧失很多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