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

章14

()在床上僵了好几小时的丁澈在洗去一身绿泥后,感觉从未有过的自在清爽,不是因为她的美容圣品,而是因为终于脱困。

摸了摸皮肤,手感的确变得柔和了很多。

可是这种娘娘腔的事,以后别想再有第二次了。

他将这个意思郑重地告诉正摸着他的手验收成果的秦悦羚,她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眼波含情笑意盎然:“要不你以为当个美女这么简单啊,以后你得陪我一起保养,要娶美女就不能坐享其成。”

这当然是和丁澈开玩笑的,不过今天她为他着重做手部护理也是为了自己。他的手上的死皮硬茧太多,在她身上运动时又老爱乱摸乱捏,被扎得生疼受罪的人是她。

她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

丁澈的脸上笑容慢慢敛去,脸色有点暗沉,然后突然来了句:“我不是天生就想着要娶美女的,我以前只是一个傻小子,只想着赚一点小钱足够供养父母,娶村里的——”突然明白自己的失言,丁澈硬生生收了正在说着的话,脸部肌肉僵了好一会,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我去抽根烟。”

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丁澈极少在秦悦羚面前提抽烟。

秦悦羚看着他大步走出房间,手有点重地拉开阳台门再关上,感觉背对着客厅的高大身躯有点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知道此时的丁澈是最真实的。

像是突然被破了一直隐藏自己的防护层,所以他必须夺路而逃,用来掩饰不小心流露的脆弱。

她没有因为他的失言不喜,不急不躁地收好所有的保养品,去浴室洗净工具。等到一切做好,时间也去了近十分钟,她才慢慢地走到阳台。

她看到因为门响和她靠近的声音,他的背挺得更直。

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抽完两根烟了,本来想继续抽第三根,听到她接近又放了回去。

“对不起,我没有取笑的意思。”随着温柔带着轻微歉意的女声,温暖柔软带着她独有的香气的诱人身躯贴上他的背,一双手轻轻圈住他的腰。

秦悦羚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本来这场婚姻,她是打算完美地陪着做一场戏,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所以不管是玩笑嬉闹嗔怒,她都有刻意奉迎的成份,为了让这个婚姻发挥它应的作用。

因为不在意,所以一直是得心应手的。

就连他的索求,她也不是没有从中得到快乐。

在她眼中,丁澈一样也是一个戏子。

她对他演戏的目的虽然好奇,但本着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要发生的事始终会发生焦急也没有用的心态,并不会太过紧张。

可刚才他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他的抗拒,他的无奈,却让她心软。

丁澈没有说话,她也没有。

这时候他们都突然感觉,有些话说出来未必是真正想说的,还不如静静地把握这一刻的贴近。虽然都是社会上打过滚,可以将违心的话也说得很动人,但有些人可以不对他们说谎,就尽可能的不说话好了。

他的背很厚很结实,秦悦羚把脸靠上去,轻轻贴合就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人炙热的体温,还有那股对她很吸引的气息。

他的味道很好闻,很浓郁却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不讨厌他的贴近,他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亲近的?

丁澈知道自己刚才失控了,在秦悦羚过来找他时,他有刹那的无措。在之前的时间他光顾着沉淀在以往的回忆中,忘了去想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如果这时她选择责问,他会应答得狼狈。

他又想起了老实的父亲,善良的母亲,还有小时候一家几口的生活。

他说的的确是他在20岁之前的愿望,娶一个善良如母亲的女人,成为一个父亲那样的男人。生命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什么美女,想过要出人头地也只是希望能赚够养家的月薪,一千元对他来说已经是很让人满足的酬劳……

什么美女,什么富贵人生,对他来说不如一家安好。

所以他才受不了秦悦羚无心的玩笑话,她从小锦衣玉食、意气风发,不愁吃穿用度日子舒适,当然可以去想着怎么保养,怎么让自己更美。

可这不代表别人也过着这样的生活,也想要这样的生活。

他失态了,只是懊恼却不后悔自己对她的反驳。直到她柔柔地贴近,直到她道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们都很清楚,她可能说出来的话无意中刺伤了他的自尊。可这也是事实,他的确娶了美人走向了富贵人生。

手抚上圈住自己的嫩白手腕,他没有换姿势,声音平静:

“我突然记起,我们好像预约了这两天去注册登记?”

“嗯。”她应了声,其实她没有忘记,只是刻意不去提醒。总觉得一天不去登记,一旦发现彼此不合适,还有转圆的地步,所以实际上他们只是举办了婚礼并未成为真正的夫妻。

丁澈也没有忘记。

早有人在民政局里打过招呼,就等着他们上门办理。

花了9元,用不了十分钟,他们成为了法律上真正意义的夫妻。

连着三天没有出过门,丁澈问秦悦羚是否需要和她回秦家看望长辈,她摇摇头:“不用了,大家都忙,爷爷不是那么拘礼的人。”

丁澈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看透身边这个娇小的女人,他知道她重视家人,从小就被冠以懂事识大体的名头,任何事都不及维护秦家在她心中重要。可是婚后,他刻意圈宠她三天,又何尝不是将她隔离于外界,她完全不闻不问任着他、陪着他。

没有登记成为真正的夫妻,她不问。

没有主动带她回秦家向长辈们回礼,她表示不需要。

连早就订好的蜜月之行,他一直等着她问,她却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异常满足于和他在家里厮混的甜蜜。

仅三天他就发现她的生活过得何止是规律,简直可以说是自律。

看似奢华无拘,但她总会在相同的时间醒来,在相同的时间准备她日常的保养,甚至巧妙地避开了她从来不碰的食物,和他强加于她的习惯。

现在是新婚,她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挑不出问题的驯服。

可是丁澈总觉得,手间什么都没有。秦悦羚还是不可掌握的,像是随时会飘走的云。

以为是温柔的,有时却又微露凛烈的变幻。

“丁先生,你在想什么?”穿着高跟鞋还是要踮起脚尖,才能够一边文雅缓慢地挥挥手,一边相对平视对方的眼睛,秦悦羚噙着笑意打趣面前发呆的丈夫。

阳光下她的眼睛有一种闪烁生辉的感觉,丁澈突然发现,她的眼珠瞳仁颜色并不深,是琥珀色的,里面还有些美丽规则的斑纹。以前也看过多次,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他抓住她的手,就着阳光研究起来。

“我脸上有什么吗?”他的认真让她也好奇起来,虽然不觉得脸上有异样,但她也认认真真地让他细看。

“你的眼睛……”丁澈有点懊恼,他一直认真的观察着秦悦羚,怎么会在现在才发现,她的眼珠子像一块浅金棕色的美丽琥珀,在阳光下显得有点透明。他的凝重感染了秦悦羚,她微一愣略一思考,就笑开了。

她开始时还能维持仪态,抿嘴微笑,看随着她的笑容他的脸色越发怪异,最终还是忍不住用手背捂着嘴放声大笑。

“我眼珠颜色很浅,平时是因为我戴了黑色边的隐形眼镜,现在戴的是浅金色的。”

看着他似恍然又似更迷惑的样子,秦悦羚真的很乐,男人好像很难理解这些女性用品。她从小眼珠色泽就浅,小时候被人说过像猫,为了庄重她基本上在人前都是戴有色的隐形眼镜来遮掩。

这个习惯延续了很多年,已经到了一天不戴,她在人前都不习惯的地步了。

因为是特地订做的日抛型,所以平日也不费时间去清洁,丁澈虽然和她已经做了几天夫妻,可是不认真留意是没有发现的。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在丁澈眼中却仿佛很严重,她笑够了也有点不解。

“怎么,我眼珠的颜色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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