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长凶猛
此时亭长心中可谓百味杂陈,甚至欲破口大骂,事件经过其已尽知,可双方虽无爵位,亦无官职,但亦非自己惹得起的,但律法在上,自己亦不能视而不见,否则并非得罪人这般简单之事了,而是触犯律令,要被问责,甚至受刑。
“甲,你带人前往中尉署问案”
心中思量之间,亭长最后把心一横,决定就事论事,公事公办,可能让双方不满,但总好过触犯律法来得好。是以亭长命人将秦忌双方尽皆带至市亭所在,将此事经过书于纸面之上,之后吩咐一位市吏率人将双方遣送中尉署处置,如此大事,已经超越自己管辖范围,此亦是其不过多纠结之原因所在。
待人走后,亭长心中依旧郁闷难耐,西市之中流连的贵族亦不在少数,彼此间逞口舌之利,针锋相对者不少,但如此致人伤残之事却极少发生,至少其上任以来不曾有过。
那定远侯公子,面相文静随和,出手却如此之重,不过,随即亭长又想到,如果有人要害自己性命,或许亦如那公子一般。
不过,此刻亭长心中亦极为疑惑,其身为武者竟未从那公子身上感受到任何武者气息,似乎并非武人,但其出手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甚至亭长自身亦做不到如此精准,伤人而不害命,念及那公子年岁,亭长心中只能感叹,不愧将门之后,定远侯之子。
至于自己公事公办之举,想来不会惹来麻烦,毕竟秦律在上,上面那些人也不会行事太过。
亭长心中作何想法,秦忌自不会知晓,且其亦不关心。此时其闲庭散步般行至中尉署,一番问询之后,于中尉署诸吏神色怪异之中施施然离去,似乎此一番经历尽皆在其预料之中。
事实亦是如此,秦忌并无搅扰治安,亦无触犯律法,仅是自卫伤人而已,如此情景甚至连付赎金之刑罚尚且不用,是以此过程之中,其极为淡定。
至于吕冉此子,根本入不了秦忌之眼,今日之事数日之前其有所察觉,只是不曾想此子竟如此执着,打定主意来惹事,甚至秦忌心中对昨夜那数位死士身份亦生出了怀疑,只是据自己所知,丞相门客虽多,但并未豢养死士,且对昨日诸人身份来历,秦忌一番调查,其心中已有所猜测,是以两事接连发生,虽看似关联,实际应无甚太大牵扯,只是事无偶然,此其中必有不为人知之处。
心思百转之间,秦忌对诸事已有所猜测,此数年来临江仙横空而起,新奇之物接连涌现,阿姊更是被秦王特封为君,其中自己虽未曾出面行事,但依旧落入了有心人眼中,甚至洞悉所有。
只是让秦忌不解之处乃是吕冉或许是被人利用,但派遣死士是何种智障操作?难道真以为如此行事,自己就能为其所用不成?如此行事,秦忌实在不解,背后之人在其看来,实在过于利令智昏。
今日之事,秦忌并不在意,彼虽丞相之子,但此乃小事,若纠缠不放,只会自损颜面,至于暗处针对,即便无今日之事,亦无多大区别。
是以,走出中尉署,秦忌即将此事抛之脑后,唯一让其略为在意之处乃是此事被阿珂和小武全程目睹,或许于两人成长不利,待到回家之后说不得会自己被阿母训斥,念及阿母平日威严,秦忌亦有些发憷。
定远侯北境戍边,远离王都,夫人则肩负家中诸事,是以恩威加之诸人,尤其对秦忌几人更是严厉,虽说大多情景之下乃是兄长和阿姊受训,秦忌在一旁看戏,但阿母在诸人眼中依旧威严甚重,近年来阿母虽已温和许多,但依旧威严不减。
对于秦忌而言亦是如此,其并非惧怕,而是感到棘手,其幼有心智,是以不需多加管束,但抚育之恩,教导之情,面对母亲训斥,秦忌亦只能小心受着,不敢反驳,亦不会反驳。
不过,想来母亲应该不会大发雷霆才是,毕竟自己三人并未受损,甚至还占了一些便宜,秦忌心中如此天真般想着,其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生出如此之事,秦忌已经没了游玩的心思,是以决定直接带阿珂两人打道回府,只是当其看向两个小家伙时,两人眼中竟然在放光!
“兄长甚是威猛哦!”
阿珂一双大眼望着秦忌,一双小手紧握,言语之间满满皆是崇拜。
“小妹所言甚是!生为男子,当如兄长这般勇猛无双!”
一旁的小武亦是不遑多让,此时此刻,秦忌在其眼中不是凶恶残暴,而是前所未有的赏心悦目,极为顺眼。
“······”
观两人之状,闻两人之言,秦忌一时无语,如此年幼,却这般好斗尚武,实在并非益事。不过,两人并未受到不利影响亦让其心中稍安。
眼见两人此时对自己露出这般崇拜之态,秦忌亦不好与两人言语相左,打击两人积极性,
“谨记今日之事,以后需勤加习武,不能被人随意一合放倒才是!”
“谨遵兄长教诲!”
稚子童音,异口同声,两个小家伙齐声开口,高声答道。
“快走!快走!”
就在此时,三人耳中传来如此之音,放眼望去,竟是之前带三人至此的甲等市吏,只是此时诸人却狼狈逃去,唯恐在此地多逗留片刻。
见此一幕,阿珂两人顿时开怀大笑,秦忌亦是忍俊不禁。
“来!”
不理会市吏的窘态,秦忌对阿珂两人伸出手,一手牵着一人,向家中行去。
行不及多时,一道呼喊之声于秦忌耳边响起,放眼望去,却见街边一辆马车停驻旁边,此时一道身影正在向其招手示意,在秦忌注意到此人之际,那人正向其行来,面容含笑,甚是喜悦。
“不曾想于此处与若兄相逢,难得!”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昨夜荒野丛林,山道之上解救秦忌于危难之间的姜若,只是此时此刻,其一副温润公子装扮,锦衣华服,佩剑带玉,却是不见了长弓。
“忌兄,再会了!”
姜若迎面走来,言笑晏晏,若春风拂面,令人心生好感,此刻阿珂两个小家伙皆受其感染,对其善意大增,面色之中颇为好奇。
见姜若进前问候,秦忌亦未冷面以对,只是此人来历复杂,秦忌并不欲深交,以免麻烦缠身,徒生事端。
“兄长,此阿姊乃何人?可为兄长妻乎?”
秦忌斟酌如何开口之际,一旁阿珂却是憨憨地问出如此之言,一时间,秦忌两人惊异不已,却并不尴尬,而是对阿珂生出异色来,小家伙未免眼神太过犀利,懂得亦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