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议事

第三章 议事

“啪!”伴着清脆之声响起,一道红红的五指印出现在韩夜的左边脸颊上。

“真是混账!”韩风一拂蓝袖,将双手负于身后,在东苑的正堂里来回踱着步子,气愤地道:“晚上跑去外面玩,竟也不与长辈知会一声,还是带着云梦一起出去……”父亲越说越生气,转身挥袖,手指跪着的儿子,生气地喝道:“你这不懂事的家伙,若不是我发现青山那边有异象,赶过去看,只怕你们两个都要死在那山上!”

韩夜捂着火辣辣的左颊,眼中噙着泪花,向他爹懊悔地道:“爹……孩儿知错了……”

“知错?哼!”韩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故作无情地说:“你死了我才懒得管呢,要是大哥的女儿死了,我就是把十条命赔给他也赎不了这个罪!”

望着父亲那冷漠却内含关心的表情,韩夜愧疚不已,忽而想起云梦在青山上憔悴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阵担忧,便抬头问韩风道:“爹,云梦她怎么样了?”

韩风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瞟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道:“她没事。”见儿子仍有些疑虑,他只好又补充一句:“如果她有事,你以为你还能跪在这里吗?”

小男孩仔细一想,觉得颇有道理,秀眉终于放开了,口中喃喃道:“她没事就好。”

韩风不知儿子私底下在说什么,也不想去管,只是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道:“没用的东西,叫你好好练功你不听,成天就知道玩。”说罢,韩风将右手背于身后,左手一指西边,对韩夜道:“你看你三叔的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已经能和门里的普通弟子打成平手了。”

韩夜经父亲这么一说,想到和云梦在一起却没能力保护她,心里油然生出不少愧疚,慢慢把小脑袋低了下去。

做父亲的见儿子面有愧色、全身湿漉漉,终究还是心软,对他交代道:“天也不早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明天一早随我去北苑向你大伯父道歉。”

“是。”小男孩应了一声,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早点去探望一下云梦呢?于是,跪在地上的他站了起来,正要直奔浴房而去,忽而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便回转过身来,向着他的亲爹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很诚恳地道:“爹,对不起……”

说罢,韩夜这才离了正堂,徒留韩风一人在堂中。

“哼,臭小子。”韩风心念一声,望着他孩子离去的小小背影,眉间眼里却现出些许慈爱和欣慰……

良久,韩夜洗了澡出来,换了一身蓝色短衫和青黑色的长裤,脖子上还挂着云梦送给他的白色玉坠,迎着夏天深夜的急风,只觉浑身舒适、清凉无比。

“呵~!”小男孩打了个呵欠,有哪个孩子到了三更半夜还不想睡觉呢?所以,小男孩伸了个懒腰,绕过院内的竹林,正要往自己的卧室去,就在这时,他却发现竹林旁的石椅上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正坐在那里,手托着腮,靠在石桌上,昏昏欲睡的模样甚是可爱。

“妹妹。”韩夜走过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关心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韩玉的身子忽地一震,头从托腮的手上滑下,人则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哥哥就站在眼前,便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有些哽咽地说:“哥哥……”

韩夜对于妹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惊讶,只能任由她抱着,小心地问:“怎么了?”

安静的月华穿过竹叶,星星点点洒在兄妹俩的身上,抱着哥哥的韩玉眼眶有些湿红了,她说:“听说……听说你和梦姐姐很晚还没回,爹和大伯、三叔都很着急,找了很久,小玉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韩夜看着他这个可爱的妹妹啊,笑了,道:“我不是好端端的吗?别担心了妹妹。”

“可我不是担心这个!”妹妹突然的一句话说得韩夜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只听她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过不了多久你会离开我,所以……”

“你想多了吧。”韩夜面带几许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道:“就算那样,你也不用在这里等我等到这个时候啊。”

妹妹眉间尽是忧虑,她道:“我听说你回来了,本想马上去看你,可爹爹要找你训话,我只好等,后来你又得去洗澡,我也只好等,等啊等啊,就等到现在了……”

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韩夜却很会照顾妹妹了,他摸了摸韩玉的秀发,安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放心啦,快些去睡吧。”

妹妹很听话地松开双手,一双明眸宛如水晶,抬头对哥哥道:“那,哥哥你也要早点睡啊!”

“当然。”韩夜点头笑着,带上妹妹往各自的睡房去了,皓月之下,只剩兄妹俩淡淡的残影……

次日,韩风便带着他的儿子韩夜赶到了北苑的正堂。其实,无论东苑、西苑还是北苑的正堂,其格局都不过是正对门口摆两个主座和一张茶几,然后左右两边再摆上两套客座。稍稍有些不同的地方,在于正对门口的那墙上刻有迥异的图案,东苑为虎、西苑为熊、北苑为龙,与拱门前影壁的雕刻遥相呼应。

此时正堂之上,司徒胜于左边主座上正襟危坐,而纪云身为客人则倚坐于左侧的第一个客座上,韩风领着儿子跨过门槛,立于司徒胜之前。

见儿子只是傻乎乎望着面色严肃的司徒胜,韩风叹了口气,弯下身来,凑到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儿子耳旁,厉色小声道:“跪下,向你大伯父认错。”

其实韩夜也早做了这种准备了,便听话地跪了下来,抬头对堂上的司徒胜道:“大伯伯,昨天我不该那么晚还带着云梦出去,我错了。”

“嗯——”一脸络腮胡的司徒胜微微颔首道:“你起来把,这事也不完全怪你,我那娇贵的女儿也有不对。”说着,司徒胜向韩风看了一眼,韩风朝他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司徒胜才语重心长地向韩夜道:“不过,侄儿啊,你须记住,以后一定要勤练武功,不可再偷懒,不然身为男子汉,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岂不让人笑我鸣剑堂之人无能?”

“大哥说的是。”韩风和纪云齐声附和道。

小男孩不明白司徒胜那句话隐含的意思,但终归知道是自己实力不济害云梦受累,于是,他一咬牙,面色坚定地对司徒胜道:“大伯伯,我一定会努力学武的!”

“很好。”司徒胜的目光里竟透出几许期望,只见他对堂上的小男孩一抬手,道:“侄儿,我和你爹还有你三叔有话要谈,你先回去把。”

“是。”韩夜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父亲也冲他缓缓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就在这时,这个小男孩却犹豫了,他此番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看云梦,但人还未看到却不得不离开,心里免不了一阵苦闷。

韩风身为人父,似是十分明白韩夜的心思,便悄声对他道:“担心什么?傻小子,你要找她又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爹自会替你做主的。”

父亲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说得儿子心中踏实不少,也令他终于能安心走出正堂、往家而去,可惜这小男孩却不知道,下次再见云梦时,已隔很久了。

司徒胜怔怔望着男孩那弱小的背影,眉头微蹙,心道:“这孩子将来能有多大作为吗?”

韩风见司徒胜出神的样子,大概猜出他的想法,却明知故问道:“大哥,有什么心事吗?”

司徒胜回过神来,不急于回答,只对韩风恭敬地一伸左手,摊向正堂右边的客座,道:“坐下细谈吧。”待韩风落座后,司徒胜便清了清嗓子,正声说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那宝贝女儿容貌非凡,再过几年只怕就长成个大美人了,到时我还得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可我思来想去,有什么人比自家兄弟的儿子更合适呢?”韩风和纪云听到这里,不由得双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能和大哥亲上加亲,那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司徒胜见两个结拜的兄弟都有心做媒,便先朝他们压了压双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道:“我知道文龙和韩夜都对我那女儿有意思,只是他俩都是我的侄儿,不能一女嫁二夫,单独嫁给一个又怕亏待了另一个。所以,我想了很久,终于决定了,等他们都成年后,让他们比一次武,谁胜了就把我女儿嫁给谁,这样既不伤我兄弟间的和气,也算是让我女儿有了个很好的归宿。”司徒胜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似是给两个兄弟一个思考时间,过了一会儿才神采奕奕地问道:“老二老三,你们意下如何?”

纪云本来就担心会因这种事和他二哥闹矛盾,既然大哥都出了这个主意,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马上便同意下来。而韩风虽然为他儿子的武艺担忧,但大哥之言是不可不听的,他心想:“这样也好,给夜儿一个目标,省得他整天不思进取。”如此一想,韩风便也欣然答应了。

“哈哈,很好。”司徒胜爽朗地笑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然后,这个络腮胡的高大男子看向他二弟,把话题一转,道:“现在我们再说昨晚青山上闹鬼的事。二弟,你与那些僵尸交过手,你有何看法?”

韩风把右手托到下巴处,面色凝重、略有思考地说:“后门的那片青山本是荒山,但自从鸣剑堂扩建后就很少有猛鬼野兽出没了,昨夜我带人出去寻找夜儿和侄女,忽见青山上出现喷泉奇景,便急忙赶了过去,正巧碰到他二人被僵尸围攻,于是我与那些僵尸打了一场,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司徒胜和纪云均把身子向韩风倾去,讶然问道:“什么问题?”

韩风压低了声音,白净的面容变得严峻,他道:“那些僵尸几乎都是本门弟子,而且正是近日失踪的那几个!”

司徒胜和纪云听了,都是惊愕不已:鸣剑堂的弟子离奇失踪成为僵尸,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引得门内一阵恐慌啊?

遇到这种怪事,身为堂主的纪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司徒胜,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韩风,问道:“大哥,二哥,这……”

司徒胜摆了摆手,道:“老三,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毁掉那些尸体,封锁消息,然后再慢慢调查此事。”

纪云低头稍稍想了一会儿,便认真地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会小心处理的。”

“这事暂且搁在这里吧。”沉默了一阵,司徒胜接着对两位兄弟道:“老二,老三,根据情报,索命阎王已经收了订金,也得到了近日我们三个不在门内的假消息,我估计,他这两天就会过来,你们那里都部署得怎么样了?”

纪云信心十足地抢先抱拳道:“大哥放心,我已安排了五十名精英弟子,暗中留意全盘动向,只要那魔头敢来,我保证他们能在最短时间里包围住魔头。另外,我还特地让十名元老级门众隐藏在各个要道,既可及时相互通知,也能聚集起来缠住魔头!”

“很好。”司徒胜朝他的三弟赞许地一点头,然后问韩风道:“老二,你那边如何?”

韩风白净的面容有些肃穆,但听他道:“以索命阎王的行事作风来看,他虽自负,却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进来杀人,应该会静悄悄潜入这里,在众人难以察觉的情况下把目标做掉,然后他可以制造混乱、乘机逃离,也可以凭借他诡异的身法悄无声息地逃脱。”司徒胜和纪云无不觉得韩风的分析正确,却又听他道:“我认为,魔头再怎么狡猾,总归是要进屋杀人的,于是,我也安排了五十名精英弟子埋伏在他要进入的那个屋子外,一旦有可疑人物靠近,就伺机出手。”

司徒胜听着,渐渐了然于心,便将双手搭在扶手上,颇为舒心地对二位兄弟道:“老二,老三,你们做得很不错。待我兄弟三人齐心协力拿下那魔头后,大哥一定给你们开个庆功宴,好好慰劳一番。”

“大哥~!”身材有些略胖的纪云,因为耿直而有些不悦地道:“做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慰不慰劳的,太见外了!”

韩风也淡然笑道:“是啊,大哥就是爱说这些客套话。”

“好兄弟!哈哈!”司徒胜心情畅快地道:“那么我们就闲话少说了,先把各自的事布置好吧!”

“是。”韩风和纪云说完,便退下分头准备去了。

再说小男孩韩夜出了北苑正要回家,转到大道上,却见到一个不大想见的人,那就是纪云的儿子纪文龙。

纪文龙生得早,也有十四五岁的光景,个子比韩夜高出两个头去,他身穿一袭绛红色的衣服,模样还算英俊,只是望着韩夜的笑容却不是十分友善。

韩夜本想扭头走,不予理会,谁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下便拦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似笑非笑地问:“小夜哥,听说昨天你和云梦一起出去玩,半夜才回来啊?”

韩夜挣扎了两下,但终究甩不开纪文龙那有力的手,于是秀眉一皱,抬起头来冲他生气地道:“是啊!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纪文龙那无良的笑容渐渐转为怒容,只见他松开韩夜的衣襟,把韩夜一推,接着抬起脚来,照着韩夜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只把那男孩踢得摔趴在地上。

看到韩夜痛得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哇哇直叫,纪文龙又得意地笑了,带着征服的快感指着那男孩道:“韩夜,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你和她走得近她就会看上你!告诉你,她早晚都是我的,以后给我离她远点!”说罢,他便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纪文龙颇有些城府,韩夜却与他不同,所以即使被打了也不明白纪文龙为何这么蛮横,他除了讨厌这个人便没什么想法了。于是,小男孩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来,抚了抚有些生疼的小腹,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竟是引得他想哭了,但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揉了揉湿红的眼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沮丧地进了东苑。

现在已近辰时,昨夜睡得很晚的妹妹现在还没起床,韩夜也不去打扰她,而是慢慢走到正堂右边的房间前,望着房门却迟迟不肯推门进去,犹豫了许久,小男孩还是转身欲走,却忽然听到房里传来一个柔弱的女声,道:“夜儿,是你吗?咳咳。”

韩夜刚迈出去的右脚又落了回来,转过身子,朝屋里道:“是孩儿啊,娘~!”

屋内的女人温和地说:“孩子,进来吧,咳咳,别站在屋外了。”

“嗯。”韩夜低着头,把门推开、进到屋中,屋子里还算宽敞,有衣柜、妆台、茶几、书桌,进门最左边摆着一张大大的帐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过三旬的女人,那女人容貌姣好、气质典雅,但面色却十分憔悴,看来是得了重病。

女人用和蔼的目光看着韩夜,右手伸出,无力地向他招了招,道:“夜儿,坐到娘这儿来,咳咳,娘有话要对你说。”

小男孩很听母亲的话,缓缓坐到床边。

“听说你爹昨晚打了你,是吗?”女人用柔和的眼眸望着自己的孩儿,柔若无骨的手在他头上轻轻地、静静地抚摸,似有绵绵的情意,却又怅然叹道:“孩子,不要怪你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咳咳……”女人停下来咳嗽了几声,接着道:“要怪就怪我这做娘的吧,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只顾着躺在床上休息,咳咳。”

“娘~~!”韩夜眼眶湿润了,眉头抖动着,他长长喊出一声颤音,带着无限的依恋和愧疚。其实,小男孩知道他的母亲身染顽疾,现在连下床都成问题,身体虚弱、尚需休息,因此,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的母亲如此操心呢?小男孩连忙摇头道:“我不怪爹,也不怪娘,只怪我平时太贪玩,我、我以后一定改!”小男孩说着摇了摇母亲的柔弱之手,急着道:“娘,你不要再自责啦,这样孩儿心里也难受~!”

“好孩子……好孩子……”女人哽咽地说着,用无力的手在韩夜背上温柔地抚摸着,憔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关怀地道:“孩子,你总是喜欢把许多事都憋在心里,这样会很难受的,咳咳,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娘说……”说着,女人又望着她心爱的孩子,叹了口气,柔声道:“要是娘什么时候不在身边了,找几个值得信赖的人,也把心事说说,知道吗?”

小男孩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接着便把头低了下来,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小腹。

孩子这些细小的举动,母亲又岂会看不到?她望了望儿子那略显委屈的表情、那沮丧的清目,心里已明白了许多,便神色暗淡地问:“你爹又打你了?”

“没有。”小男孩咬了咬下唇,怔怔望着床边,良久,他终于开口道:“是三叔的那个儿子……”

儿子话未说完,母亲却已然什么都明白了,便淡淡地怨怒道:“这纪云也真是,怎么教出个这么霸道的儿子,三番两次……咳咳咳……”女人说着,忽而咳得厉害,便暂时停下说话。

“娘~!”母亲这么一说,到让韩夜越发觉得委屈了,只听这男孩痛哭一声,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呜呜”地哭着,泪水像决了堤一般从眼眶里涌出,洒在母亲的衣襟上。

“好孩子,咳咳,娘在这儿呢,想哭就尽情地哭吧……”母亲慈祥地抚摸着孩子的脊背,恬淡而苍白的脸上挂着许多悲悯和怜爱,只听她有些愤然地道:“等你爹回来,娘就把这事告诉他,咳咳,让他好好教训一下纪家那小子……咳咳……”说着,母亲又担心她的孩子太过记仇,便柔声道:“不过,你也别太记恨他,咳咳,毕竟你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应该……咳咳,应该像亲兄弟那样相互关爱……咳咳、咳咳……”

韩夜伏在母亲温软的怀抱里,突然发现母亲的身体伴着咳嗽声阵阵剧烈颤动,而且越来越频繁。于是,韩夜便惊讶乃至有些慌张地收回身子,看着娘亲,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问道:“娘,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老毛病又、又犯了……咳咳……”母亲蹙起眉来,一边咳着一边很是艰难地道:“家里刚好……咳咳,刚好没止咳药了……咳咳……夜儿你去药堂……咳咳咳……去拿几瓶止咳药来,好、好吗?咳咳咳……”

“孩儿、孩儿这就去!”韩夜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起身来,跑到房门口,拉开门跨了出去,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咳得面如白纸的娘亲,留下一句“娘你小心啊”,然后把门一关,心急火燎地往鸣剑堂西面的药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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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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