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长孙凌继续道:“对了,南稷最近应该已经叫人在准备他与鲁国君主的大婚,你明日下朝之后找钦天监长司吃酒,让他上书南稷,说最近几日星象变动,鲁国君主八字与南稷八字占卜出来,与前几日星象相斥,两月内都没有适合大婚的好日子,延期为上,否则吴国灾祸不断,瘟疫横生。”
傅玉应道:“是。”
长孙凌道:“你先下去吧,照我说的去做。”
傅玉点了点头,起身行个礼,从密道离开了房间。
*
周褰亲自手书南稷,说家父因嫡母红杏出墙重病在床,已无法处理政事,更带不了兵马巡防不了军营,请允准他继承赤峰侯爵之位。
南稷如长孙凌所料的犹豫了几天,把折子压在一边,但碍不住飞将侯施加的压力,终究是在折子上,写了‘准’字。
周褰就这么略施小计的得到了侯爵之位,府内自然是有人不服的。
赵月笙不服也没有办法,她已是有罪之人。
在周褰继承赤峰侯爵之位的第二天,他就已经替南霄把赵月笙休了,并把她出嫁时带过来的嫁妆和她在府中戴的珠钗头面和寻常穿的衣物都收拾好,一并将她送回娘家。
南策自然不舍他娘,可如今侯府当家作主的是周褰,他也没有办法留下她。
他只是哭,跪在周褰面前求他留下他娘。
周褰自然是不理的,见府中下人把赵月笙捆绑着塞进马车里后,抽出南策双手抱住他的左腿,进了屋中。
周褰一夺权,月霓凰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让吴国改朝换代的筹码。
接下来,就看萧子淑怎么做了。
*
夜色昏沉,长安城却像个不夜城,明灯闪灼,雪亮一片。
城中临近新年约点灯十四万盏,璀璨昳丽,明耀如花。
绵绵小雪难得的停了,月霓凰和周褰一起逛夜市。
月霓凰着一身火红襦裙,外间披着雪色狐裘,头戴红玉梅花簪,容貌出众,身段出挑,十分夺目。
周褰一身素色薄衫,墨发用玉簪绾着,手执折扇,走在月霓凰身侧。
宽阔的街道上十分热闹,有卖烤串的、卖大氅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各种精致糕点的。
周褰道:“还是草原好啊,日子清闲,每日天高海阔,别提多自由。”
月霓凰道:“在吴国有人束缚着你么?周侯。”
“怎么没有,南稷不是么,长安不是么,人多的地方人心多,整日勾心斗角,我这颗追求自由洒脱的心怎会不觉得束缚。”
月霓凰道:“做侯爷还不舒服?你不为你母亲报仇了么。“
周褰叹口气,“报仇了她也回不来啊。“
人死了,是再也无法回来的。
月霓凰身子一顿,眸色霎那黯淡,眼底闪过一抹悲伤。
周褰看似是个粗心的,实则是个细心的,察觉到月霓凰细微的情绪,岔开话题道:“咱们吃烤串去吧,长安城的烤串可好吃了。”
月霓凰深吸一口气,道:“走吧,我也挺想吃烤串的。”
两人找到一个摊贩处坐下,老板殷勤的给两人擦干净桌子,倒茶水。
月霓凰拿着茶杯抿了一口,道:“你身上的毒还没解么,夏日穿棉袄,冬日穿薄衫,刚刚我们走过来,多少异样的眼光看你,还用同样的眼光看我。”
那些人眼神里的意思,大概就是:疯子应该和疯子一块玩儿的。
周褰道:“我这毒比较麻烦,慢慢来吧。”
人群中。
长孙凌一身雪色长袍,外间披着浅灰色大氅,一身千华,俊美无俦,使得众人频频侧目。
街道上好些出阁和未出阁的女子都羞敛的偷看他,心动不已。
炘奴在一旁做鬼脸鄙视,道:“没见过美男子啊,一直盯着瞧,脸都被你们盯穿了。”
一身形极胖的女子道:“我盯穿怎么了,长这么好看不就是被人看的?”
炘奴道:“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谁,我家主子可是长安城中大名鼎鼎的萧先生,是你能看的么。”
那女子没有惧怕,反倒多出几分心动来,双眸明亮道:“竟是文采卓然,智比孔丘的萧先生,嗨呀,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她扒开炘奴,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长孙凌,几步到了他跟前,张开双臂想抱他。
长孙凌眉目拧起,退后了好几步。
炘奴也赶紧去拦住那女子,瞪了她一眼,叉腰道:“我们家先生不喜人触碰,尤其像你这样不懂礼数的。”
那女子道:“抱一下怎么了?我是女子他是男子难不成……”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她只得唔唔唔的挣扎着摇头。
月霓凰在她耳旁道:“毕竟是女子,男人再俊美也要矜持一些不是?你这样蛮横不讲理,他怎么会喜欢你呢?”
她一把甩开她,明明这身形极胖的女子大约有两百斤左右,可月霓凰却是轻而易举的甩开了她。
直把她甩出人群,摔在墙角处。
那女子艰难的爬起来,举起右手颤抖的指着她。
月霓凰脸上带着邪气的笑,道:“还想再被我摔一次?我告诉你,萧先生是我罩的人,以后你要碰他,先过我这关。”
周褰从一旁走来,吊儿郎当的用手肘半搭在月霓凰肩膀上,脸上带笑,道:“她很能打哦,一个能打几十个。”
那女子被吓得提起裙子跑了。
长孙凌盯着周褰那只搭在月霓凰身上的手,一直盯着,双眸快要杀人似的,盯了好一会儿,周褰似乎没有把手放下来的意思,长孙凌终是忍不住了,上前把周褰的手扒拉下来。
他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世子还是注意些的好。”
周褰看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我和她经常这样勾勾搭搭的。”
好兄弟,不都这样嘛。
长孙凌脸色黑成锅底。
经常…..
长孙凌道:“世子以后和月姑娘相处还是注意一下距离的好,毕竟月霓凰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周褰洒脱道:“害,不碍事,大不了她嫁不出去,我照顾她一辈子咯。”
长孙凌身子一震,心中咯噔一下。
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始终是不会属于自己的。
他又在期盼或者等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