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长孙凌知道月霓凰是想起清音了,但装作不知的问道:“是想起谁了么?”
月霓凰道:“想起了之前认识的一个小妹妹而已。”
长孙凌不再多问,想起清音就势必会想起他,更会想起在燕王宫的一切一切。
四年了。
他却觉得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月霓凰估摸着时间,大约是半夜了,她道:“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长孙凌握紧她的手道:“就要走了?”
月霓凰满脸是笑,“舍不得我啊,那好吧,我今晚留下,和你一起睡。”
长孙凌耳根微红,摇头道:“不可,你还是回去歇息。”
月霓凰故意倒在枕头上睡着,双手枕着脑袋,道:“你怕我对你不负责任?我可不是那种人,我鲁国后宫大着呢,住个几百人轻轻松松的。”
长孙凌脸上不悦,道:“几百人…..你把我当什么?你的后妃之一?”
月霓凰起身道:“吃醋了?自古帝王不都后宫佳丽三千。”
长孙凌冷脸偏头,语气不善,“那你和你的后宫三千过吧。”
月霓凰把他的脸掰过来,见他一张脸臭得要命,笑出声来,“萧玉你真幼稚,这些话你也信,我只喜欢你。”
长孙凌脸色缓和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酸楚得很,“你真会哄人啊你。”
曾经的长孙凌期盼得到她的爱,哪怕是十分中的一分。
可是没有。
尤其的她曾给他营造过一个美好的梦,儿女双全,携手一生的梦。
可是这个美好的梦破碎了,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笑容是假的,爱是假的,所说的甜蜜的话是假的。
他很害怕,现在眼前的一切也是假的。
长孙凌将她拥入怀中,道:“我很好哄,你一哄我就好了,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曾经拥有的太少,失去的太多,如果有人能稍稍的哄一哄他,他自然会牢牢地抓住所有。
月霓凰道:“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长孙凌放开她,道:“外面还在下雪,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月霓凰道:“好。”
她转身至门口,开门出了房间,打着伞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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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亥时,大雪,南宴带领五万幽远军重甲,从长安城外直逼吴王宫。
军队井然有序,士兵个个手拿刀剑长矛,骑烈马,直奔宫门口而去。
城中宽阔街道之上,马蹄阵阵,杀声不断。
巍峨繁华的阁楼上,灯火通明,光线笼罩了整座城。
军队各分四路,攻城门,交战撕杀,城门口只一会儿便血腥一片。
长孙凌的计谋天衣无缝,加之在表面上看起来起兵突然,必定打王宫守卫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好像真的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南宴带领的幽远军只与王宫守卫军交战了一会儿,守卫军便败下阵来,往宫内撤去。
夜色无边无际,纯洁的白雪上滴满了鲜血,整个宫内宫外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杀声还未停下,大批的幽远军涌进宫门在宫内残杀起来,他们得到南宴的军令,一旦进宫见人便杀,不留活口。
玄正门内,已临近上早朝的金殿。
殿外已经好些死尸,有文官的,有武官的,有宫女的,有太监的。
这些人都是被幽远军所杀。
南宴带着人马闯进玄正门,直向金殿冲来。
他身后大约两千士兵,手握刀剑,紧跟随在他身后。
正当这些人快要冲到金殿门口的时候,四面城楼上突然站起一排排弓箭手,他们个个手执长弯弓,并拿正燃烧得旺盛的箭羽上弦,听着主将一声令下,弓拉到最满,然后快速放出。
万千的火箭像坠落的流星,直向南宴等人射来。
一时间,幽远军死伤无数。
城楼上的弓箭手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放箭,直到幽远军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南宴已经身中一箭,尖锐的箭尖直接把他的肩胛骨刺穿,旺盛的火焰在靠近他的一刹那,烧焦了他肩胛骨周围的衣服。
南宴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头发凌乱,嘴角溢血。
他艰难的走近金殿,妄图想要推开金殿的大门,坐上那张金贵的龙椅。
坐上去便是皇帝,便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走了三步,金殿大门缓缓打开。
殿内点起了鹤灯,足有上百根蜡烛,整个大殿明亮万分,映照得干净光滑的地板都反射出盈盈光亮。
南稷一身明黄色龙袍站在殿门口,身姿颀长,气韵是颇有些帝王风范的。脸色阴沉,双手覆于身后,看着石梯下的南宴。
殿中可不止他一人,他身旁还站着两人。
一人一身雪色长袍,外披着墨色大氅,生得俊美如玉,身形如松,是个画中仙,门中贵。
一人一身血色襦裙,外披雪色狐裘,生得明媚倾城,英气窈窕,是个美娇娥,娘子军。
南宴见长孙凌站在南稷身侧,惊得好半晌没出声,后不可置信的摇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南稷至他身前,道:“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萧先生真的会拥你为主?”
长孙凌在一旁道:“大王乃真龙天子,是吴国的主,谁是主,萧某便认谁为主。”
“不可能!萧子淑你说过会帮本王谋夺王位,你为什么要骗我!”南宴大吼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萧子淑会背叛他,甚至….可能在耍弄他。
长孙凌道:“宴王殿下乃大王臣弟,既为臣就该好好为大王分忧,而不是心生异心,意图谋反,弑杀王上,谋朝篡位。”
南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萧子淑啊萧子淑,你果真是狠毒,你骗我好惨!你骗得我好惨!你这狐心之人,讲好话迷惑于我,实则竟是南稷的狗!我杀了你!”
他提剑冲上来,面目狰狞,似乎是把长孙凌恨到了骨子里。
月霓凰见南宴冲长孙凌而来,扯下腰间的金丝软鞭挥过去。
像赤练蛇一般的鞭子,灵活的缠住南宴手中的长剑,她用力一拖,直把长剑拖离南宴手中,随之的扔在一边的顶梁大圆红漆柱上。
长剑深深的插在圆柱中,发出嗡鸣之声。
南宴有一瞬的恍惚和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