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五马分尸
段夫人松了一口气,“臣妇到场的时候,安宁郡主已经受伤了,不是臣妇干的!”
她自以为逃过了一劫,却不料莫予安冷冷一笑,道:“那死去的丫鬟身上的伤口也不深,却是一刀毙命。四周并没有丫鬟挣扎过的痕迹,想来动手的应当是她熟悉的人。”
段夫人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莫予安缓缓地扫了她一眼,目中有精光一闪而过。“或许伤了郡主的人,和杀死丫鬟的是同一个人。只是郡主为了保全某些人,不得不守口如瓶罢了。”
圣上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了段夫人身边的丫鬟身上。
丫鬟惊恐地叫道:“不是奴婢!”
只是她并不敢抬头,藏在袖中的双手,抖得厉害。
安宁郡主不是她伤的,可杏雨却是……
“杏雨的指缝里有血迹,是不是你杀的杏雨,只需看你身上有没有抓伤。一切便能明了了。”莫予安淡淡道。
丫鬟咬着唇,下意识地将手给藏到了身后去。
段夫人蓦地瞪大了双眸,“竟然当真是你伤的安宁郡主?”
她并没有质问丫鬟杀了杏雨,却是提起欢喜来,可见杏雨的死,她亦是心中有数的。
“不是奴婢。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刺杀郡主,奴婢没有!”丫鬟哭着叫道。
“咳咳!”
一阵轻咳声响起,欢喜由碧色搀扶着走到堂中来。
莫予安扫了她一眼,掩下眸中的关心,“芦笙,你还要替郡主瞒到什么时候?”
“莫大人,别审了。”欢喜眼中满是不忍,“都是亲家,事情便到此为止了。”
“郡主宽厚,可微臣却不能任由有人藐视王法。”莫予安神色有些漠然,“刺杀当朝郡主,按照律令。罪当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这四个字一出来,欢喜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
她的恐惧,看在了圣上的眼中,却又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圣上皱眉道:“将这丫鬟拖下去,按照莫爱卿的话处置她。”
“不,不——”丫鬟的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来,“圣上饶命,莫大人饶命,奴婢不是主谋。奴婢是受人指使的!”
丫鬟一开口,段夫人便心觉不妙。
可事已至此,她想要开脱,亦是没有了借口。
本以为有太后在,她定然能平安度过此劫,没想到她竟成为了汝阳侯府的一颗棋子!
在丫鬟再次开口前,段夫人咬牙道:“臣妇有罪!是臣妇御下不力,让府中的下人伤害了安宁郡主!”
她想要将冤枉欢喜的事情个遮掩过去,可莫予安根本不给她机会。“段夫人不是御下不力,而是早有预谋。”
他鲜少在审案时说这么多的话,偏偏每句话,皆是死死地将段夫人给后路给堵住。
“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段大人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这愚妇是要毁了段家啊!
段夫人被吓得泪流满面,她咬了咬牙,本还想继续推脱。
只是她忽然觉得有一道极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段夫人不安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少年那双淡漠的眸子,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似乎便在等着她继续说谎,好给他杀了她的借口。
段夫人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到了。
她不敢再抱有侥幸的心思,开口道:“臣妇该死!臣妇听信了汝阳侯夫人的鬼话,以为太后娘娘要怪罪段家。臣妇一时糊涂,便想要算计安宁郡主,好讨好太后娘娘。杏雨……杏雨是臣妇让冬儿杀的,可臣妇不知为何冬儿要刺杀安宁郡主!”
太后神色淡淡。“安宁是哀家的外孙女,哀家疼她都来不及,怎会怨恨她?你是被汝阳侯府的人给骗了。”
段夫人哭得凄惨。“是,是臣妇被汝阳侯夫人给蒙骗了,臣妇愚笨。求圣上责罚!”
“圣上,微臣愧对安宁郡主和姜将军。”段大人亦是羞愧难当。
“将冬儿拖下去,五马分尸!至于你——”圣上看着段夫人,“念在你是朝廷命妇的份上,朕暂且饶你一死。但你既是知法犯法,想必也配不上你身上的诰命,从此你便恢复白身吧!”
夺走了段夫人的诰命,无疑于告诉整个燕京,段夫人是个罪人!
可此时段夫人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冬儿哭喊着被拖了下去,段夫人亦是瘫软在地上。
太后眉眼温和,招手将欢喜叫到跟前来,“别听信外人的胡话。哀家对你,只有心疼的份儿。”
欢喜乖巧地点了点头。
堂中还跪着个丞相府的老嬷嬷,与几个段府的下人。
莫予安提醒道:“圣上,还有几个人没处置。”
丞相府的下人无缘无故地出现,此事与丞相府亦是脱不了关系。
圣上冷声道:“一同拖下去。冤枉郡主,等同谋逆。不必再留她们的性命。”
老嬷嬷甚至来不及开口说话,便已经被官兵们拖下去了。
“汝阳侯府……”圣上冷冷地笑了一声。
从始至终皆是没有开口说话的姜肆,垂下眼帘来,轻轻地笑了一声。
莫予安看过去,正好姜肆抬起眼来,二人目光中皆是有冷光一闪而过。
“多谢皇舅舅替我做主。”欢喜笑容虚弱,“只差一点,我便成为杀人凶手了。”
圣上还没开口,太后便是嗔怪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便是有天大的隐情,也不该同情那段夫人,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这是在说她,一开始没有直说那丫鬟便是所谓的“刺客”了。
或者又是在暗示,她才是真正的“刺客”。
欢喜抿了抿唇,为难不已,“到底是亲家,闹成这样不好看的。”
她歉疚地皱起眉头来,“皇舅舅,下回我再也不会了。”
“朕知晓你是怕旁人不信你。”圣上叹了一口气,“欢喜,你的心思太重了。你是个姑娘家,该是安安稳稳的被宠爱。”
圣上并非在责怪她。
他甚至能看得出来,并没有什么“刺客”。
只是当时她被人冤枉,紧急之下,不得不采取自残的法子,才能还自己清白罢了。
他甚至知晓,此事段夫人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圣上的目光,不可控制地朝着太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