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窥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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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菥突然明白了师傅为什么精通所有的咒法,却仍然手中握剑,当你无法使用任何咒法的时候,剑术就成了你唯一可以保命的武器,就算没有多大作用,但那种决定权被抓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总比现在这样要好得多。

瞿菥拖着快要出血的嗓子说:“我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师傅交我剑术。”

瞿衎笑出声来:“好!”

两个人背靠背站了起来,瞿菥握住一把从万物袋里掏了好久才掏出来的匕首。瞿衎看着地底不断向此处飞奔而来的那股力量,心头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想到背后的瞿菥,还是拈诀成风,铸成一道风墙护着两人。

风墙围绕着两人,细小的一缕一缕地不停地旋转着,瞿菥看着眼前一点儿缝隙都没有的风墙,想起师傅说过,能够将凝风术使得极其细致的人必然是个高手。她有些迷茫,身后的这个小师弟究竟是什么人。

瞿衎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鼓起的沙丘,突然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赶忙转身拉住身后的人,却发现不知何时,本应该紧紧靠着他的人居然不见了。

“瞿菥!”干枯的声带经不住这样用力的嘶吼立刻喷出血来。

本来急匆匆赶来的那股力量也突然消失不见,几个隆起的小沙丘围在瞿衎周围,瞿衎甩手撤掉风墙,那一瞬间,他明白了,刚刚一切都是幻觉,他回头想要拉住那双手,却发现一团绿油油的东西在他身后不停地滚着。

瞿衎真的无法形容此时内心的酸涩之感,只想给这个人一记脑门。可惜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一根线蔓拖进了绿油油的大团子里。

瞿菥缩在线蔓围成的躺椅里。看到他进来,很是开心地打手语:你没事吧?我看突然有非常厉害的咒法向我们袭来,立刻用血咒召了线蔓,还好这玩意儿来的早,不然我们俩就要被沙子吞了!

瞿衎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舒舒服服地像只雏鸟一样窝在那里,慢慢移过去,一把抓住她满是血的左手,把手指扳直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贯穿整个手掌心。

“疼吗?”瞿衎看着那道伤口问。

瞿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他生气了,不太敢回答,只能乖乖地摇摇头。

瞿衎看着她,想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从自己的万物袋里取出干净的布和药膏,还有一水袋。

瞿菥看着他用水把布巾沾湿了准备给自己擦洗手上的血迹,瞪得眼睛都直了,她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想拿那袋水,被瞿衎拍了一下:“不能喝,可能有点儿疼,忍一下。”

瞿菥还没反应过来,可当瞿衎把那布巾轻轻地擦拭在她手上的时候的时候,她恨不得整个人缩成一个虾米,这个居然是酒!

瞿衎迅速地把血迹擦拭干净,给她上好了清凉地药膏,用布条绑好了系紧。瞿菥还在被酒刺激伤口的疼痛中没有缓过来。

瞿衎把东西收好,想了想:“你闭眼。”

瞿菥勉强睁开疼得闭上的眼睛,声音里带着鼻音:“嗯?”

瞿衎看着她,把她的眼睛又阖上,从万物袋拿出一个空的水袋,迅速拈诀,不一会儿,袋中就装满了水。

他把水袋放到瞿菥的手中,瞿菥捏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一下子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高高举起手中的水袋,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又你给他,沙哑着说道:“你是师弟,你先喝。”

瞿衎愣了一下,笑着接过水袋喝了起来,然后擦了擦递回去,瞿菥像是得了什么非常了不起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用嘴小口地呡着,瞿衎看着她珍而重之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他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这样度过那些日子的吗,一个人没有陪伴,所以疼了不会喊,渴了只会忍,只能够自己一个人摸索着成长,在无人引导的黑暗里,一个人孤独地学会忍受所有的事情。

瞿菥没能够抱着她的救命稻草喝的安稳,线蔓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停了下来。

瞿菥看了看手里的水,想了想忍痛一口气喝完了,随手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水袋递回给瞿衎。

瞿衎也发现这个大团子停了下来,他看着瞿菥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壶水喝完,好奇地问:“你不怕等会儿没有了?”

瞿菥痛心疾首地道:“我有预感,这一出去可能就无法安稳了,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比较好。”

说完,好像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毕竟她独自一人喝完了半壶水,她又偷偷摸摸地从万物袋的角落里掏出一瓶药:“给,这是我很久之前做好的,就连师傅都没有给!”

瞿衎接过瓶子闻了闻,变了色:“这是!”

瞿菥点点头:“别说出来,自己留着就好了。”

说完,朝着他点了点头,撤回线蔓。

没想到的是,没有了线蔓,两个人乍一出来,就被吓了一跳,再无刚刚那样澄澈蔚蓝的天空,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天空上,一道银河从天划过,但这道银河却似乎离他们非常的近,伸手就可以抓到。顺着银河看去,两边都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似乎这条银河真的是一条看不见来去,奔流不息的河流,瞿菥捻了捻脚底,没有沙土的质感,但却又不像是任何土地的质感,她不由地害怕起来,退后抓住瞿衎的手腕,然后低头向下看,瞬间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扯了扯瞿衎的袖角示意他向下看,瞿衎环顾四周,依旧没有发现活物的踪迹,发觉袖角动了动,于是低头看下去,犹如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之上,他们的脚下是一条和他们头顶上一模一样的星光组成的河流,甚至,你还能够发现,它和头顶上的一样,在不停地移动着,银河里的星光自发地移动着。

瞿衎蹲下身,瞿菥被他带着,跟他一起蹲了下来,只见瞿衎摸了摸脚下的地面,竟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穿过镜面到达另一面,甚至能够碰到镜下的星星,然后他抬起头,手下动了动,天下的银河里对应的一颗星星也随之而动。他松开手,把星星放回它原本的位置,拉着瞿菥站了起来,瞿菥看着他的举动,深深地震撼于这个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星星之间的联系,没来得及多想,只能跟着瞿衎行动,她这时已经不是握着小师弟的手腕了,而是半个人都快爬到瞿衎的身上了。

瞿菥趴在瞿衎的耳边小声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瞿衎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我带你出来蹭饭的吗?”瞿菥气急败坏地冲着瞿衎小声吼道。

瞿衎看了眼快要爬到自己头上的人,无声地伸手抖了抖。

瞿菥没想到他竟然会想着把她抖下去,赶紧抱得紧了些:“你干嘛!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怕什么?”

瞿菥抱着他看着脚下的银河:“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好可怕。”

瞿衎看着她,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发觉她的手的确冰凉,索性不再开玩笑:“你抓好了。”

瞿菥胡乱点了点头。

瞿衎看了看天上的星河,没再说话,一手拈唤风咒,一手拈孕雷咒,借雷电风行之力迅速离开了这里,横穿星河向上而去,穿过那道星河的瞬间,整个世界就像是被抛弃在了身后,慢慢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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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柳色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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