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林深屋破杂草乱
秋风瑟瑟,枯叶飘落,远处林间几许风吹草动,此刻已是后半夜,密林之中分外寂寥。逍遥站立于枝杈之上,远望前行方向,心下暗想,老叫花子只怕是已撇下其他人,自顾奔向前方去了。
逍遥回首,身后的树下是华羽、华如嫣、花生、蓝染四人,他四人仍在安睡之中,此刻全然不知老叫花子已消失不见。
见树下四人仍在安睡,四人连日来星夜兼程风餐露宿,极是疲乏,逍遥心头着实不想惊扰到四人安睡。逍遥暗暗思忖,“此刻该当如何?”若是前去追寻老叫花子的行踪,难不成把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几人留在此处?林间多少野兽,更不知暗中是否早已有其他人已盯上我们。可若不去追寻老叫花子的行踪,心头总有几分愤懑不甘。
眼看那几个小叫花子还在树杈间躺卧睡熟,逍遥心中翻涌着不解惊叹,“究竟所为何事,他竟扔下一路随行的这几个小叫花子,自顾离去?”
夜风凛凛,月光黯淡,层林叠嶂,前方更是一片暗黑。逍遥飘然落于树下,轻声唤醒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四人,四人惺忪睡眼看着逍遥,逍遥开口道:“老叫花子……不见了。”
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面面相觑,实难想到在他们睡熟之际,老叫花子竟会离去不见。花生四下张望寻找一番,确不见老叫花子身影,而那几个小叫花子仍在睡着,花生心中一时情急道:“老叫花怎么会不见了?”
逍遥道:“刚才我在树上守夜,远处一阵风吹草动,我望向远处,只不过是稍一走神,待我回过神来一看,老叫花子已不见了踪影。”
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心知以逍遥的修为,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不被察觉之人少之又少,老叫花子武功修为高深莫测,逮着逍遥走神电光火石之间的偷偷离去,自然是早有预谋。只是,四人心中甚为诧异不解,老叫花子这般偷偷不辞而别,都不管不顾与他随行的那几个小叫花子,与之前行事极为不同,他这一去究竟所为何事?
回想之前,老叫花子要与他们结盟同行,一路上所经历的诸事,对于老叫花子的种种怀疑和好感,逍遥心下暗思,“回想起那时老叫花子所说,他担心此行有何不测,托我照顾那几个小叫花子,或许就在那个时候,老叫花子已有今时这般打算,那几个小叫花子托付于我,他好自己偷偷离去。”
华羽转眼瞧瞧那几个睡着的小叫花子,悄声道:“那几个小叫花子,打算怎么办?”
逍遥转眼看看那几个此刻一无所知的小叫花子,坦然道:“老叫花子拜托我照顾他们几个,送他们去到安全的地方,我答应了他,自当信守承诺。”
不多时,那几个小叫花子似有察觉,起身滑下树来,左看右看却不见了老叫花子,正自茫然踌躇间,逍遥上前道:“老叫花子前辈有要事先行一步,让你们几个跟我们一起赶路,我答应过前辈,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几个小叫花子不过嗫嚅小儿,唯唯诺诺,遇到此等大事全无半点主意。虽听逍遥说是老叫花子有要事先走一步,但那几个小叫花子心间隐隐察觉老叫花子是弃他们而去了,他们几个心下惶恐不安,着实不知老叫花子为何会这般,不知他们又该当如何。听得逍遥叫他们同行会送他们到安全地方,只道此行种种危险,若无高手庇护,自是寸步难行,那几个小叫花子心下暗想如此之外再无他法,当即都点头答应。
此刻间,诸人都已清醒过来,虽是后半夜里,但诸人经此一事,当下已无半点睡意。逍遥见诸人已无睡意,当即说道:“想来大家此刻也无睡意,不如我等此刻继续起行。”
当下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和那几个小叫花子便就起程前行。
天上黯淡夜月隐秘不见,唯有几颗星星稀稀散散,密林之中自是一片暗黑,几人借着点点星光,循着前行之路,缓慢前行。逍遥眼见前去路上暗黑一片,心中暗想,“不知前去路上,可否遇到老叫花子?先有孟掌门几人,后有老叫花子,这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一众武林中人趋之若鹜?”
一行人不知走了多时,只见得天际渐渐泛起鱼白,晨风清冷,丝丝寒意自密林中蔓延而来。密林中已不再暗黑一片,逍遥依稀可见前路上有前人走过的痕迹,地上些许错乱脚印,一旁树枝折痕仍在。
逍遥心下暗思:“瞧这些痕迹,似是有人不久前刚从此处经过,不知是孟掌门几人,还是老叫花子,还是其他人?”
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和那几个小叫花子继续前行,时至清晨,晨光微露,密林之中草木多许露珠,晨风凄寒渗人,几人也已赶路许久时候,衣衫已被露水打湿,脚下踩着烂泥,逍遥便说歇息片刻,待到太阳初升,朝露散去之后再走不迟。
几人寻到一处地方,此处地势平坦开阔,林木稀少,早有晨光透射进来,几人就在此歇息片刻,自后半夜赶路前行至此时,几人也都疲乏了。一路上,几人心头仍在不断思量,为何老叫花子会不辞而别,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但瞧那几个小叫花子,一路上垂头丧气,跟随在逍遥几人之后,甚是难过,心中怕是一时仍难以相信老叫花子会弃他们而去,此刻在此地歇息时,各个哭丧着脸,宛若丧家之犬一般。
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五人看到那几个小叫花子这般模样,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逍遥将一些干粮送到他们几人手上,安慰道:“老叫花前辈行事仗义,自是遇到万般无奈之事,不得已才先行一步的。“
那几个小叫花子接过干粮,拿在手上不曾去吃,也不曾说话,只是垂头叹气。逍遥心想这几个小叫花子一时难以接受,多说也是无益,便转身回走。
才走几步,只听得身后一小叫花子叫道:“你是不是杀了老叫花子?”
逍遥心中十分震惊,万没想到身后小叫花子竟会这般责问于他,逍遥转身,只见一个小叫花子站于面前,虽是蓬头垢面,但清楚可见其一双怒目。逍遥淡然道:“我怎么会杀老叫花前辈呢?再者说,
老叫花子前辈武功高强,行走江湖多年,又岂能轻易被人所杀?”
那小叫花子一双怒目当中,愤慨变作悲戚,近乎哭诉道:“它若不是被人所杀,是绝不会扔下我们几个不管的!”说罢,那小叫花子便一屁股坐在同伴身旁,不住叹气。
逍遥心中怜悯,未以其责问为意,走回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身旁歇息去了。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心知那几个小叫花子心中悲戚无助,也都几许叹息。
不多时,旭日初升,大半密林沐浴暖阳之中,林间充满清新之气,秋风微寒却也沁人心脾,谁言秋日多寂寥,今日当是个好天气。
那几个小叫花子歇息片刻,默默吃了手中干粮,心境也稍稍平复。逍遥、华羽、蓝染、华如嫣、花生几人吃了干粮,歇息些许时候,此刻已无疲乏之感。
当下几人启程前行。林中本就无路,一行人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前行,只盼着今早走出这片密林,前方大山已在眼前,但若是要走到山脚下,谁也不知还需走上多久。
密林之中浓荫蔽日,饶是正午时日上三竿之时多处也不见阳光,地上铺满层层腐败枯叶,树上多有潮湿青苔层生,林间弥漫着腐朽之味。
一行人穿梭于密林之间,绕行在古树之中,走走停停,停停歇歇,不知走了多久,但看天上太阳已向西斜,几人翻过一处山丘,只见前方竟有几间木屋,于密林当中若隐若现。
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和那几个小叫花子当即停步远望,心中暗道,“竟有人居住在这里?”
几人细看之下,只见那几处木屋隐匿于密林当中,几许枝蔓纵横而过,木屋早已是破败不堪,草占树侵,毫无生机。
逍遥几人便缓步走近那几间木屋,惊走无数飞鸟野禽。但看屋前院落已被杂草侵占覆盖,木屋屋顶塌陷,残垣断壁,好是凄凉。几人四下探看,没有发现丝毫有人在此居住的痕迹,只有空空如也的木屋四壁。
另一旁的木屋早已倒塌,一地废墟烂木,杂草青苔。
花生道:“这个地方不知多久没人住了。”
逍遥道:“不知道之前是谁居住在此……”
且说间,依稀听得木屋之后似有人声,逍遥几人心中一惊,屏息静听,又似风吹草动之声,何来人声?片刻似又听得人声呻吟,几人小心翼翼循着那声音绕道木屋之后,之间在屋后杂草间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气若游丝,脸色煞白全无血色,竟如之前路上所见孟掌门同行那人,身中“黑煞毒掌”后之状。
逍遥细看之下,心头一惊,开口道:“这人不是跟孟掌门同行中的一人,怎么会在这里?”
逍遥俯身便要询问那人,那人却在这时已然气绝而亡,死不瞑目,其状可怖。不知这人为何死于此地,又是何人所杀,逍遥一声叹息,缓缓道:“孟掌门一行五人,已死了三人。”
华羽捡起地上一截树枝,拨开那男子胸前衣衫,果然看到男子前胸一个“黑手印”赫然在前,确是命丧于“黑煞毒掌”之下无疑了。几人看过那人胸前显目的“黑手印”,心中不觉一凉。
华羽道:“不知何人下此毒手,一连杀了二人?”
那几个小叫花子似被眼前那人死状吓到,躲到了逍遥、华羽几人身后去了。逍遥抬眼大量四处,只见得四处并无打斗过的痕迹,这人或是根本未曾察觉反抗便已经中了“黑煞毒掌”,倒地不起。只是这人命大,没有立时气绝,苟延残喘受尽痛楚至此时,方才气绝而亡。
逍遥抬眼前望,依稀可见前方有人踏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木屋之后的密林之中。
逍遥心中暗想,“不知何人从此经过,是孟掌门一行人,还是杀人凶手?”
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和那几个小叫花子依着逍遥所望,也都察觉那道前人踏过深入密林中的痕迹,几人都望着眼前深不可测悠悠密林,一时无语。
唯有无尽杂草随着清冷秋风摇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