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间公寓
白青瓷一怔，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种要求。他不是也应该和她想的一样，不愿意两个人的关系曝光的么？
“不愿意么？那我现在就领着你回G市，告诉大家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说着，他钳住白青瓷的胳膊要拽她起来。
“不要！”她急忙反抓住他的袖口，连连摇头，“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求求你……”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一旦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秦家不会把自己的嫡亲的继承人如何。而她……只能面临走投无路。人人喊打的境地。
她怎么就这么笨呢？非要把自己小辫子揪出来，送到他手里。
秦烨笑容愈发愉悦：“好姑娘，求人得有表示才行。你这样光动嘴，多没诚意。”
白青瓷表情一僵。
秦烨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笃定了她会低头就范。
白青瓷也确实就范了。
一切的不情愿都没能够持续太久。然后，眼一闭，牙一咬，仿佛赴死一般扑过去，吻上了他那双薄唇。
或许根本算不上吻。她带着满腔的怨愤委屈，更像是一种撕咬。
白青瓷尖利的牙齿磕到他的上唇，瞬间腥咸味儿弥漫齿间。秦烨闷哼一声，被她扑得往后一仰坐到了地上。然后，还不等稳住身体，他强壮的手臂便死死将她箍进在怀里，反客为主，。
9月的季节，夏天正悄悄结束。
而白青瓷畅想中的大学生活被彻底打碎。她和秦烨的痛苦纠缠，才刚刚开始。
…………
白青瓷踏出电梯的时候，秦烨早已经进了屋子。
这间公寓的钥匙，早在他出国那天就被她扔掉了。好在防盗铁门没有关严，给她留了个缝隙。
白青瓷拎着小行李箱，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门全拉开的那一瞬间她不由微微怔愣……还是那间公寓没错，可屋子的装修摆设却完全换了模样，再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如果不是地址相同，她都要以为是他另外置办了房产。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低沉的声音这时响起，秦烨手上端着玻璃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她站在门口没动，不由眉心微皱，“你是打算让我抱你进来？”
“没……没有。”白青瓷急忙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进门。
秦烨瞥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径自转身进了书房。
见状，白青瓷顿时松了口气。他去书房的时候通常都是有正经事要做，虽然不知道要做多久，至少暂时她不用再面对他。
鞋柜里有崭新的女士拖鞋，浅粉色还带了立体兔耳朵。白青瓷将它们穿到脚上的时候皱了下眉，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它的可爱。
这间屋子有太多不好的记忆。即便是完全换了样子，也依然让她浑身不自在。又或者说，书房里那个人的存在，更让她难受。
秦烨要忙的事情似乎有些多。白青瓷在沙发上窝了会儿，干脆从行李箱中翻出电脑，也开始整理资料。
她毕业之后便从事了本行，现在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新兴的科技企业，发展前景不错。回C市前，领导交到她手上一个项目，替一家文化公司开发一套自用的管理系统。不算什么高难度的东西。但是合同最终没敲定，她大后天还要再去和甲方公司碰一下，所以还是要准备些功课。
白青瓷将对方公司的概况反复看了两遍，又罗列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结束工作准备关机时，秦烨烨从书房里出来了。
她听见动静往那边看了一眼，两人视线隔空相对。她本能的身体绷紧，而秦烨则是紧锁着眉头进了卧室。
白青瓷身体越发僵硬。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他没有喊她。
十分钟后，他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显然刚刚沐浴过。
白青瓷一个姿势僵硬得太久，身体已经麻痹。秦烨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妥，只冲她扬了扬下巴：“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跟我出去。”
跟秦烨出门，总比跟他单独共处一室要好。
白青瓷没有反驳，去行李箱中翻出换洗衣物，也闪身去了卧室内的浴室。
然而半个小时后，当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的时候，她心头忍不住升起一丝慌乱：“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千野湖。”秦烨目不斜视地答了三个字。
白青瓷后面的疑问，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过了A城南郊，是大一片水域。因为面积广阔，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被当地人称作千野湖。
从清朝中期开始，就有流传说这一片水域有水怪。这些年被作为噱头炒的很火，吸引了大批游客。在加上政策好，守在附近这些靠湖吃饭的人除了水产养殖，还同时搞起了生态旅游。也有不少大的投资商来这边建起了度假村。
白青瓷之前和公司团建时，还来过几次。
今夜秦烨和她都没带换洗的衣物，带她这里，应该只是吃顿饭之类的。
之后两个人便再没有交谈。
日迫西山的时候，秦烨终于停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湖边公路上。
白青瓷看着窗外的景物，有些傻眼。这好像和她上次来得度假村不一样……
“还没到地方吧。你带我这儿做什么？”她忍不住问他。
“下车。”秦烨根本不答。熄了火扭头冲她吩咐完，径自推门下车。
白青瓷坐在车里没动。
夕阳下的水面波光粼粼，她扭头望了眼广阔无垠的湖面，忽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想法……等会儿万一她一不小心又惹了秦烨不高兴，会不会就这么被他扔进湖里去毁尸灭迹。
“笃笃”两声敲玻璃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白青瓷激灵着回过神，一抬头正好对上秦烨写满不耐的眸子。她赶紧垂眸敛目，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这段公路是建在堤坝上，靠近路面那段是石头砌的，再往下面是土，沿着堤坝零零散散停了几艘船。
秦烨单手撑着护栏，长腿一跨就到了那边，然后侧着身对白青瓷招手，“过来。”
白青瓷看着他的动作，实在觉得危险系数有点高，于是站在那儿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