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忍辱偷生

第十一回:忍辱偷生

郭槐眼瞅着已为俎肉的齐天英,却因自己一时托大,而逃之夭夭,心中不免自咎,但旋即想到他先被“阴阳八角镜”打伤,后又被“雌雄双蛟剪”所咬,如此重伤,除非是神仙下凡,否则绝对难逃此劫,这才稍感欣慰。

掐诀将“雌雄双蛟剪”召回手中,抬头见六和金塔巍然耸立,熠熠生辉,心中暗想:“等那老齐头归天之际,便是我得此至宝之时,谅那老齐头油尽灯枯,带着小畜生也逃不了多远,到时候再斩草除根,却也不迟。”斜眼睨视李坤,阴恻恻说道:“刚才你可都看见了。”说话之时,那把“雌雄双蛟剪”已在手中蠢蠢欲动。

李坤早就猜到郭槐定会杀人灭口,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连忙双膝跪地,举起三指,对天盟誓道:“我李坤在此对天发誓,若将今日所见之事说与外人,定当五雷轰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偷眼观瞧,见郭槐并未痛下杀手,登时跪爬道郭槐脚下,哀求道:“今日弟子有幸得见师叔神技,真不亚于大罗金仙下凡、九天神魔降世,倘若师叔不嫌,弟子愿改投师叔坐下,终生侍奉师叔左右。”

那郭槐自打见到李坤时起,便对他的乘机应变大为倾心,,想到自己身在总坛,虽凭借着仙丹的优势,在修行上突飞猛进,深得宗主厚爱,只可惜入门尚浅,立足未稳,更谈不上培植党羽了,今日若真能将李坤收为弟子,实是一条不错的选择,但又恐他太过狡黠,待日后羽翼丰满,反戈相向,那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故此脸上杀机时隐时现,踌躇了良久,才冷冷地道:“你当真愿意离开百花圃,改拜我为师?”

李坤郑重其事道:“弟子如有二心,天诛地灭!”心中却在后面暗暗加上“你郭槐”三字。

郭槐道了声“好”字,从乾坤袋内取出来一颗红色药丸,又道:“这颗是‘彭尸淬神丹’,至于你该怎么做,我就不必多说了吧。”见李坤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凛然说道:“怎么……难道你不肯吗?”

这“彭尸淬神丹”乃是《万毒宗》最为阴狠的毒药,吞下当时,并无大碍,然每年发作之前,如不及时得到解药,一旦伏蛰在里面的尸虫出来活动,沿着神经,进入脑髓,四处啃噬,排卵繁衍,那份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自不必说,单就发作时的行为狂虐而言,犹胜疯狗。

又因其用料昂贵,炮制手法多样,制作过程艰难,不但会炼之人寥寥,是以一人制出,须得本人方能解开,即使那些嗜杀成性的魔道中人,也是谈“丹”色变。

李坤自知吞下去以后,对郭槐只得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忤逆,但此刻命悬人手,再无第三条出路可走,心中虽骂了千万句不止,却也无可奈何的接过丹丸,强作欢颜道:“多谢师叔厚爱。”言毕,将丹丸吞进了腹中,见郭槐杀气虽消,却始终不见笑容,连忙又道:“蒙师尊不弃,愿收弟子为徒,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请上受弟子三拜。”咚咚咚,行了拜师之礼。

那郭槐向天打了个哈哈,问道:“乖徒儿,方才为师赏你得那颗‘彭尸淬神丹’,在你心中可有怨言?”

李坤心中暗骂:“你这老魔头,我恨不得把你生吃活剥,挫骨扬灰。”嘴上却道:“师尊良苦用心,弟子又岂会不知?师尊是想令咱们师徒同心,日后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弟子感激还来不及呢,又焉能心生怨言?”

郭槐连说了三个“好”字,笑道:“为师果然没有看错,起来吧。”李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方了下来。就见郭槐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一张黄色符箓,说道:“此符名曰‘金钟罩’,乃千年灵龟之精血所画,为师耗费两年的光景,才将其制得,就当做为师送给你的见面礼吧。”手指一抖,那符箓轻飘飘的落入李坤掌心。

李坤手捧符箓,只见上面书着两列篆字,左侧书的是“急急如律令”,右侧书的是“符箓显神通”,中间写着个红彤彤的“勒”字,下面绘着一口栩栩如生的金钟,灵气袭人,威力不可小觑,当下稽首道:“叩谢师尊赐符之恩,愿师尊宏图大展,早日号令群魔。”

放下他师徒二人貌合神离不说,再表被封住大穴,动将不得的*平,见齐叔迟迟未归,心想:“不知齐叔他有没有抓住那些强盗,小胖子现在又当如何?怎么耽搁了许久,也不见齐叔回来?”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当中,*平那本是坚信齐叔平安而归的信念,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动摇起来,月光透过窗棂,在墙上投下*平的身影,当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兼之晚风吹打树梢所发出的“沙沙”夜语,不禁让人更觉凄凉。

等了不知多久,*平忽听屋外脚步蹙然,心中大喜道:“是齐叔回来了!”然大喜未半,又却觉得这步声似乎与齐叔有别,但若不是齐叔,又能是谁?他尚在疑惑,只听齐叔房内嘈乱不堪,登时勃然大怒,心说:“我当是谁?原来是条漏网之鱼,正好等会齐叔回来,将你们这些可恶的强盗一网打尽。”

蓦地里齐叔房中声息皆无,似是寻找到了件什么宝贝,*平心急如焚,暗道:“齐叔您倒是快回来呀,再迟片刻,他可就逃了。”焦虑之时,就听那人放声狂笑,直震得屋顶瓦砾“咔咔”作响,笑至后来,声音渐落,悲意却越来越甚,此刻与其说是笑声,还不如说是哀鸣。

*平心头一紧,情知此人绝非宵小,但是何人?他却不敢、更不愿去想,但听那人笑声越来越低,最后终不闻响声,隔了良久,才道:“昔日无心一善缘,换来今日之恶果,报应呀报应!”

此言出口,实不亚于晴天霹雳,登时将*平内心仅存的那一丝幻想击了个粉,心中惊道:“齐叔他这是怎么了?”泪水簌簌,滚过脸颊,模模糊糊见有道黑影从眼前闪过,旋而劲风击颈,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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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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