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荣耀
一个11岁的少年能拥有七层战力,让利剑插入如此厚重的石板中在索兰纳斯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至少他从未见过。
他转过身去,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埃兰,弯下膝盖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伸向埃兰以谦卑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国王,希尔迪斯家族的守护者会遵从古老的守护誓约保护您和您的王国以及子民,现在——”
他停下来看着埃兰,埃兰惊魂未定的看着他伸出的手掌,下意识的把手放在玛伦的手上,玛伦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将布满血痕干裂的嘴唇轻轻的亲吻在埃兰细嫩的手面上接着说道:“洛恩.希尔迪斯会保护您的安全,而我,玛伦.希尔迪斯将会为了希莱顿王国仅存的荣耀血战到底!”
说完这些他小声的祈祷,之后站起来看向仍然手握巨剑的洛恩低沉的说:“为了守护者的荣耀!”
他听见洛恩用仍未变声稚嫩但是坚毅的声音重复了他刚才的话。
他接着望埃兰喊道:“为了我们的王国!”
然后他听到了埃兰以一个皇族应有的深沉的语调回应道:“我很荣幸希莱顿能拥有您的守护,将军!”
他转过身去背对两个孩子,站在黑暗却充满火光的街道,听见了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侵略者的军队正在逼近,他捡起地上一把残缺的剑,身上泛起一层红色的光芒如烈火一般。
玛伦是个荣耀骑士,而且将要突破荣耀骑士成为一个可以学习圣光知识的圣光骑士,假如再给他一年的时间被推荐进入战争学院之后,他肯定会成为希莱顿第四个圣光骑士,但是没有时间了。
他看向远处一个阴暗的胡同,许多年前他在这个城市最肮脏阴暗的地方生存,跟流浪狗一起争夺食物,因为卑贱的出身身上布满伤痕,幼年的记忆中从来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每天都能看到因为饥饿争夺食物而死去的人,他曾以为那些横尸街头的人就是他既定的命运,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那个身着华丽的绸缎,与他年纪相仿的人对他伸手说:“希莱顿王国需要你,我的朋友,我是否能邀你同行?”他的声音让人安定而满足的魔力,尽管他们相差无几,但是那个人就是那么的具有让人不可抗拒,让他无从选择。
“是因为命运吧!”这是他之后无数的黑夜白天思考之后得到的答案。
然后他被赐予希莱顿王国最荣耀的姓氏,希尔迪斯!
凭借努力与天赋,以及无私的帮助他成为了一个荣耀骑士。
“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人,我早就应该死去了,如果没有他们。”他把目光有投向身后的孩子,“这是命运吗?这么多年之后让我跟这两个孩子出现在这里?”
看着这两个孩子,王国仅存的希望,他们已经不在懦弱,因为刚才的那两个仪式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责任,当一个男人在懂得自己责任之后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脱变。
他微笑着想,这是为国王和将军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看着手中残破的剑,他的左侧是被攻城巨石砸塌的房屋,右侧曾经是个酒馆,现在那些醉人的美酒成为火焰最忠实的助手,曾经祥和的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废墟。
他开始想为现在发生的一切承担责任,“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能在努力一些的话,或许希莱顿王国就不会有这样的命运了!我也不会让这两个孩子受到我这样的惊吓了,他们会有更好的方式来成长,而不是在这里,面对死亡的威胁!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他被自责的想法控制了,握着剑的手微微的颤抖,身上包裹的红光逐渐的扩大,脚下的石板因为怒气的剧烈释放破碎开来,愤怒以及悔恨夹杂着不屈,还有守护者决然之心一瞬间让他觉得身体内的战力冲到了顶点。
一道黄色刺眼的光芒从他的红色光照冲出,霎那间照亮了整个街道,洛恩和埃兰被光芒刺痛了眼睛,跌坐在地上,洛恩大口的呼吸闭着眼大脑在一片空白中只有一个念头在闪:“他突破了,玛伦突破了,他成为了圣光骑士!他成功了!”
远处侵略的军队一阵骚动,军队停止了行进的步伐都停,他们原以为毫无抵抗的进入广场之后便能为所欲为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于是他们放松了警惕,松弛了战意。但是现实总是不会那么顺从自己的想象,他们看到充满浓烟破碎的街道上,一个人手握残剑闪耀着金黄的光芒的人站在那里。
“天哪!圣光骑士!”
军队中有人发出惊呼,所有的人都在互相对视,在他们接受的到情报中希莱顿没有第三个圣光骑士,在之前的战争中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两个圣光骑士还有一个高阶圣光骑士的死亡,而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军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在原地等待军官的命令.
“洛恩”玛伦盯着不远处对峙的军队说道:“你会遵守誓言的对吧?”
洛恩张着嘴,看了看远处黑暗街道下被火焰照亮的一排排坚固的铠甲,他原本想祈求玛伦带着他们一起走,毕竟一个圣光骑士的保护能更为稳妥,但是玛伦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即使面对的比这还要多的战士他也会这样吗?
“他们不会让一个圣光骑士活下去的,你应该能想到的。”
玛伦把埃兰拉倒洛恩身边,他用金黄色光芒的手抚摸洛恩的头,洛恩感觉到了一股温暖和安定从胸口处蔓延开来,他惊讶的发现这股气流让身体充满了力量同时让心里充满了自信,他看着玛伦,后者眼神中闪烁着欣慰和奇异的光芒。
“我无法告知你更多的东西,但是你已经感觉到了,一个圣光骑士所依仗的圣光之力不是依靠祈祷,而是源于你的内心!”他看着洛恩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这个小家伙的天赋,他知道希尔迪斯家族将会有比现在更荣耀的一天!
转过身去,看向远处慢慢集结着越来越多的军队,视线两侧是破碎的家园,熊熊烈火正在燃烧着昔日的温暖房屋,面前是造成这一切的侵略者,身后是这个王国最后的希望,手里是他的兄弟子民用来保护家园的武器,他突然满足的笑了,然后洛恩听见了玛伦最后一句话。
“洛恩,完美的冲锋不只是技巧和力量的融合,更重要的是内心的决然和无畏,这需要你了解你的内心,你是为何而战!”
洛恩看着玛伦的背影点了点头,他知道玛伦看不到,但是玛伦会知道他已经受到了启迪。
玛伦双手持剑,身体微倾,消失的剑尖向身体的斜前方,双腿蓄势,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洛恩目不转睛的看着玛伦,然后一道耀目的金光划过黑暗的街道,直直的冲向密集的军队之中.
洛恩从未见过韦林在战场冲锋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应该和玛伦一样的无畏,那个闪耀着金色圣光冲锋的身影,在之后漫长的艰辛历险中成为了洛恩面对困难时最强大的勇气来源.
洛恩从回忆了走了出来,现在他们处在法瑞斯森林的里面,应该足够让侵略的军队畏惧的深度吧,至少天亮之前是安全的,洛恩这样想着,他看着熟睡的埃兰,回想玛伦突破成为圣光骑士的那一刻。
“太让人震撼了!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圣光骑士吗?”
他看着手中的长剑回想韦林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从小他被许多人嘲笑是一个奴隶,他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成为一个骑士,或者能在成年礼的时候被国王和韦林赐予“希尔迪斯”的姓氏,最终他如愿了,并且还是希莱顿仅有的一个守护者,剑身泛着皎洁的月光让他看到了自己模糊的样子。
“会吗?”
他看着剑身映照下的自己,脑中浮现出玛伦因为惊讶的笑,还有埃兰震惊的表情,还有脸上细微伤口。
“会的,一定会的!”洛恩握紧手中的剑柄,“玛伦那样的相信我,一定会的!我已经拥有了八层战力,很快就可以突破成为一个中阶战士,一定可以的!”
埃兰?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熟睡的埃兰,作为埃兰骑士侍从,洛恩显然比自己的主人都要有成就,直到现在埃兰却只有两层微弱的战力,都算不上一个初阶战士,或许会有更适合他的道路,但是国王却从来不允许他学习任何魔法或者召唤术,哪怕是圣洁的圣光之力也不允许他去沾染。
为此埃兰失去了很多的乐趣,他从来没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他看着自己的侍从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只能随着被迫练习他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他却从来不去抗争,去辩解,去争取,他习惯被安排,对于国王的为他做出的选择毫无怨言,即使是他不喜欢的事。
他那么的善良,跟每个人都能好好的相处,洛恩记得小时候下雨天埃兰曾经抱着一大堆从树上摘下的叶子拿给皇宫里的守卫,这件事在王城广为流传,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未来的国王有多么的善良,每个人都知道未来他们会拥有最仁慈的国王,他的子民期待他的加冕之日。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洛恩眼中突然泛起泪光,他对着埃兰低声的默祷:“我以我的荣誉起誓,我会让你成为国王,让希莱顿每一个子民都感受你的恩泽,我会用毕生辅佐你!”然后看着埃兰憔悴的睡容,在索兰纳斯宁静的夜空下对着埃兰单膝行礼。
索林时代4065年,春季,地处法瑞斯山脉与暗潮者海岸的希莱顿王国被它的邻国卡斯塔克王国入侵,这个地处边缘之地的弱小国度,战后让整个索兰纳斯记住了它的名字,卡斯塔克王国最英勇的审判骑士托尔桑德斯在战役中险些死亡,因此卡斯塔克对希莱顿王国进行了残忍的屠杀,虽然这一行径被联盟国一致的抗议但是这根本没有让卡斯塔克王国在对待俘虏以及平民上保持理性。
屠杀进行了一夜,希莱顿王国王城中只有孩子以及女性生存下来,他们被当做奴隶贩卖到索兰纳斯的世界各地,之后希莱顿王国所在地被卡斯塔克国王赐予桑德斯家族所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