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医圣谷
翌日
马车前
“二位恩人,带上这些老酒,夜凉暖身用。”
管洛疑,“小二,这酒香好熟悉。”
“恩人,酒是二位昨日吃酒时留下的。小的人笨,不知道怎样答谢恩人。”
管洛道,“酒香是不会错的,小二,你苦心了。”
“恩人,酒是老爷留下的,共两坛。老爷说过,此酒只能在小姐出嫁时打开。”
管洛惊,“什么?这是上官残月的嫁妆酒?”
“二位恩人,小的人笨,只能相信小姐相信的人。”
***
数个时辰后
蜀镇外
管洛道,“马夫,靠边。”
王越道,“线索就是在这儿断的?”
管洛道,“是的,昨夜,有一路人马从这儿经过。”
顿了顿,王越道,“管洛,你的阴阳之术,可以用了。”
管洛道,“不能用”
眉头微蹙,王越不快。
管洛道,“此事,要是有预谋的,就不能不防我师兄朱建平。我们只能在不惊扰对手的情况下,保住上官残月的性命。风波庄做事可是不择手段的”
王越叹声,“你能预测,他就能改,管洛,你考虑的很周全。”
马惊,数人出现。
“爷,你昨夜拖我们买的衣物等用品已齐全。”
王越道,“这些村民是在寻你?”
管洛点头,并递出一个钱袋,“几位,众山间,能寻到这些,在下感激。要是能告知前往路线,在下感激不尽。”
“爷,你客气了。沿路前行,三十里开外有个闹市,那儿百货齐全,爷要是前去,赶路劳累,可以在四海酒楼落脚。”
管洛道,“马夫,前往闹市。几位,谢过了。”
途中,管洛细语,“昨夜我给了那些村民五十两银子,让他们给我打探那路人马的去向。”
***
四海酒楼
管洛从中走出
登上马车,管洛道,“没错,昨夜,是有一批一身黑色着装之人,在酒楼用饭。店小二透露,黑衣人多次提到‘医圣谷’”
王越疑惑,管洛补声,“不会有错的”
三日后
徒步
耳畔,猿叫,鸟鸣,水流声。
管洛道,“医圣谷,真是鸟语花香”
话完,身子半躬,管洛欲伸手抚摸旁侧小花。
王越冷冷道,“管洛,在这里,要步步小心”
管洛惊,“怎么?这小花有毒?”
王越道,“花没毒,花下的蛇有毒。”
管洛惊退数步
王越道,“医圣养的蛇,是能够嗅出邪恶的,只要你不是有心残害这些药草,它们是不会攻击你的。”
管洛道,“是这样?医圣好可怕。”
王越冷冷道,“管洛,管好你的嘴,否则会惹祸的。”
“吼”,一声虎鸣
管洛惊,“医圣谷,有老虎?”
王越冷冷道,“医圣谷的守护神,怎么会在这儿。”
高坡处,猛虎,头微扬,双瞳发亮,身斜立,霸气十足。
花丛抖动,花斑蛇游弋出现。
王越冷冷道,“管洛,你招惹到事了。”
管洛惊,“剑圣,我可什么都没做”
王越冷冷道,“你确定?”
管洛恍然,“先前内急,林中方便后,摘了果子,踩死了一片...”
叹声,王越道,“加上你对医圣的不敬之言,林中走兽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了。”
管洛惊,“那该怎么办?医圣位列江湖排行榜第七,我可不想得罪他。”
王越不语。
一个时辰后
管洛气喘吁吁道,“剑圣,你对医圣熟悉吗?为何,你我奔走数十里都未寻到医圣。”
虎啸、袁鸣、鹤啼等不绝于耳。
王越道,“错都在你,而不是我。”
管洛道,“是的,一时疏忽,将一个林子的守护兽招惹来了。”
突然,一个白衣老者挡在去路上。
管洛大惊,“妖兽化形?”
老者手一挥,众兽止步。
站定,王越道,“让医圣见笑了”
管洛尴尬道,“医圣,见笑了。”
张仲景道,“剑圣,你能莅临医圣谷,未能远迎,还请见谅。”
拱手,王越道,“仲景兄客气了。”
***
茅草屋,屋前绿成行。
一壶清茶,两、三人品。
王越道,“仲景兄,来了多时,怎么没见彤彤。”
张仲景道,“剑圣挂念,我代小女谢过。彤彤如今在谷外读书,多时没有回来了。”
茶水入口,管洛道,“好茶好茶,如此好茶,也只有医圣谷能有。”
张仲景道,“满意就好”
王越道,“仲景兄,路过贵地,也是有所求。”
张仲景疑惑,“剑圣,直说就是。”
王越道,“我在寻一行身着黑色装束的人,他们挟持了一个女子。”
张仲景道,“莫非是青云”
摇头,王越道,“只是长相一样罢了”
张仲景道,“是这样?我以为就是她呢!”
王越道,“她来过?”
张仲景道,“只是一群路过的人”
清茶放下,王越道,“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张仲景道,“几个时辰前,往谷的另一边去了。”
站起,王越道,“近在咫尺,管洛,走,我们去寻他们。”
张仲景道,“剑圣,莫急,临别,我赠你杯清酒。”
接过清酒,王越冷冷道,“怎么?医圣,茶水有问题?”
头微点,他取出一张悬赏令。
管洛苦笑,“医圣,就是医圣,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不愧为江湖实力榜第七。”
张仲景道,“五千两,可是不小的数额,谁都会心动。”
手中清酒递给管洛,王越冷冷道,“难道有当年的一万五千两多?医圣,说出难处。要是没能解决,我会...”
将手中杯子摔出,管洛不快道,“不会有意外,有剑圣在,谁都不会有事。”
张仲景道,“朱家庄,朱烈,挟持了小女,那群过客就是去寻他的。”
管洛惊,“朱烈,风刀大师朱烈?曾经的江湖第四?”
双目含泪,张仲景不语。
王越冷冷道,“五千两银子,多少人垂涎。”
***
谷外
回首医圣谷,管洛道,“江湖上行走,得罪了医圣,还真是可怕。”
王越道,“三日春,茶色茶味,混在茶水中,没人品的出来的。”
管洛道,“三日春?闻所未闻。”
王越道,“知道的人,都死了。”
管洛不语
叹声,王越道,“像我这样死过几次的人,也只是在几年前才接触到它的。”
***
傍晚
朱家庄,小树林。
管洛一身伪装出现,“事情,已经清楚,白日,的确有一群陌生人进入朱府。而彤彤,在朱府还是很受照顾的。”
王越眼中带神,“是吗?”
管洛点头,“想来,朱烈,应该只是想借医圣的手除掉我。”
王越道,“贪婪的人,总能想到不劳而获的方法。”
***
朱府
大厅
正门,高位上,中年人,身形魁梧,细品着香茗。
管洛细语,“他就是朱烈”
放下香茗,朱烈道,“尽然来了,那就现身吧!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王越冷冷道,“好耳力”
朱烈道,“和你相比,我还是差远了。”
王越道,“是吗?看来,我的剑没必要出鞘了。”
冷笑出,朱烈道,“赏金,我一定要的。”
王越冷冷道,“寻死?”
朱烈道,“死?我倒是想寻,只是,不知道路在哪?”
管洛不快,“剑圣,何必费嘴舌,杀了他,除了暴就是。”
朱烈冷笑,“我死了,会断了你们寻人的路。”
王越冷冷道,“管洛,这儿交给我,你去寻彤彤”
***
后院
偌大的竹林,冰冷的眼。
王越道,“领我到这儿,是想让我给你送别?作为墓地,这儿倒是不错。”
墨色中,朱烈冷声,“你要是能活着,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话未完,一声响,朱烈的气息从竹林中消失。
‘铛’一声,一道剑光,数根飞针被挡下。
王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机关林”
林子深处,朱烈回声,“是的,你的恩师曾经惨败的地方。”
一声响,地面消失,脚下落空,偌大的深坑。
“流星赶月”“横扫千军”“无所不至”“若隐若现”“追风逐电”
铛一声,坑底锋利尖竹,皆是削平。
落脚,王越冷声,“旁门左道”
朱烈冷声,“好快的剑,好漂亮的步法,王越,你的实力倒真是非凡。只是,身处深坑,你该如何逃脱。”
耳畔呼啸,墨色中,无数根削尖的长竹,八方袭来。
“金蝉脱壳”“由此及彼”“长虹贯日”
‘铛’一声,平刺来的长竹,数根顺着剑气,直冲云霄。
同时,王越身形化作残影,闪动,直逼向正上方急速而下的尖竹队伍。
“包罗万象”“层见叠出”“无所不至”
几声脆响,[破天]拨开了残影正上方一半尖竹。
残影一斜,凌空踩在身侧高速下坠的长竹上。
墨色中,朱烈冷声,“不会让你逃脱的”
突然,竹箭如雨,四面八方。
无处可逃,[破天]收回,深呼吸,王越冷声,“万点繁星”
铛铛...,无数声。剑如繁星,环抱周身,每一柄剑,都是精确对上箭尖,箭雨止步。
朱烈惊,“不可能,‘万点繁星’只是天地诀人诀中的一式。”
残影如风,[破天]斜指,“没有人规定,以守为主的人诀,不能用作还击。”
苦笑出,朱烈道,“真是英雄后辈。动手吧!能死在你的剑下,我很高兴。”
王越冷声,“风刀大师,你的事,我很清楚。”
朱烈惊,“怎么?天鸣向你提起过?”
[破天]入鞘,王越道,“家师临终前提到,‘风刀大师’曾经是他的师兄。”
竹林,竹叶抖动,朱烈怒,“尽然在最后时刻,毁掉了誓言。”
王越道,“你说过,只要我活着,你会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墨色中,朱烈道,“您想知道什么?”
王越道,“想知道你和我师傅的一切”
心跳,砰砰的心跳,朱烈道,“我本就该死了,告诉你我的事情,也无妨。”
王越疑,但保持沉默。
“六岁那年,我拜入了绝门,你师父天鸣也是那年入门,我天赋异禀,三年时间,领悟出天地诀中的地诀、人诀、贯诀奥义。故而同门师兄弟中,我也最受家师疼爱。相反,你师父天鸣,人笨、悟性极差,最让恩师担心。不过,天鸣却是最有韧性,最能吃苦耐劳......”,朱烈淡淡道
“后来,到了掌门之位接掌的时刻,向来被看好的我,离开了绝门。家师也是因此事,病入膏肓......离开了绝门,我一个人在江湖中漂泊,身为风刀门之后,我并没有背弃绝门的想法,更没有回归本家的想法......”,朱烈道
“活着,是件不容易的事。境界再高,肚子还是会饿。正是这样,我接触到了风波庄,拿下了第一笔赏金......与风波庄接触多了,知道的秘密也就多了。在发现风波庄四当家是我父亲时,我的心彻底死了。为了找寻他的儿子,他舍弃了一切,像傀儡一样任人宰割。”,朱烈语含悔意
王越冷冷道,“又是风波庄”
苦笑,“人在江湖,总会是身不由己。那一年,我和你师父的决战,也是有原因的,你师父身上被人下了悬赏。”
王越惊,“怎么可能,师父他老人家,为人和善,从不乱开杀戒。”
苦笑,“是啊!事情的一切都是被人操控的。而目的就是,把我逼上风波庄四当家之位。”
王越冷声,“那人是谁”
苦笑,“已经是刀下人”
王越道,“你杀了他?”
苦笑,“是的,在背负起四当家名号时,三当家被我杀了。只因他让我与天鸣拔刀相向。”
王越疑,“那你如今呢!”
苦笑,“最后一个契约完成,我就可以归隐了。”
王越疑,“尽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一直苦笑”
风起,星星点点的雨,朱烈道,“保守秘密是人生中最难的一件事,没了秘密,我不会是躯壳,只会是一具尸体。”
‘铛’一声,宝刀出鞘。
竹林外,医圣声音传来,“寻死,在有些人面前,也会是一种艰难的事情。”
刀落,朱烈道,“蛇,有毒?”
***
翌日
医圣谷
茅草屋前,端起香茗,管洛道,“仲景兄,这次这茶水里没放三日春吧!”
淡笑,张仲景道,“‘三日春’可是很贵的,是不能随随便便喝的。”
管洛道,“是?仲景兄,没看出来,你还真小气。不过,没了三日春,茶水的味道还真是怪怪的。”
细品着手中香茗,王越道,“管洛,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好,就自行采些药草泡泡。”
管洛不语
张仲景笑道,“是啊!这谷中奇珍异草繁多,管洛兄,你可以自己选摘些浸泡。”
管洛满脸淡定,不语。
走出草屋
屋前众人嬉戏,抚摸着沉重的头,朱烈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没死。”
张仲景道,“风刀,得罪了我,你还能想死就死?”
管洛跟声,“另外,你好像还有一些重要的话没说。”
看着自己发青的双手,朱烈道,“医圣,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仲景道,“没什么?只是拿你做个试验。”
叹息一声,朱烈道,“将死之人,能有些用处,也是不错。”
轻叹,上前,管洛道,“风刀前辈,进些茶水,你身上的症状,只是医圣在为你解毒。”
朱烈惊,“解毒?这毒能解?”
张仲景道,“不知道。风波庄,为你们退隐功臣服用的这种****,的确独特。”
看着众人,朱烈道,“你不怕得罪他们?医圣”
张仲景道,“你都死了,还会得罪谁。”
管洛跟声,“是啊!前辈倒是好运气,恶霸李运身材和前辈竟然神似,加上医圣的高超医术,如今你已经死了。”
站起,王越道,“师伯,日后,你就留在医圣谷,作为答谢,你只要看护这医圣谷就是。”
于心不忍,朱烈道,“不行,我不能留下,总有天,风波庄会找到这。”
将一杯清茶递向朱烈,张仲景道,“风波庄是很可怕,只是,医圣谷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朱烈道,“他们会不择手段”
张仲景道,“只要你配合,我会把林中走兽训练成识别风波庄的利器。”
***
午后
谷外
回首,管洛道,“风波庄,越来越近,它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王越道,“青云,也是越来越近,只是她的身影却越来越飘忽不定。”
管洛道,“剑圣,很快,我们就能找到上官残月,至于她是不是青云,当面问就是。”
王越眼神迷离,内心苦笑。
问,说的简单,就是开口。
开口说,开口聊,开口畅谈。
只是
说什么?是说她现在怎么样?是说她过得好不好?还是说她对我忘没忘,这一切看似说的多余。
聊哪里?聊天南?聊地北?还是聊她现在后不后悔。聊到的会不会是离别后的冷言冷语。
畅谈?那要怎样谈,用眼神,用呼吸,还是用不知所谓的情意。
问,是该问,问心,问自己,问天,问地。
为什么我捕捉到了你的身影,却没感受到你的心。
唉......
心,跳的触动,跳的悸动,跳的抖动。
抖动,想到她,心在抖,手在抖,抖得天昏地暗,抖得无处感叹。
感叹,安静的感叹,怒吼的感叹。
感叹完
想一想
可能这一切都只能随愿、随心,随心寻找自己愿意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