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请让她活下去
男人在奔跑,他怀里的女生在抽泣,她敲打着男人的肩膀,嘴里“嗷呜”“嗷呜”好像在说着什么话。但男人却目光坚毅,用自己的臂膀保护着女生不受到那些怪物的伤害,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在疯狂的奔跑。
男人不会哭,也不能哭,从他脸颊侧淌下的是他的血液。他知道,是要被那种怪物弄破了皮,哪怕是一点点,也要在之后的时间内被转化成为那种怪物。他的视线愈发模糊,脚步开始蹒跚,终于,那一只“怪物”抱住了男人的小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回头望去,那是一个女人所转化的怪物,它的嘴角裂到了耳根,她的双眼只剩下了眼白,它的指甲足足有一指长。这怪物就这么追赶着他,那大开的嘴角也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那漆黑的头发乱如麻草也看不出她的大体长相。
“啊……呃……”
一时间,男人的嘴里溢出一口黑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染红了那女生的白裙子。就像是其它被这种怪物咬到的怪物一样,男人开始了不停的抽搐,他口吐白沫,他双眼迷离。
在那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那女生惊恐的面庞,一群飞身闪来的怪物,一名朝着他们快步跑来的男子。男人看到了希望,他拼劲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叫,却只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带她活下去……求你了……”
“请让她活下去……啊!”
冯梓来晚了,就算是再快的身手和速度,也不能救回这个被怪物咬中而开始变异的男人。他没有半分歉意,而是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两根高锰钛钢甩棍,只见他左手右手葛一支甩棍,没有霸气凌然,只有森森杀气。
“她……叫做什么?”
他看着那女生,那女生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秒,那女生率先开口了:“凛诗月……他是……”
冯梓淡然一笑:“我叫冯梓。”
“你可以,把我的父亲救回来吗?”女生马上就要哭出来,可是看到那即将逼近的怪物,她的眼泪却收了回去。而接下来的这句话,却却让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一句话,没有修辞,没有转折,没有故事,只有最殷实的“活下去”。没有那些多余的动作,没有什么打情骂俏,没有俏皮话,他只是双手合十,在这怪物扑来之前前几秒祈祷。
“活下去!”
拯救一个人需要什么?一句话?一叠钞票?两三个月的陪伴?不,拯救一个人需要付出自己,哪怕是自己的所有。
冯梓就是如此,二十来岁,烂命一条,无父无母无车无房,无牵无挂无钱无名。说到底,冯梓觉得他是一个随时都可以去死的人,他的母亲死于难产,他的父亲是个赌鬼,在他七岁那年剩下的一家人就因为一场大火天人永隔。
若要说他的亲人给他留下了什么遗产,那无疑就是数百万的外债和一张通往福利院的车票。那年冯梓时年15,正巧赶上他初中毕业,他的福利院不再为他提供任何的庇护。那年冯梓16,白天在一所高中学习文化课和补觉,晚上去城市郊区的火葬场搬运尸体,这种工作让他在两年半之内就还完了那欠款,但代价是他的精神负担与日俱增。
那一天,他18,高考落榜,一人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漂泊生涯。他花了五六万首付买下这套勉强能住人的屋子,在城市最外环的南城街安居下来。从此他过着漫无目的的生活。
梦想是什么?理想是什么?人生是什么?他在那个本该成长的年纪背负了太多,没人教过他做人应当有理想有目标,也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
“也许,我会死……”
“但是她,必须要活着!”
但见他骤然一闪,白雪的风衣如同翅翼一般随空飘零,左手的甩棍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插进第一只怪物的眼窝里,而只见冯梓左手继续加力,那甩棍的尖端直接捅进了那怪物的脑子里。
下一秒,他右手上的甩棍如同灵蛇一般腾挪翻转,以一个更诡异的角度抵在了一只怪物的下巴。而后,他左手的甩棍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这只怪物的头上,它的头盖骨没有碎裂,但下方的甩棍却是插进了它的口腔里。
冯梓见这怪物仍然不死,右手翻转,单脚踢击,这怪物的头立马就从平视的零度变成了仰望状的90度,随着“咔嚓”一声的骨节脆响,这只怪物也逐渐失去了生气。
而后,冯梓没有停手,眼见他面前还有七八只怪物向他扑来,他临危不惧。他扔掉了一根损毁程度比较大的甩棍,转而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
又一只怪物扑到了冯梓眼前,这怪物张牙舞爪的挥动他锋利的爪子,那沾满鲜血的指甲让人不寒而栗。它宛如一只刚从地狱爬出的饿鬼,想要撕扯冯梓的血肉,撕裂他的灵魂。
但是,若这怪物是来自地狱的饿鬼,那么冯梓就是如同杰洛特一般的狩魔人。他面无表情,只见他单刀直入那怪物的咽喉,右手甩棍快速的击退了那扑来的爪子。而后,冯梓把小刀拔了出来,又把甩棍照着原先的刀口塞了进去。
而只见冯梓右手一压,又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这次怪物的头不再是弯曲90度,而是180度,因为这怪物的脑袋已经因为冯梓的巨力被整个儿撬了起来。这要换成一个正常人类,这一通连招便是一条性命,可是这怪物体格健壮膀大腰圆,它倒在地上足足抽搐了两三分钟才算死透了。
一刀一棍,一开一合,出手与收手间尽是体现着冯梓那诡变莫测的体术。一上一下,取人性命如草上取露,杀气奔腾,眉宇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战意。
风停了,血干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怪物的尸体。刀染血,棍如梭,冯梓一人站在那里,目光森然。
这就是我们的主角,一个疯狂,强大,且背负着故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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