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逛街
温心钰看的目不转睛,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是糖葫芦这般制作粗糙的,只需把处理好的山楂果裹上一层糖浆的食物了。
可能是精致的吃食吃多了,便想要尝点新鲜的,温心钰的目光是落在那糖葫芦,便能想到幼年时第一次吃它的滋味。
山楂的酸完全被糖浆压住,吃进嘴里,酸甜的恰到好处。
她看的这样专心,齐铮怎会注意不到,当下走到小贩面前递出一锭银子,冷白修长的指点了点一串糖葫芦,淡漠地道。
“买下这个,足够了吧?”
很有气势的模样,但是要买的对象是一串几乎只有孩童会吃的糖葫芦,这样的画面看起来便有些让人发笑了。
温心钰错愕了瞬间,脸上便绽开了笑,明媚的没有一丝阴霾。
这若不是在大街上,她可能就要不顾形象的拍桌大笑了。
好一会,她止住了笑意,上前解救了面色古怪又不知所错的小贩,拉着齐铮的手将银子收回。
齐铮眸光闪动,有暗影在其中转瞬即逝。
温心钰从袖袋里摸出绣有云纹的荷包,递出碎银给对方,笑眯眯的接过小贩递来的糖葫芦。
齐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双手负在身后,临风而立的身姿当的上一句龙章凤姿,但要温心钰看,她只想笑对方的背怎么有些僵硬。
知道对方的尴尬,温心钰抿唇一笑,温声道。
“将军从来没有买过东西,府里的事物都是由管家一手置办的,不知道像是糖葫芦这样的小东西……”
细白的指捏着串着糖葫芦的竹签转了转,她笑道“实在要不了一锭银子这样多的钱,你给的银子实在太多了。”
齐铮垂着眼睫瞧她,不置一词。
温心钰并不畏惧他的目光,仍是嬉笑地道“不过我得多谢将军好意了,这串糖葫芦很合我心意。”
她说着,咬下一颗山楂下来,山楂外的那一层糖壳被贝齿咬的粉碎,面颊他随着咀嚼鼓起,像是啃食坚果的松鼠。
双眼如月牙般弯着,发丝柔软的垂在脸颊两侧,自有一番娇憨灵动之态。
齐铮的目光稍柔,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便抬步往前走,温心钰愣了一下才小跑着跟上了他。
等她跟上来,齐铮便放慢了步伐,之前的那点尴尬便在这并肩而行中如烟消散了,留下的只有脉脉温情,让两人间的距离感消失了不少。
节日里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到处都挂满了灯笼彩绸。
两人下船时便已是黄昏,走了没多久,夜幕降临,灯笼被点燃,照映的头顶一片天空也比别处的颜色要浅淡些。
飞扬的彩绸也借着灯晕,边缘反着细丝般的浮光。
从港口吹来的风蕴着水汽,温温润润的掠过人身,轻的只能撩动人的发丝和衣带。
嫣红的指尖勾着发丝撩到耳边,温心钰目不暇接的看着街边新鲜的小玩意。
姑娘嘛,自是不能对胭脂水粉一类东西免疫,江南是以美人多而出名,街边的胭脂水粉店铺络绎不绝,都是装点美人颜色的最佳选择。
胭脂水粉的细腻色泽好看的名声,也如同它盛产美人的名声一样出名,
温心钰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在一处店铺前停下,拿起用雕花木盒装的胭脂,用指尖轻轻抹了一点在手背上便晕开。
看店的是个风韵犹存的霉妇人,见温心钰欢喜的模样,笑着对齐铮道“既然你家娘子喜欢,便买下来送给她吧!”
本正犹豫掏钱的买下这盒胭脂水粉的温心钰闻言,脸颊不受控制的烧红一片,当下抛了胭脂,细声的反驳道。
“老板娘看错了,我和他可不是什么夫妻。”
说罢,便如风一样往前刮去了。
剩下的齐铮则笑了笑,嗓音低沉道“最近做了些错事,惹得她不快……”
只消说这么一句,老板娘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齐铮招来了躲在暗处的手下,买下胭脂水粉扔给对方,自己则两手空空的快步追上温心钰。
温心钰其实只快步走了一阵,脸上的温度褪下来了,脚步便也放慢了,侧身望着走来的齐铮,轻飘飘的瞥他一眼。
在头顶高悬的灯笼下,光带里,眼中含俏,颇有些欲说还羞的意味。
这个小插曲后,两人仍是并肩走着,温心钰再也不在店铺边停留了,顶多对感兴趣的东西多看上那么一眼,走马观花的逛了好一会。
夜愈深,灯愈亮,两人走的愈发的近了,近到齐铮只消稍稍抬手便可碰到温心钰手指的地步。
齐铮指尖颤动了一下,想到了温心钰之前对自己的排斥反感。
他是珍惜和温心钰和平相处的这些日子的,没人爱看喜欢的人对自己冷言冷语,怒目而视的。
一时间,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果决利落的齐铮竟犹豫了一路,不知握剑刺穿多少敌人胸膛的手,居然始终不敢去牵心爱姑娘的柔软手掌。
发丝随风舞起,温心钰侧了侧头,露出一截玲珑下颚和柔白颈项,齐铮目光顿了顿,终是伸手牵住了温心钰的手掌。
柔夷被握在宽大干燥的手掌里,温心钰身子僵硬一下。
齐铮心想,只要对方有一丝挣脱的念头,他便松手。
然而走了良久,温心钰始终没有挣扎,她静默的走着,在一家酒楼前停驻,偏着脑袋对他道。
“我有些饿了,不如就在这里用膳吧?”
齐铮点头,欣然同意。
最贵的房间最安静雅致,两人都不喜热闹,便定了一间价格高昂却足够安静的包厢。
温心钰推门而入,一眼就被桌上大大小小的东西意吸引了目光。
“这是……”
温心钰很快认出这些都是自己逛街时留意过得的东西。
能为她买下这些东西并送到这里的人,温心钰心中悸动,下意识看向了齐铮。
“那个狗东西敢和小爷抢包厢”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大力踹开了,随即一个肚大腰圆,一身绫罗绸缎的男人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