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忆(三)
白青瓷这一下摔得不轻。她坐在地上疼的眼泪刷刷往下掉,也顾不上眼前愤怒的车主。只疼得低着头一个劲儿在那里吸气。
那人见她一个小姑娘坐在地上哭,既不抬头也不还嘴。骂了几句觉着没劲,便也住了嘴。他低咒了声“晦气”,准备回车上,结果刚转身就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等到窒息感过去,他已经脸朝下被摁在旁边一辆的发动机盖子上。
秦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此刻单手摁住他的脑袋,嘴角噙着笑,叫人不寒而栗:“谁给你权利骂她的,嗯?”
那人痛叫一声。不知道是太过疼痛,还是被吓傻了,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白青瓷见惯了秦烨的阴沉,却从来不知道他凶狠起来这样让人从心里畏惧。她这会儿忘了疼也忘了哭,只眼泪汪汪地仰头望着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顾不得疼痛和对他的畏惧,急忙爬起来,扒住他的胳膊阻止道:“别打架好不好?”秦烨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性子,如果真的因为她在这里闹出什么事来。她要怎么和秦家人交代?
秦烨摁着那人没有放手,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白青瓷只好继续请求:“求求你了。我就是摔了一下,没什么事的……”
秦烨转头看她一眼,这次松了手。然后也不管那个人如何,转身将白青瓷打横抱起,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车子启动时,她才又感觉到脚踝上传来的钻心的疼。晶莹的泪又溢出了眼角,可仍旧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刚刚把他怎么了?”除了摁人之外,她没看见他有其它动作。可那一声惨叫却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秦烨目不斜视,语气淡漠:“没怎么。”
白青瓷闭上嘴不再说话。她其实有点担心。酒店门前广场有监控,万一那人真的有个好歹,恐怕会有麻烦。不过秦烨怎么能有麻烦?再大的麻烦他也能游刃有余的解决吧。而且她感觉到秦烨现在心情不爽,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很有可能他会让她叫得更惨。
半个小时后,她的确比那个人叫得更惨。
白青瓷是脚踝脱臼。秦烨没有领她去医院,而是将她带到了一处高档公寓。
他的手法专业而娴熟,但关节复位的时候白青瓷依然疼得差点晕过去。抱枕被她抱在怀里,因为用力挤压的变了形,她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虚脱在宽大在沙发里,隐隐发抖。
秦烨看她的那副样子不由皱眉,转身去盥洗室拧了条湿毛巾递给她。然后在手上擦了治跌打损伤的药,在她的伤处缓慢的揉搓起来。动作竟无比的温柔细致。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因素。白青瓷这会儿没这么疼了,倒是觉着脚踝被他碰过的肌肤,一阵一阵火辣辣的。她连忙把腿往回收了收。
秦烨也没强求。他松手放开她,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药瓶子收拾好,把急救箱送回书房又倒了杯水递给她。
白青瓷皱眉看着他,没接。
“怎么,怕我下药?”她眼中的警惕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我要把你怎么样,似乎不需要那么麻烦。而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讽刺地勾起了嘴角,“该做的我们都做过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混蛋!”白青瓷没忍住,把怀里的抱枕砸了过去。
秦烨用另一只手轻松接住,看着她怒目圆睁的样子,笑得格外愉悦:“怎么?不是来求我的么?录取通知书不想要了?”
“果然是你偷了它!”他提起这个,白青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秦烨,你就是个畜生!”
秦烨无所谓地笑了笑,端起那杯水自己喝了一口:“青瓷,我是畜生,你是什么?被畜生上过的母畜生?那天晚上你可真美……”
“你闭嘴!”她捂着耳朵尖叫,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起身就朝他扑了过去。疼痛让她失去平衡,白青瓷膝盖撞上茶几,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
泪水再一次汹涌。她捂住嘴,满心的屈辱捂住,哭得就像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秦烨,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要这么对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秦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看不见底的深邃,声音淡然而遥远,仿佛是从几个世纪前飘来,“青瓷,放了你,我会不好。”
他的声音略微黯哑,隐约带了些晦涩难名的味道。
可兀自沉浸在悲伤和委屈中的白青瓷不可能感受得到。她只听见那个两个字……不好。
是啊,她刚才怎么能奢望他能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这男人就是头畜生,是个魔鬼!折磨她是他的乐趣。而她的痛苦,她的屈辱,她的绝望,也都只能用来作为他的消遣。
思绪至此,忽然连悲伤的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青瓷摸了摸脸上的泪,抬头看向他,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就像受伤的小兽:“秦烨,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烨有一瞬的沉默。他缓缓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勾唇浅笑:“青瓷,我只要你!”
秀气的面庞瞬间苍白如纸。白青瓷紧要下唇,目光和他对峙着。大约十几秒后,她忽然扯开了衬衫前襟上的扣子。明明全身都在发抖,却每一下动作里都带一股子决绝。
“秦烨,你想要什么,尽管拿走好了。最好连我的命都一起拿走!”
“青瓷,你本来就是我的!包括你的命。只要你乖乖的跟着我,我把你宠上天都行,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秦伯母不会同意的!”白青瓷话一出口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她可真是脑袋秀逗了。秦夫人当然不会同意,而秦烨也不需要她同意。他不过是想玩玩儿她而已,等到腻歪了,在随便打发了。
秦烨笑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缓缓游走:“你想她知道?”
她忍着鸡皮疙瘩摇头。
“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