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营相认
林山此时仔细打量此人,只见那人。约莫三四十岁,浑身骨骼瘦小,但是双眼炯炯有神,两撮胡须花白,头上扎着小辫儿,正在朝四周张望,显然好动,他刚才偷吃东西显露出的轻功实在是卓绝,仿佛脱离了地点的掌控一般,这种轻功在空中任意转变方向,速度奇快。
“这偷吃东西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你还是自己好走吧。”林山转身,他知道此人定是受人之托而来
“可是……”赵木卓看着肚子咕咕叫的殷虎,欲言又止。
他背上的那人,鲜血已然打湿衣料,若是再不救治便会有危险。
“放心吧,他没事儿,自己已经吃了玉露丸,伤势止住,既然你不求回报,那……”他冥思苦想,“那那那……”
“我也不想瞎欠人情,这样,”他走到林山跟前,瞄了瞄殷虎,“我呢,绰号叫做土行孙,要是你下次嘴馋,到勿用城顶好的酒楼去报我的名字,随你吃多少。”
“真的!”赵木卓听此言,竟忘了怀疑。要知道勿用城的酒楼在平民老百姓眼中就是仙殿一样的东西,说起来他可是前半辈子都没进过。
林山却不为所动,只道:“若是你将来嘴馋,到皇宫中的御膳房,报上我的名字,保你吃个痛快。”
“切,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么,黄口小儿。”土行孙挠头,气恼无比,右手在腰间摸索什么,“看我不拿出点儿东西来。”
林山只当他戏谑,叫二人回去,先交代这白衣男子,而后再烤些香甜的甘薯果腹。
不知是否是错觉,林山耳畔刮起飕飕阴风,林中似乎有人在盯视着他们。
“慢着。”土行孙脚底抹油,转眼到了众人面前,手中一个小竹筒,约莫一根手指大小,“以后若遇到危险,大可拉开这引线,若是在龙州境内,可保你无虞,但是在其他州,,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上面毫无花纹,是最普通的信号弹。
“我如何相信你。”林山接过竹筒,正欲问道。
“呼——”
四周转瞬平静下来,赵木卓也一脸骇然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走兽飞禽我也没见过这么快的速度。”
“快走吧,再不走,此人恐怕就命丧我手。”
三人拖着白衣男子,朝营中走去,一路上林山都在观察此人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二十三处,每一处都显出黑色,而且伤口奇深,创口小,是用暗器所致,伤口分布不均,浑身上下都是,此人面上倒也无碍,只是有些苍白,真是福大命大。
不知为何,此人的面目仿佛有些眼熟。
三人到军营之中时,军中早已酣睡一大片,除却李杰几人,恐怕没多少清醒的,都是喝得酩酊大醉。
“李伯伯。”林山喊道,“这里有伤员。”
原本焦黑的脸庞上还有红晕,但是一听伤员,李杰便酒意全无,从横七竖八的兵卒之间站起来。
“谁?敌袭。”他四处张望,浑身一个激灵。
殷虎架着男子朝前走来。
“风朗。”云万杰突然喝道。
他上前仔细看那人的脸庞,确系无二,便从三人手中接过云风朗,朝李杰营帐走去。
林山心知待会自己定会被追问,所以也一同过去。
云风朗躺在木榻之上,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云万杰攥着他的手腕,仔细体量了脉搏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扯下红塞,顿时账中异香氤氲,仿佛置身青山之中一般,云州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是……”李杰惊叹道。
“草木丹,能去毒止血,采自云州的一百棵百年药株。”云万杰轻道。“大家不必担心,他已经先前封住自己经脉,毒素已然不会再蔓延,只是若是不及时送来,恐怕会失血过多。”
李杰听闻无事,心便放下。
“你是如何发现他的,有没有人跟着。”李杰追问道。
林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二人,连同那土行孙给的信号弹一同说了。
“定是仁义会的人在暗中动手脚,只是不知道他们接着还有没有什么后招。”李杰说道。
营帐之外,火焰飘忽,此时是全军最为松懈之时。
“仁义会只是上官上官的马前卒,他的手段绝不止这么简单,这是吴弄璋的把戏。”云万杰回身说道,“他是先前的西厂主,和上官上官联合,可谓是蛇鼠一窝。”
林山虽说只能听个大概,但是还是听出了意味,只道他们现在在朝中树了个非常大的仇敌。
明枪暗箭,是朝中的争斗。
“这信号弹你需要留好,若是今后遇到险情,定会有人助你一臂之力。”云万杰道。
李杰亦然认出:“这是铁棍棒的……”
“嗯!”云万杰点头道。
三人离开营帐后,便到厨房内盘坐,三人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四处翻找起来,桌上有白菜,东瓜,尽是些不能果腹的东西。
最后找到三颗甘薯,放在桌上,犹如米粒一般。
只能吃这些,虽然食物短缺,但是甘薯烤制后的味道还是十分鲜美。
“咕咕——”殷虎三两下便吃完手中的东西,肚子咕咕直叫。
二人看殷虎实在不能果腹,于是从手中掰扯下一半,塞给他。谁知殷虎并未接过,而是直直看着二人。
“你们的,我不吃。”他瘪起嘴来,不曾接过。
林山与赵木卓有些错愕,但是心头一暖,这种愚笨实在好过聪明。二人一齐将甘薯塞入殷虎嘴中。
“吃就吃,那么多废话。”
殷虎见吃进嘴里,便不再推脱,狼途虎咽起来。
天色清寒,一片旷野,三人望着广袤无垠的天地。
今年天公不美,又连降灾星,民众恐慌已然升起,若是朝廷再不减免赋税,发放灾款,恐怕天下百姓的日子将苦不堪言。
更何况,此时朝中乱党丛生,朝政昏庸,夺权之争猛烈,可悲可叹。
营帐之中,云万杰与李杰商讨对应之策。
那声音传入云风朗耳中,他忽然有了反应。眼前浮现马匹撕心裂肺的叫声,有许多黑衣人,他双手沾满鲜血,身上附有重伤,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可怖的笑声充斥着脑海。
“啊——”
醒来额头全然是汗水,衣衫已被打湿。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军营之中,身旁站着一个魁梧黝黑的男子,在旁是……
“爹——”云风朗叫道,“终于见到您了,没事儿吧。”
“我没事,已经见过皇上了,相信云溪山庄应也无恙了。”他见云风朗醒来,便上前坐着,“是铁棍棒的义士救得你,他是帮众的长老,与我有些交情。”
“啊——”他开始回忆起来时的情形,脑海中却是混乱一片。
“你只管好好休息,在这里你安心休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