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Chapter4

直到日暮时分,艾小浆才终于抵达城镇。

当走进那座被称为临安镇的古色古香的城镇时,艾小浆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穿了。

这……简直就是座活生生的古城啊…………

没有柏油马路,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穿衬衫T恤的男人和吊带迷你裙的女人,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现代文明的迹象。

酒楼门口飘荡着酒菜的香味,街边包子摊上的每个包子都是热气腾腾、有皮有馅货真价实,城内来来往往的古装男女,不会有谁的长袍下露出运动鞋,也不会有谁的发型能看出离子烫的痕迹,不会有导演和摄像机,不会有穿帮。

这不是电视剧,不是捉弄人的恶搞节目,不是cosplay主题公园,所有一切都那么真实,而非要说有什么不协调,就肯定是此刻一手拿着个肉包子,一手抱着狐狸发呆的那个人。

“这就是别人千盼万盼的穿越啊……”

艾小浆颤颤巍巍地摸了摸额头,触觉还很清晰,不是做梦,不是魂穿,也就代表,她没有在这个空间轻易生存下去的身份,属于典型的黑人黑户。

艾小浆顿时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子。

嘿,她这是被坑了吗,但又只能咬牙继续被坑,人生真特么的艰难!

艾小浆觉得,她需要静静。

慕云清皱眉,奇怪这女人饿肚子的时候彪悍如同母夜叉,怎么让她吃了点东西,反而柔弱起来了。更莫名其妙的是,从进入城镇开始她便大呼小叫,左顾右盼,一会儿扯住个路人哭闹着要看人家的鞋,一会儿又闹着买肉包子说要验明真伪,直到四个包子进肚,倒是渐渐不那么聒噪,但整个人开始陷入呆滞状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真会与雪狐王族有瓜葛吗?

“叔叔,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此时情绪低落的人问。

“给你的狐狸看病。”慕云清平静地看着眼前涌动的人流,听到她的话,挑了挑眉,叔叔?

艾小浆眨了下眼睛,已经慢慢地接受眼前的事实:“你会那么好心?”

“你说呢?”

才不会。

艾小浆又问:“现在,是哪一朝?”

“什么哪一朝?”

“夏商周,春秋战国,唐宋元明清,到底……是哪一朝?”艾小浆举着个肉包子,直勾勾盯着他。

“包子吃多了吗?胡言乱语些什么?”

艾小浆又怔了片刻:“难道……穿歪了?”

“什么?”

“没什么……”只是话未说完,肉包子悄然滚落,整个人后仰,软软地倒向男人的胸膛。

寻灵阁

寻灵阁所有伙计和丫鬟日暮时分纷纷目睹了一个奇怪的场景,只见阁主相交多年的好友慕少侠面色不善,抱着个穿着怪异、蓬头垢面、昏迷不醒的古怪女子,从外面急匆匆闯入,更奇怪的是,那姑娘怀里还有只半死不活的狐狸。

慕少侠这次出猎,收获……颇有新意……

然后,大夫来了。经过诊断之下得出结论:人没事,只是疲劳过度,连日饥饿后暴饮暴食,又受了大惊,急火攻心而至昏厥。狐狸有事,为利刃所伤,流血过多,极度虚弱,需要仔细调养,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它的造化。

这样一直折腾到下午,人才悠悠转醒,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狐狸呢?”

看到狐狸,又问:“这里有没有卫生间能让我洗个澡?”

虽然不知道何为“卫生间”,但洗澡却是听得懂的。慕云清耐性出奇的好:“带她去沐浴,顺便再换件不那么难看的衣裳。”

于是,半个时辰后。

艾小浆一边哼着曲调婉转的《醉梦仙灵》,一边在温暖的水池里飘来飘去,淡淡玫瑰香气在空气中轻轻漂浮,沁香迷人。

因为有热水可以洗澡,她的心情暂时好了些,抬眼看看岸上——之所以说岸,是因为这池子实在大了些——足足可以媲美一个现代的游泳池。两个小姑娘正在好奇地向这里偷瞄。

她活了十几年,泥巴地里打过滚,大江大河里翻过浪,平日里穿衣吃饭一向都是“亲力亲为”,还从来没被这么些人服侍过。

艾小浆笑笑:“你们家洗澡的地方真大。”

小姑娘见她笑得和善,对视一眼,也微笑起来,一个道:“这日暖池是我家阁主用的,除了姑娘,还从没让其他人用过呢。”

“阁主用的?”艾小浆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警觉地看着两人,“这水,不会是他洗剩下的吧?”

“不会不会,这水是我家阁主吩咐以后才换的。”两个小姑娘急忙说。

“哦。”艾小浆点头,又想了想,“那他不会忽然闯进来吧?!”

“不,不会……”两个小美眉脸都红了,“姑娘放心,阁,我家阁主……不……不是那样的人……”

艾小浆于是放心洗澡。

淡雅的水蓝色轻袍,用同色丝带束住纤细腰肢,柔亮漆黑的长发流水般垂下,脸庞莹白清丽,眼眸澄澈,如秋日湖光。

现在的艾小浆比起刚才的狼狈样子,真是神清气爽多了。

她站在日暖池边硕大的铜镜前左右照照,孤芳自赏地欣赏许久。

想起穿越小说里常见的情景,女主出浴,华服美饰,脱胎换骨,风姿绰约,一个转身惹得丫鬟奶妈齐声惊叹:“小姐,你真美!”

艾小浆苦笑,穿越这种事,还是放在小说里最迷人啊,真要穿了,颠沛流离,餐风饮露,洗个澡还要借别人的浴池,又怎么会有那么拽。

梳洗完毕,艾小浆出了温泉浴池,到底还是挂念着养伤中的小狐狸,艾小浆去厨房转了一圈,离开的时候顺带拐了一只盐焗鸡,然后跟着侍女七绕八绕地到了后园。后院一片疏落竹林边的独门小院,便是她的住处,不奢华,却整洁而僻静。

艾小浆走进疏落小院,月光越发地嚣张,照得院子看上去如同白昼,地上只见艾小浆的影子,晃来晃去。

微风吹过,西角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艾小浆闻到空中一股异香,她边点开火折子点亮灯盏,突然打算心血来潮卖萌一下:“儿子,给你带好吃的肉肉了……

“儿子?快出来!”

“狐狸狸儿砸!”

……

“……再叫声儿子,就掐死你!”

身后蓦然响起淡淡的男声,像轻风吹过剔透的冰雪,音色异常动人,却带着近乎凛冽的清冷,让艾小浆从皮肤到心脏都跟着微微战栗起来。

强自调转了僵硬的身体,艾小浆愣愣地看着窗边的软榻上,此刻正斜倚着的男人,那个好看得不像人的男人。

很长很长的头发,如一池月下潋滟的水,俊美的,毫无瑕疵的侧颜轮廓清冷而优美,额前的发遮住眉头,透出那双氲着露色月华的妖异银眸;修长的,优雅而充满力度的身体,这样一个男子,就那么与她凉凉对视,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有少许难以抑制的恼怒。

明明并不相识,但在那一刻,她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不住紧缩,所有的神智都在一瞬间紊乱飘散。艾小浆本能地想要反抗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她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汇成的第一句话却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的面前会有个男人呢?

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呢?

为什么这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男人好像跟自己很熟呢?

为什么他要用那样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呢?

为什么他的眼神和眉间的火焰印记这样似曾相识呢?

这些都是艾小浆想要知道的,然而却不是她此刻最想问的,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人,浑身上下,连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呢?!

好歹,你也穿件内衣吧?

好歹,你也围条浴巾啊!

也许是他出现得太突然,艾小浆竟然都忘了要害羞,只怔怔看了他那高清无码令人血脉偾张的胸口半晌,才终于张口说了句:“你,你没穿衣服……”

裸男却轻哼一声,似乎毫不受影响:“看够了就出去。”

艾小浆:“……”

艾小浆看着那妖孽,这妖孽贵气和妖冶同样与生俱来,虽然脸色白得有些透明,但也丝毫不影响气场,简直祸国殃民。而这一晃神的瞬间,那妖孽却在瞬间“biu”的就到了眼前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

速度这么快,这个……是人吗?

睁开眼,抬头,正望进那双妖异银眸,清冽璀璨,夺魄勾魂,但是,却真的非常非常熟悉。

艾小浆出神许久,似乎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说呢?”裸男低头看她,柔软冰凉的发丝拂到她的脸上,“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几个月来便宜占尽,现在想装不认识了吗?”

“……”

艾小浆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作为一个在父母身边长大、没有男朋友的萌萌哒小姑娘,艾小浆被彻底震住了,表面维持着淡定,内心却开始天马行空。

半晌后。

艾小浆认真地看着他,突然道:“呵呵,这个梦未免也太逼真了吧。”

裸男嘴角一抽,挑起一边眉梢对着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自有办法让你分辨清楚。”

话音刚落。

咔擦。

肩膀就被卸下来了……

剧痛猝不及防地传来,艾小浆倒抽口气,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眶里瞬间蓄起了两泡眼泪准备大哭一场,嘴刚扁起,还没酝酿出滔滔哭意,就听“咔擦”一声——

艾小浆一呆。

另外一边的肩膀也被卸了下来……

艾小浆:“……”

内心OS:妈蛋,这心理变态的虐待狂究竟是从哪个犄角里冒出来的神经病。

她不想说话了。

然而那位罪魁祸首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锁骨,摩挲了一下,却没有多少情色的意味,反而透着微微凉意,裸男微微笑道:“怎么?梦醒过来了吗?”

醒过来个大头鬼啊!

敌人太强大了,硬碰硬倒霉的只有她。

肩膀传来阵阵痛处让艾小浆不敢再轻易触之逆鳞,立马后退一步,下意识抱住自己:“你不能再卸我胳膊了!”

“为什么?”

艾小浆无辜地眨着眼睛,想动之以情:“很疼啊……姑娘家的胳膊不能随便卸的,卸了是要负责的!”

“疼?”裸男微歪头,似笑非笑:“可我感觉不到疼。”

疼的是我,你当然感觉不到!

艾小浆一副日了狗的表情瞪着裸男,此刻她非常非常想要扑上去咬死他。无奈武力值太低,硬碰硬只有她被吊打的份。

艾小浆很不开心。

她一不开心,就喜欢闷声不吭地瞪人。

只是瞪着瞪着,她的目光总舍不得从他眉心处火焰似的绯红印记上移开,要么怎么说男人就不能长得太好看,这颜值一高就容易让人失去原则。

裸男弯了弯眸,似乎在笑:“不过,我喜欢看你疼的样子。”

艾小浆:“……”

能不能不要突然说出这么变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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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萌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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