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守望相助

(七)守望相助

连着十天,冷雨寒把自已反锁在书房里,不吃饭,不睡觉,不准任何人侍候。书房内,静谧无声。书房外,落阳在长虚短叹。离书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是烟语轩。暄昭文丞相安若语的寝阁。平时的烟语轩热闹非常,而今日尤为平静。

烟语轩二楼的凭栏处,倚着一粉一白两个丰姿绰约的男子。身着粉衣的男子披散着长发,将下巴抵在栏杆上,皓如凝脂的玉面上一双水眸正直直的盯着隔墙的那扇紧紧关着的门。而白衣男子则是时而忧郁,时而叹息,目光远远的望向墙的远处。

“南夕,你说王爷这是怎么了?”贝齿轻启,止不住的担忧夹杂着几分不明的意味,安若语甩了甩自已散在身后的发,将视线调回。

“如果我知道,还用呆在你的烟语轩么?”反问的语气,南染夕换了个舒服的姿抛倚在栏杆上,阴沉的脸上不知在压抑着什么。

“哎,南夕,有没有发现王爷变了很多?听外面的人说,上次女皇宴请王爷,王爷竟然给女皇行朝拜礼了?”以他这几年的揣摩来看,这很不像王爷的作风啊。以前他认识的那个王爷,睿智英明,处事果断,言行举止潇洒俊雅,英气逼人。

“嗯,不仅拜了,拜的还是君臣之礼。”当时满朝文武都看见了,传到外面也很正常。南染夕的脸色又沉了沉。

“这就怪了不是。王爷与女皇同朝共事,虽然一个为皇,一个为王,但所处的尊贵是一样的。没理由行君臣之礼么。”传闻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安若语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吃惊。

“而且,王爷和子曦的那场比试也有问题。”南染夕说出了自已心中的又一个疑问。

“呵呵,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视线交汇,安若语与南染夕相视一笑,多年的共事,彼此心中的默契早已不再需要言语。

“王爷用的不是这里的武功。”

“嗯,你可知道那招式的名字?”安若语仔细回想着冷雨寒的那几个简单的招式,划过他所有的记忆,至少在这几个他所熟识的国家里,并不存在这样的武功招式。

“若语,你是暄昭出了名的过目不忘,可还记得那几步招式?”南染夕心中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如果相同的招式是由他而出招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当然,我打出来给你看。”足底用力,安若语纵身越下栏杆,身轻如絮,轻飘飘的落在满园的花草地之间。粉袂飞扬,安若语学着记忆中冷雨寒的模样双臂一前一后划向身体两侧,口中念着当初冷雨寒念过的“任它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第一招,揽雀尾。”

于是,在某个平静的午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撼人耳目的画面,一名美丽妖娆的男子,在满园的花香草香中,披散的随风轻舞的墨色长发,飘逸轻灵的舞动着一套从未在这个时代里出现过的不知名称的招式。那一招一式,一颦一动,仿若天女下凡,襟飘带扬,艳美翩然。又若百花丛林中的精灵,神清骨秀,步履遗香,美不胜收!

“呵呵!甚美,甚美。美之极至,故约太极。”见安若语收势完毕,南染夕毫不吝啬的送出几句赞赏,顺便再送给安若语一个有关于这套招法的名字。不过,如果让张三丰老前辈知道他如此解析太极之意的话,恐怕会气得从地底下钻到他世界去。

“太极?倒是个别出新颖的名字。”对于南染夕给出名字的解释,安若语表示很不可思议,‘美之极至,故约太极’?那要是个乞丐呢,就不能学这个么?嘿嘿,果然还是长得美丽点好,这年头,连武功都以貌取人了。残酷的世界,竞争力太强大了。

“若语,出招时感觉怎样?”看着安若语舞的那么仙姿玉色,仪态万方的,南染夕的手也有点蠢蠢欲动。

“没什么感觉啊。感觉像跳舞一样,好像少了点什么。”转转手腕,安若语不解的盯着,为什么他使不出力?少了冷雨寒身上的那股凌厉的气势。

“我去试试。”

“等等。王爷在出招之前,嘴里念的那两句话什么意思?”安若语扯住南染夕的手袖,若有所悟的道:“任它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莫非。。。“莫非这两句就像是我们的内功心法口诀?”

“牵动四两拨千斤?难道是,借力。。打力?”偏于武修的人对于武术修为上的领悟能力多少要有些优势,南染夕也不知自已想的对不对,琢磨不定的看着安若语,“若语,我们用刚才的招式,对打试试看?”

“好。”若是能得大成,将来必能助大业有成。安若语朝着南染夕点点头,此举,势在必行。

于是,还是在那个平静的午后,又出现了那样一个撼人耳目的画面,只不过画面上流风飞舞的是两个绝世男子的曼妙身影,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婉若游龙,舞态生声,玉体迎风。

“公子,真的不开门吗?”烟苒阁内,负责贴身照顾苒陌风的小侍又一次的询问。

“候儿,莲茉跪在门口多久了?”卧房内,苒陌风正欲提笔写作,待提起笔来,只觉心中七上八下,心烦意乱,无法安神。

“差不多快一天了。”候儿心里有些焦急,虽然王爷和自已的主子走的不亲,但莲茉他们私下往来还是有的。这回莲茉一跪就是一天,身为同伴的他,能不着急吗?

“唉。开院门,让他进来吧。”愁绪剪不断,理还乱,情一个字,始终是让人心中纠结。苒陌风摇摇头,看着桌上不知何时下笔写出的一个情字,轻声叹息。

“是,公子。”得到主子的允许,候儿三步并两步的跑出院门,把跪在门外的莲茉扶进了屋。

“参,参见王夫。”原本湿润的又唇已被干出了皮屑,莲茉还是坚持给苒陌风行了礼。

“莲茉,你来找我有事?”放下手中的笔,苒陌风淡淡的问,不带任何感情。

“求,求王夫救救王爷。王爷把自已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已经十天了,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莲茉跪在地上,身子有些浮,左右都靠在候儿身上。

“王爷?她为何如此?”苒陌风很不懂,从大婚之日起,她从不曾正眼瞧过他。他与她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那夜的放纵。可是他都能放下了,为何从不曾给过他一个眼神的她反而放不下了呢。。

“小的也不知道。自从那晚从王夫这回去之后,王爷口中总是念着‘我是谁,怎么办。’之类的话,第二天就把自已关到书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去,一直到现在,已经十天了。”

“难道是因为?”会是那个原因吗?苒陌风的心跳停跳了一拍,细长的手指猛的撰紧了衣袖,他的心有些不平静了。

“小的求王夫去救救王爷吧。小的求王夫去救救。。”莲茉未说完的话被淹在口中,因为他眼前的人儿早已跑向门外了。

“公子,公子,入夜天凉,您披件褂子再去。”候儿吃紧的看了一眼还跪着的莲茉,急忙扶起他,才匆忙的追出去。

夜起,日落。圆月挤跑暗空的云,悄悄爬上了树梢。树影随风轻摆,摇曳的柳枝穿过月的映照,把自已的影子长长的拉进书房的窗口。书房内,只有一支烛火在颤动,一颗颗烛泪滚滚滴在烛台上,和烛台下女子朦胧的泪水相互安尉,一同躲避着夜的清冷。

“为什么呢?”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呢?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在那个世界里,玥背叛了她,消去了她的记忆,让她忘却了最爱的人,而在这个世界里呢,她虽然幸运的重生了,却再也没有生的乐趣。她不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怎样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再一次认真的面对人生,可是,她又被抛弃了。而抛弃她的对象竟然是她***的对象。为什么呢?她到底为什么要回到这个世界里来呢?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不是吗?那她呢?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看看她,比小强都能活,正常人不浸水米七天必死无疑,可她呢,都绝食十天了,却还活的这么有力气。她还有力气在抱怨,还有力气在流眼泪,还有力气在发泄。为什么她连死都死不成呢?

眼眸不自觉的向着光亮的地方看去,连蜡烛都在替她流眼泪。烛泪燃尽,书房被无边的黑色吞没。冷雨寒起身想去换跟蜡烛,十天了,一直都有蜡烛陪着她,那是她的世界里仅存的一点光亮。可能是由于十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冷雨寒总觉得身体在晃,晃的十分厉害,猛的,脚下好像被什么绊到了,冷雨寒只听到“砰”的一声,门似乎被人踹开了,然后她好像看见一个很焦急的身影向她冲过来,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可对于凰笞王府来说,这决对是个让人惊心动魄的时间段。首先,他们一向安宁若仙子般的正王夫,也就是被他们这些下人归类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美男苒陌风,非常利落并干净漂亮的一记旋踢,把那道阻挡他们十天的破门给踢碎冲进书房之后,紧接着,住在隔壁的两位妾夫一听这边有动静,直接从墙那边飘过来了,先甭说人家那个姿势优美,动作难度系数有几个加号,就单说人家那个速度,就一小风吹过,两道人影就飘进屋里了,比正王夫还要快。再然后,就是发现他们一向与王爷水火不容的两位侧王夫不知何时也出现了。至于他们是何时消失的,也没人知道。这新闻简直比他们王爷在府内自我绝食十天的效果还大,以前那叫只闻其名,现在这叫眼见为实!差距啊!

凰凤殿内,五个男人一筹莫展,在不大的房间外室踱来踱去。

“呵呵,陌风,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南染夕上下打量着一身素袍的苒陌风,眼神很是怀疑。原来出人意料的并不是只有他和若语两个人呐。

“呵呵,过奖了。染夕与若语也不愧为暄昭鼎鼎大名的文武双相,武学修为不在陌风之下。”瞬间转移的轻功,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做的到呢?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点透便已明白。苒陌风不露声色的把包伏丢回到南染夕的手中。

“呃?呵呵,适才见子曦的身手,轻功似乎不在我与若语之下么?莫非子曦也是深藏不露?”探究的眼神扫向苏子曦与苏子荨,南染夕的话语要明确很多。不是他低估苏子曦的理解能力,而是事实如此。若论图谋出策,如果在战场上相遇,苏子曦决对不是他的对手。

“呵呵,染夕哥哥,每个人都有其它人不可以触碰的底线,这诺大的凰笞王府,有秘密的又怎会只有我兄弟二人呢?还请染夕哥哥莫要深究为好。”说话的不是苏子曦,而是入府三年一直沉默不语眼神迷离的苏子荨。

“哎哟哟。老虎没抓着,揪出个小狐狸。呵呵呵,这凰笞王府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以后,应该不会那么无趣了。”安若语看似无意的用手指卷着自已耳边的散发,轻笑着,说着,盯着。一双魅眼如丝,此刻偏就散着妩媚与诱惑,直勾勾的定在苏子荨惊为天人的脸庞上。

“呵呵,若语哥哥就不怕失手扯出个带刺的刺猬伤了手吗?小心伤人不成反伤了自已。”要不是担心冷雨寒出了事,他与哥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露了身份。

“那倒也是喔。我这一双手可是矜贵的很呢,要是不小心伤了哪可是会有人心疼的呢。那就,那就少管闲事喽。”安若语薄唇轻吐,简明扼要摆明了立场。他们这五个人啊,早晚有一天会相逢于战场上,只是不知道是谁会遇上谁罢了。乱世,会死很多人,可是也会成就很多人,只是不知道谁会成为这个乱世的枭雄呢?明知是可悲的命运,却依然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这条路,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呢?又会有多少人去心疼那些在战场上迷失了方向的人儿呢。

“明哲保身?嗯,这想法似乎不错。”苒陌风一如平常般淡淡的说,但那脸上的神韵已不再如平常那样柔弱。

“呵呵,既然都想和平共处,那就达成一致喽。”安若语伸伸手指,这半天他卷头发卷的,手都卷疼了。

“呵呵,傻瓜,那么紧张做什么。”南染夕无所谓的耸耸户,他才不像那个笨蛋呢,一紧张就用手卷头发。武职就是比文职强,定力够稳。

“那是因为我很紧张塌上的人儿,那可是我们的妻主呢,是吧。?”一边说着,一边和其它四人对视一圈,终于看到了五个人脸上比较和谐的笑容。他们的战争,就留到战场上去吧,在这里,他们,只是这个在凰凤国叱咤风云的小女子的王夫。不是么?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他们一定会守望相助,不会祸起萧墙的。只是他们并没有料到,在这个小女子沉睡过后,整个世界,将会开始一场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动,而身处其中的他们,早已无法再置身世外,而他们的命运也早已不在他们自已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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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帝大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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