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智取玉盒

第十八回:智取玉盒

但见*平将翔龙玉盒平放草间的一块青石上,随即双膝跪地,哈下腰杆,将左臂上的纹龙缓缓向雕龙贴去,双龙越来越近,就在它们相距不足半尺之遥,原本在凹槽内旋转的血珠,此时竟兀自停了下来。

这一刻,两条蛟龙交相呼应,龙头对着龙头、龙尾对着龙尾,正应了诗文第二句中“唇齿相依”的意境,一阵莫名的灼痛从纹龙出袭来,*平尚在诧异,忽地被一股由玉盒内传出的巨大力量,推将出去。

*平怔怔地坐在地上,望着眼前华光流转,由虚化实,堪堪变成青、白两条体型小巧的蛟龙,端的是如坠梦境,只见两条蛟龙双双昂起头颅,放声长啸,进而飞腾升起,围绕在玉盒上空舒筋展脊、上下翻腾,似是在庆祝它们重获新生。

然则当双龙一眼瞥见从凹槽内徐徐升起的血珠,蓦地里止住嬉戏,俯冲下来,围着血珠盘旋不迭,双龙随着血珠越飞越高,待升至两丈来高,血珠骤停,阳光斜射其上,散发着红灿灿的光芒,宛若一颗稀世珠宝,令双龙为之痴迷,为之忘乎所以,纷纷张开龙口,扑咬过去,霎时间千万道炫目的红光从血珠上迸发出来,直*得*平双目紧闭,难窥一斑。

待*平再次睁开双眼,一条红色的蛟龙已是翔于空中,这红龙体型较青、白双龙相比大了两倍有余,虎须鬣尾,身披鳞甲,一双深邃的眼睛睨视前方,真个犹若君临,威风凛凛,势震八方。

便随着声高亢的龙吟,那红龙俯身冲将下去,张口叼住玉盒,身子一弯,借势又滑翔了些许,随即腾空而起,*平见红龙或作凌云之姿,或作俯冲之势,或作盘旋之形,或作游弋之态,映着那碧空白云,秋色万里,端的是如醉如痴。

蓦地里红龙身形一滞,将玉盒从口中吐了出来,又是一声龙吟,虽然依旧高亢,却难以掩盖它内心的凄凉,只见红龙头也不回扎向玉盒,如同那昙花绽放,固然美艳绝伦,奈何生命短暂,红光散尽,便与那玉盒一同,化作点点尘埃,随风而逝。

良久以后,*平才从这美妙的景象中回过神儿来,此时地上多了两件物件,一张黄色纸条和一本上书着《青凉册》三字的古书,他弯腰拾了起来,发觉黄纸上面空无一字,而“青凉册”三字笔画俊美,飘扬洒脱,看起来颇为眼熟,遂与手边的诗文对照,原来也是出自母亲的手笔,不由得倍感好奇,翻开封皮,见首页上书着“晓色轻云侵宝帐”七字。

随即翻至后几页,上面乃是用蝇头小楷逐页书写的一些诸如“药性赋”、“十八反”、“十九畏”等之类的中医歌诀及其详注,待到了第二章“日高重影锁阿琼”,则转而去谈法灸神针之妙用,而第三章“幸得昨夜庄周梦”中,更是列举了许许多多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其构思之妙,手法之巧,端的令*平眼界大开,兴奋不已。

*平越看越喜,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数日里他守在齐叔坟边,渴饮溪泉,饥餐野果,此刻腹中饥饿,顺手从口袋中掏出些野果子出来,胡乱塞进嘴里,倒也吃的香甜。

然而到了第四篇“何时两极昼夜明”之处,后面数页却是空无一字,想是母亲当日走得匆忙,以至于没来得及完成这部医书,当下将《青凉册》合上,仔细体会其中的精妙,想着想着,脑海中蓦地里生出一个念头,重新翻过四句篇目,顺序相连,恰好成了一首七绝:“晓色轻云侵宝帐,日高重影锁阿琼。幸得昨夜庄周梦,何时两极昼夜明。”

那*平虽天资聪颖,但年纪尚青,兼之自幼又在齐叔的羽翼下成长,对这首诗字里行间的人情世事,焉能熟谙?只觉得这第一句中的“晓色”、第二句中的“日高”及第三句中的“昨夜”,皆为描绘四时变化之景。

正如第一章“晓色轻云侵宝帐”中的那些歌诀,乃是中医入门必备之常识;而第二章“日高重影锁阿琼”中提到的针灸之妙,却非反复揣摩、痛下苦功,而不能体会;而第三章“幸得昨夜庄周梦”中记载的治疗方法,更是犹如午夜梦游,远非常人能力所及的了。

至于第四章“何时两极昼夜明”,倘不是齐叔昔日里经常将些奇闻异事讲给*平听,知道在南海的最南岸,那里常年冰封,渺无人烟,一年中总会有些日子昼夜通明,饶是他穷极所想,也万难理解何为“两极昼夜明”这句诗文的表面含义。

医书看罢,转而又研究起了那张空无一字的黄纸,既然父母将它装入玉盒,定然有其非凡重要的意义,上面多半也留有什么字迹,只是自己尚不得方法,难道这张黄纸上的字迹,也如玉盒般需要用重物事为媒方能显露?

这时,*平再度想起母亲留下那首谜诗,前两句“双龙引珠红光现,唇齿相依比亲情。”乃为开启玉盒之法,而后两句“天地两隔终有会,金龙重现紫玄庭。”直至此时,尚未用到,难不成会与这张无字黄纸有关?

那*平忽而望向《青凉册》,忽而转向无字黄纸,忽而又揣度起后两句诗文的寓意,久思无果,举目远眺,见云浮青天,草掩黄土,不由得眼前豁然一亮,莫不是这《青凉册》的“青”字与“天地两隔终有会”的“天”字相对,而大地便即是黄土,无字黄纸恰好正是黄色。

如此一来,《青凉册》则代指谜诗中的“天”字,而无字黄纸则代指的是“地”字了,诗句最后提到“终有会”三字,显是有令二物重逢之意。

*平想至此处,心潮澎湃,当下将无字黄纸与《青凉册》放到一起,可无论夹在何页、或贴放在书上的何处位置,无字黄纸依旧不见丝毫变化,冲动过后,静下来仔细思考,不由得暗骂自己愚笨,当日父母将二物同放入玉盒,若此法得当,岂不在黄纸上早就显露了字迹。

旋即回忆起刚才“以血为引”打开翔龙玉盒的方法,心中有所感悟,再度将咬破中指,他本想将“晓色轻云侵宝帐,日高重影锁阿琼。幸得昨夜庄周梦,何时两极昼夜明。”悉数写在无字黄纸之上,岂知却在首字甫毕之际,那黄纸上的一笔一划兀自活了起来,仿若一只只通了灵性的飞鸟,冲出纸面,追逐嬉戏,参差错落,相互交叠,最终连同那张黄纸,在半空中化为一句句父母真情的告白:我亲爱的平儿,非是父母愿离你而去,非是父母不贪恋红尘。

只是恰逢惊天巨变,只是太爱弄人。

我亲爱的平儿,我唯一的骨肉。

料你看至此处,已然长大成人。

料你揭开谜诗,已然经纶满腹。

若是苍天倾耳听,若是泪水换真情。

正如诗中之所言,金龙重现紫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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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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