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山头有座坟。
接着灯光，花拾四得以看清楚周围的形式。
山凼两边都是怪石，支楞巴翘的往外伸着。
他的手上磨得全都是细口子，往外渗着血丝。
楚山寒要比花拾四更加狼狈，他脸色惨白，几乎就要站不起来了。
“要不然，咱们现在这休整一下？”
花拾四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不行。”
“你还要不要命了？”
楚山寒定定地看着花拾四：“就因为要命，所以必须走。”
刚开始，花拾四还没有理解楚山寒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那阵呻吟声就又从远处飘了过来。
这一次，花拾四听得真真切切，那声音是从后面追赶上来的！
“跑！”
楚山寒拉着花拾四就跑。
花拾四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在棺材上。
但是两个人的奔跑速度远远赶不上声音的速度。
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侵袭了花拾四的大脑，他似乎看见，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白幡正在随风飘动。
“花拾四……”
楚山寒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远。
“花拾四……”
花拾四想要伸手抓，但是抓了两下都抓空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白幡在招他，他也只能懵懵懂懂地往白幡的方向走。
“花拾四，你把眼睛睁开！”
花拾四打了一个激灵，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差点叫出声来。
根本没有什么白幡，前面一口空的棺材，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在棺材里面了。如果不是楚山寒拉住他，他几乎就要把自己活埋了。
花拾四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着楚山寒：“怎，怎么回事？”
“招魂。”
“招魂？”
“嗯。”
除此之外，楚山寒不肯再多解答一句。
花拾四赶紧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把我骗下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一堆棺材？”
楚山寒摇了摇头：“找坟。”
“卧槽你没病吧！这全是棺材，你找坟？”
花拾四跟在楚山寒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约摸能有个二十多米，前面突然宽阔起来。
让花拾四没想到的是，这片宽阔的区域竟然是呈一个斜坡状向上的。
花拾四脑补了一下这个山凼的状态，这不就是一个勺儿吗？
登山绳根本就没收回来。所以这一段斜坡只能靠着丛生的灌木往上爬。
看着楚山寒猴子似的，三两下就爬上去，花拾四倒是有些笨拙。
等到俩人爬上去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挂的老高了。
花拾四是真的一步都动不了了。
楚山寒只能在山凼口找了个平整的地方，生了一堆火。
楚山寒守上半夜，花拾四守下半夜。
山里还是挺冷的，帐篷没了，只剩下一个睡袋。花拾四凑合着钻进去，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这中间，他居然没有做梦。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篝火早就灭了，楚山寒坐在一边，倚着一棵树小憩。
花拾四有点不好意思，他拍了拍楚山寒：“哎，你去睡会儿，我看着。”
楚山寒醒过来，那双眼睛里面全都是红血丝。
花拾四这才反应过来，楚山寒给那只金色的瞳仁带了一只黑色美瞳。
而且已经好多天了，那只美瞳根本没摘下来过。
“你，你……”花拾四指着楚山寒的眼睛，“你先把隐形眼镜摘了，你这样容易瞎。”
楚山寒愣了愣：“要摘？”
“你没常识？”
花拾四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扒开楚山寒的眼睛，把美瞳取了下来。
那只美瞳都快黏在眼球上了。
楚山寒揉了揉眼睛，那只金色的瞳仁都已经有些充血了。
“你去睡会儿，我看着。”
“不用。”
花拾四抬着头往上看了看，已经能看见天了，说明他们离着山顶已经很近了。
按照这个速度，约摸再有半天就能登顶了。
花拾四掰了半块凉馒头递给楚山寒。
“死人脸，我这次算是把脑袋拴在你的裤腰带上了。”
楚山寒望着山顶，仍旧没说话。
“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儿，你找坟干嘛？”
楚山寒缓缓站了起来，指了指脚下的凉棚尖村：“祠堂里面，有风翼。”
“风翼？我看过他身份证，他不是姓风吗？”
“祠堂里，有牌位。”
这一点，花拾四倒还真是没有注意到。不过被楚山寒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是觉得风翼有点不对劲了。
首先，这个风翼住进民宿有点太过刻意。哪个出差的人会选择情侣主题的民宿呢？
其次，他和风翼的相遇太过刻意了。街上耍猴，风翼正好就在旁边，还被自己亲眼见证行侠仗义？
最后，他懂得也太多。在花拾四看来，那几个孩子确实和猴子无异。而他却能看出这就是采生折割？
想到这里，花拾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想给赵蕊打个电话，提醒赵蕊小心风翼这个人。
一掏手机才发现，没电了。
“所以，要快。”
楚山寒皱了皱眉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风翼有问题？”
楚山寒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到村里才确定……”
花拾四这才明白过来，楚山寒把他单独拎到山上，其实就是为了让他远离风翼。
天光大亮的时候，花拾四和楚山寒才又向山顶进发。
整个行程要比花拾四想的更加顺利。
还没到中午，两个人就已经登顶了。
凉棚尖的山顶全是郁郁葱葱的树，遮天蔽日的。
“你看这儿，哪儿像有坟的样儿？”
楚山寒抽出剑，趟着树根往东走。
花拾四记得，东边是一处断崖。
他扯了扯楚山寒：“坟还能在断崖下面？”
楚山寒没搭话，就在他们接近断崖的时候，楚山寒突然就不动了。
“怎么了？”
“在这儿。”
“你说，坟在这儿？”
楚山寒点了点头。
花拾四又往四周看了看，四周的地块平平整整，根本不像有坟的样子。
楚山寒捻了捻脚下的土，似乎是确定了一样。
花拾四眼看着不慌不忙地从背包里面取出一件道袍换上。
虽然满身狼狈，但是这件道袍竟然折的连个褶儿都没有。
“你放大招之前的准备工作还挺特别。”
楚山寒瞪了花拾四一眼。
原本，花拾四还以为楚山寒要使用什么高科技手段，像小说里一样挖个盗洞下去。没想到，楚山寒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开挖。
更出乎花拾四意料的是，这个所谓的坟并没有埋得太深。
也就地下的两三厘米，楚山寒竟然挖出了一块牌位来。
吹干净浮土，牌位上的字已经看不清了。只能勉强地辨认出，第一个字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