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群山之间,蜀镇。
通过车窗,管洛道,“那位就是上官残月,是这小镇上,有名的富商上官青的女儿。”
王越冷冷道,“看来,她不是我要寻的人。”
管洛道,“上官残月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拜金女,上官家族在武林中名震四方,其曾祖父曾连续十年蝉联江湖排行榜第一的称号,上官家的残月宝剑至今在江湖都是有无数人垂涎。其父武功平平退隐之前也是江湖排行榜第六的高手。”
面容微动,王越道,“这些我不感兴趣。”
管洛道,“拜金,神秘的江湖背景。其父是上官青,我想她与青云可能有联系。”
王越道,“怎么?你认为以前她用的是化名?”
管洛淡淡道,“我不清楚。青云,只有你了解。至于怎么证明是不是她,只有你知道。而我,只是一个为了保命,给你提供信息的中间人。”
王越面露犹豫。
管洛又道,“你寻她多时,如今这可是个机会。”
往事回首,王越一脸意犹未尽。
管洛果断道,“马夫,把车靠边,我们要找家客栈安顿下来。”
***
两日后
悦来客栈
端起一杯美酒,管洛道,“怎么样?察看两日,能否证明就是她。”
王越道,“街坊邻居对她都是熟知,每日她都是在有条理的忙活。暂时,我也无法确定。”
管洛接声道,“尽然是这样,等下就到她的明月酒楼坐坐。”
未语。
***
“二位客官,欢迎光临明月酒楼”
管洛道,“小二,给我们安排个安静点的地方。”
“好嘞!二位客官楼上请。”
“二位客官,明月阁,最好的雅间。”
拿出一锭银子,管洛满意道,“小二,让你们上官掌柜,为我二人,上几道本店的特色菜,再配两坛好酒。”
“好嘞!多谢二位大爷打赏,小的,这就去办。”
没多时,一个身着红艳广袖罗衫,面容清秀,鼻梁微挺,三千青丝柔顺披立的靓丽女子出现。
瞬间,清新、曼妙之美,灵动的洋溢而开。
淡笑,微俯首,似请礼,上官残月道,“贵客光临,让本店蓬荜生辉。”
瞧见王越眼神迷离,管洛应声道,“传言上官残月当家,人美嘴巧,今日一见我等是真心叹服。”
上官残月抿笑道,“客官,让你见笑了。能让客官满意是我的荣幸。”
王越道,“上官掌柜客气了,我二位只是如实而言。”
淡笑而出,上官残月道,“二位客官美言,残月,这厢谢过了。”
取出一锭银子,样子足足有三两。管洛道,“上官掌柜,要是赏脸,等下能否与我二人畅饮两杯。”
瞧着雪白银子,上官残月眼中亮光一闪。
顿了顿,上官残月微谦道,“能让二位贵宾满意,明月酒楼便是欣慰,这些银两,我又怎能收下。”
管洛道,“上官掌柜百忙之中赏脸亲自招呼我二人,我二人诚谢。不过,酒楼运作上官掌柜费心费力,时间宝贵,小小银两只算我二人为耽误上官掌柜时间做出的补偿而已。上官掌柜要是看得上我二人,收下便是。“
玉手伸出,上官残月抿笑而道,“那上官残月恭敬不如从命了。”
银两收下,上官残月喜颜道,“二位贵客,微等片刻,我这就去催人将酒菜送来。”,转身而去。
瞧向王越,管洛道,“剑圣,怎样?通过交谈,能否察觉到她与青云相似之处。”
王越道,“多年,未相见,若是故人,揪心往事,再重逢,她又怎能满眼淡定。”
管洛道,“哦!真是如此?”
***
片刻
酒菜已是齐全,筷子未动,香飘十里,便知是珍馐(xiū)美馔(zhuàn)。
酒壶轻移到面前,入鼻,管洛道,“恩,好酒。”
小酌,管洛赞道,“入口柔淡沁心,十足的好酒。”
[明月阁]门前,上官残月应声,“客观满意就好,这酒可是珍藏了三十多年的老酒,至今都是没人记得它的出处了。”
来到桌前,斟酒,端起美酒,上官残月道,“二位客官,要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原谅。这一杯,残月敬二位客官。”
仰头饮尽,手中杯子斜立,上官残月道,“二位客官,残月先干为敬。”
管洛道,“上官掌柜好酒量,在下佩服。来,剑...王越兄,让我们畅饮一杯。”
端起一杯清茶,王越道,“在下,不胜酒力,还请上官掌柜见谅。”
淡笑而出,上官残月道,“客观量力而行就是,明月酒楼以心待客,只要客观开心就好。”
仰头倾饮而下,管洛道,“上官掌柜,人美话甜,王越兄,你就以茶代酒吧!”
楼下喧闹
上官残月道,“二位客官慢用,我去去就来。”
片刻
眉头微蹙,管洛道,“楼下吵闹,是什么人前来滋事。剑圣你在此坐坐,我前去瞧瞧。”
未语
夹起珍馐,入口,王越心想,“外酥里嫩,肥而不腻,难得的美味。”
楼下打砸之声不断。
片刻,管洛气喘吁吁出现,一脸难色,“江湖排行榜第十的伏蛊,派人前来滋事。”
王越道,“你出手了,事情应该已经解决。”
大叹一声,管洛道,“你我刚到此地,为了避人耳目,我没敢显露本领,没能击退他们。”
王越面露不悦,“有我与你结伴,你还有何担心。”
见状,管洛道,“剑圣莫怪。我也是一时糊涂,心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
顿了顿,王越道,“上官掌柜如何?”
管路道,“没有受到伤害,此时,应该在收拾残局。”
站起,王越道,“走,我想见识一下,来者都是何人?”
楼下,桌椅混乱不堪,满地酒菜与破损餐具。
上官残月呆立的站着
管洛上前道,“上官掌柜,没事吧!那些人已经走了?”
强打着精神,上官残月道,“二位客官受惊了,残月,在此赔礼了。”
见状,王越道,“管洛,将酒菜钱付了。”
***
一出明月酒楼,王越道,“伏蛊是何人?给我说说。”
管洛道,“此人你并不陌生,元鱼就是他的师兄。”
王越冷冷道,“哦!是吗?他是元鱼的师弟。”
管洛道,“曾经是江湖实力排行榜上第五的元鱼退隐后,实力不凡的伏蛊便是崭露头角,三年以来一直保持在江湖实力榜第十位。”
王越淡淡道,“是吗?听起来,很不错。”
管洛道,“剑圣说笑了,和你相比他还是差远了。”
王越道,“奉承的话,还是免了。伏蛊的事,说详细些。”
管洛道,“天下纷争,四方战乱,江湖也是不得安宁。在得到江湖排行称号之后,伏蛊便是来到这蜀镇,而后将小镇中盛产香蜂草的香峰山占领。”
王越道,“久闻香蜂草有健胃纾压、愉悦心情的奇效。在中原大地,又是很少能见。没想到这蜀镇中,尽有一座香峰山。”
微微点头,管洛道,“是的。据传言,很久之前,有一位医药圣人,翻山越岭从西域带回一些香蜂草,到香峰山时,圣人便是将香蜂草种下,同时将那座荒山,赐名‘香峰山’”
王越道,“哦!还有这回事?”
管洛继续道,“恩,正是。而自从伏蛊占领香峰山后,便是禁止他人接近香峰山。香蜂草也是变成了众人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王越道,“难道伏蛊占山后,高价出售香蜂草?”
微微点头,管洛道,“是的。而上官残月打小就钟爱香蜂草,一向拜金的上官残月便是经常半夜到香峰山采摘香蜂草。今日明月酒楼的事,便是由此引起的。”
眉头微蹙,王越道,“上官青当年的实力是江湖第六,如今江湖排名第十的伏蛊应该不敢得罪上官家族才对。”
管洛道,“剑圣说的是,只是上官青年事已高。而当年元鱼排名又是在上官青之上。如今上官青应该也是不敢向伏蛊出手的。一旦落败,在这小镇就没人能让伏蛊忌惮了。”
王越道,“哦!你这话的意思,伏蛊的实力并不比元鱼差。”
顿了顿,管洛道,“是的,一直以来,伏蛊只出手过一次,便是取得江湖排行第十的称号。”
王越冷冷道,“是吗?”
管洛道,“一招杀死江湖排名第十三的卢安”
***
三四个时辰后
管洛道,“蜀镇的地理位置不得不让人赞叹,小镇山环水绕,森林茂密。纷争年代,是个十分理想的居住地。”
王越道,“那座山就是香峰山?”
管洛道,“是的”
远望而去,王越冷冷道,“蜀镇周围层峦叠嶂,香峰山山势平缓,易于攀爬、种植。伏蛊倒是霸道,一人强占了一个镇的命脉之地。”
轻叹而出,管洛道,“是啊!”
香峰山下,一层翠竹围绕。
幽径而上,微风拂面,一阵芳香扑鼻而过。
管洛道,“半山腰,香蜂草分布密集,伏蛊应该也在那儿。”
王越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
半山腰
俯下身子,单手抚摸一片绿叶,王越道,“香蜂草根系短,分枝性强,易丛生,锯齿叶,叶片发散柠檬味香,花或白或淡黄。”
管洛道,“剑圣好学问”
王越道,“人活久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多了,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管洛道,“剑圣直爽,管洛长见识了。”
突然,一个一身黑衣、面向凶残、紧握尖刀之人出现,“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尽敢来偷伏爷的香蜂草。”
站起,冷视,王越道,“伏蛊在哪?”
那人战栗道,“香峰殿”
管洛道,“这就是差距?单单靠气场就能征服对手?”
抬头望去,山高处楼宇,王越道,“蛇鼠成窝,不除,难解民患。”
尖刀掉落,跪地,满脸哀求,“二位大爷,放小人一马,小人知错了。”
管洛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人仓惶欲逃,一团明火在他全身燃起,不让他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
没多时
管洛道,“伏蛊倒是会享受,近看这香峰殿,还真是气派。”
“什么人?尽敢擅闯香峰山。”,一个彪悍的黑衣人出现
瞧向香峰殿正门,管洛道,“伏蛊倒是会节俭,殿门前只安排了一个人巡逻,真是给我省了不少事。”
彪悍黑衣者道,“一群乡野民夫,值得伏爷花大价钱应付?”
管洛道,“是吗?我还真想知道,伏蛊是怎样的大爷。”
话未完,彪悍黑衣人全身已经被烈火包裹,一副挣扎的哀情。
***
潜伏,香峰殿
管洛私语,“不会有错的,一身白衣之人就是在明月酒楼闹事的领头人。”
微点头,走向众人。
众人惊,伏蛊单手抬起示意‘别动’。
王越冷冷道,“想当年,元鱼名声在外,是多么的了得。”
伏蛊拱手道,“剑圣莅临,未能远迎,实感罪过。”
管洛道,“你也有罪过?”
白衣人厉声,“放肆,伏蛊大人与剑圣谈话也是你能插嘴的?”
管洛冷冷道,“哦!是吗?看来江湖消息不一定都是真的,卢安,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人皮面具撕掉,白衣人道,“能看出我是谁,管洛你倒是真值几个钱。”
王越冷冷道,“江湖实力排行榜含的水份倒真是越来越大了”
卢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力士、残豹都是被一剑封喉的。”
管洛惊恐,“江湖第十四力士、第十五残豹都是倒在你的剑下?”
伏蛊冷眼,默认。
卢安道,“管洛,单从我的一次出手,就把我认出,你也不弱。”
管洛道,“怎么?难道你想求赐教。”
盯视着管洛,伏蛊道,“那倒不是,只是想拿江湖通缉榜上的悬赏,安抚下饥饿的肚子。”
王越冷冷道,“是吗?胃口不小”
斜视,伏蛊道,“剑圣,看在你与我......”
打断,王越冷声,“交情是元鱼的,你享受不到。”
后撤两步,伏蛊冷声道,“王越,剑法精妙,不代表你能一手遮天。”
众人动
王越冷冷道,“要是活累了,我就先送你们一程。”
众人惊而不动。
伏蛊冷声,“王越,绝门,一定会葬送在你手里。”
王越冷冷道,“你的遗言,我会谨记的。”
“哈哈...”,伏蛊冷眼,“遗言?你真的认为你们绝门的天地诀是无敌的?真是笑话。”
冷视众人,王越冷声,“怎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想验证下我的实力?”
伏蛊坚定道,“是的,很想知道天、地、人、贯四诀是怎样的神奇。”
王越冷冷道,“死人,是没机会知道的。”
‘铛’一声,数道剑光。
众人惊恐,皆未动。
伏蛊冷笑,“追风逐电,长虹贯日,横扫千军......”
话未完,伏蛊喉咙涌血出。
卢安惊悚俯视心脏处,“无所不至?”
砰砰两声,伏蛊、卢安倒下。
众人惊动
见状,管洛道,“剑圣,怎会食言,灵火。”
呼一声,欲逃之人,皆是全身烈火蒸腾。
***
香峰山下
管洛道,“这下好了,坏人都走了,而且都走的很远。”
王越未语
管洛跟声,“怎么?有心事。”
回视香峰山,王越道,“是的,我失去了一个好友。”
管洛疑惑,“此话何意?”
王越道,“元鱼的归隐,和我有关。”
管洛不解
王越道,“元鱼很有原则,对他人说我的事,违反了他的道。”
管洛道,“他是被迫的?”
叹声,“是的,我相信是的。否则,伏蛊不会知道他的胸前,是他剑道的漏洞。”
回想,管洛道,“不对,你不是划开了伏蛊的喉咙?”
王越道,“他是顾此失彼”
站定,管洛道,“那你知道,谁能胁迫元鱼?”
头微低,叹声,“只会是元梁”
管洛道,“也只能是他了,恩师与父亲。”
***
三四个时辰后
悦来客栈
“二位贵人,你们没事吧!”
管洛疑,“小二,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很希望我们有事?”
“爷,你误会了。只是今天坏人太多,二位爷又是外来贵客,小的表示关心一下罢了。”
察言观色,管洛道,“小二,看你的脸色,小镇又有大事发生了?”
“爷,你们没事就好。我这就给你们备菜去。”
挥手,管洛道,“这就免了,我们到明月酒楼吃酒去。”
“别别...,爷,那儿没吃的,上官当家都被绑架了。”
管洛惊,“什么?”
***
明月酒楼
“二位客官,对不住了,我家小姐被一帮黑衣人胁迫带走,酒楼没法运作。”
王越冷冷道,“小二,别急,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我们听。”
“二位贵宾,你们愿意搭救我们家小姐?我这给你们跪谢了。”
管洛道,“小二,先别谢,事情紧急,先把事情说了。”
......
[明月阁],管洛道,“店小二的口述,不难发现,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可能简单两下降住上官残月的。”
眉头紧锁,王越道,“可能,是我们害了上官当家。”
叹声,管洛道,“是啊!上官残月被劫,我们很被动。上官青又在闭关修行,事情很棘手。”
王越道,“不要想了,我会去救她,也会保证你的安全。”
管洛激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管洛道,“我这就去打探消息”
***
夜半三更
一人,一剑,人惆怅,剑依墙。
脚步声传来,人动,剑醒。
喝了几口清茶,管洛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那些黑衣人,带着上官残月当家,离开了蜀镇。”
王越道,“那你可知,他们去向何方。”
摇了摇头,管洛道,“我沿路查去,夜色太深,没人看清他们的最终去向。不过,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黑衣人将残月当做青云了。”
王越不快道,“你怎能确定”
管洛道,“想要我的命,就要牵制你。想牵制你,只能利用青云。”
取出,香峰山,伏蛊身上得到的悬赏令。
王越闭目仰头,“一颗脑袋悬赏五千两,这等金额,真是不菲。”
管洛冰冷道,“是啊!是有点份量,只是和当年你的一万五千两相比,差距还很远。”
张望,窗外,黑夜,一道闪光,王越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风波庄。”
见状,管洛道,“剑圣,上官残月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会一直相信你。只因你是剑圣。”
一阵小风,满屋子苦笑。
苦笑,让人清醒。
清醒的记起自己为什么活了这些年,清醒的记得自己为什么寂寞了多年。
清醒的人,心会愈加的慌。
慌得惊动,慌得迷茫,慌得怨恨。
一杯清酒,难掩自嘲。
眼色迷离,过往难忘。
两杯清酒,心愁难解。
是的,难解,难忘,难记。
难忘的人,难记的事。
人难忘,睡梦时,她的面容会很清晰,她的笑会很让人迷醉。
事难记,是人已经不清楚谁伤了他的心,心上的一道道伤痕,曾经是如何被淅淅沥沥的秋雨划破、击打,让人有痛的感觉,揪心的触感,不知所谓的麻木感。
麻木,习惯了就成自然了,自然了,感觉就没了。
感觉没了,一切就都随愿了。
是啊!随愿,要不是随愿,随心,灯下人,又怎还会来寻曾经想要自己命的心上人。
半壶清酒
触景念伊人
伊人的好,伊人的坏,伊人的满世界。
念着,想着,心空着,又满着;心苦着,又甜着。
朦胧,朦胧,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一阵凉风,一道光,响雷过。
醉了,他醉了。醉的他脑海里只有了那一天,只有了那个雨夜,那个女子离开的雨夜。
突如其来,苦闷的心,敞怀的嘲笑。
苦笑,大笑,狂笑,痴笑。
他越窗而出
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眼睛,朦朦胧胧,朦朦胧胧。耳旁响起,一片片回忆,一片片回忆。
墨色的夜,杂乱的林,迷失的人,淅淅沥沥的雨,滚热的泪。
多时
闭目,只有呼吸,来回穿梭在苦与甜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