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旁人在你眼中还算什么

一百零八章 旁人在你眼中还算什么

那是一种来自女人天生的直觉,若不是还有徐妍、余笙、牧沅几人随时否定我的猜测,稳定我的情绪。

那么,当时的我,一定会在出院的那一刻,直奔安家而去。

安堇年,那个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却又和我保持由远及近距离的人。再一次,牵引着我的心,往更深渊的地方行去。

……

徐妍拉着我,在余笙家闹到深夜,一直不让我有片刻空闲遐想的空间。

直到屋外的雨声“啪嗒啪嗒”拍打在余笙家露天阳台的玻璃屋顶上时,我才恍然惊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连绵大雨,倾泻而下,像是寄身在暗夜里的诡异声响,落在心口,疼在心间。

当一个人的恐惧因为天气的阴晴不定而无限放大,你才会知道,原来天气的好坏,跟人的心情,其实是息息相关的。

这一天的徐妍跟余笙,格外安静。

就连一向喜爱热闹的徐妍,也不再拉着我,家长里短。只是在余笙家用过晚餐后,拽着我和余笙,坐在他家沙发上看恐怖电影。

胆小如鼠的我在多次被电影里的恐怖桥段吓得哇哇大叫后,徐妍终于放弃,把恐怖电影改成了喜剧电影。

伴随着夸张的哈哈大笑声,时不时的在静谧的客厅里响起,为这满室的寂静添了几分喧嚣。余笙则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淡笑不语。

弯起的嘴角露出他那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在暗夜里电视光线的反射下,为他的长相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温文尔雅的样子像极了电视里常见的穷酸秀才,不急不躁,不慌不乱。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像余笙那样的人,注定是会活在屏幕里,受万人追捧的。

毕竟,这样好脾气的人,现实中已是少见。

看完电影,时针走向凌晨三点。

徐妍睡眼朦胧的拉着我的胳膊,说着半梦半醒的梦话,“林夕,我们什么时候去北京啊,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怪想他们的。”

徐妍的话,带着两分梦呓,轻轻的,不着边际。

我带着两分迷茫,三分清醒,半眯着眸子,在暗夜里寻找着亮光所在。

叔叔阿姨四个字,唤醒了我沉睡在脑海里的记忆。

已经记不起上次给爸妈打电话时是什么时候了,在儿女情长的演绎世界里,我显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

天生性子凉薄的我,本就不热衷电话,视频之类的通讯工具。这也就导致了我,越发淡漠的性子,以及跟安堇年一样如出一辙的怪脾气。

客厅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余笙踩着拖鞋缓缓走来,轻声问“徐妍已经睡了吗?”

我脑袋昏沉的点点头,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睡了吧,都已经说胡话了。”

“要我帮忙送她回去吗?还是你们今晚住我家客房……”

余笙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大清了,因为看似清醒的我实则以另一种状态进入了睡梦里。

一夜好眠。

再醒来时,是在雨后天晴的明媚阳光下。

我毫无形象的窝在余笙家的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半个身子已经落了地。徐妍挤在沙发的里边,时不时的甩甩她的大长腿,踢上我两脚。

我无辜受累,哀怨的把徐妍往沙发里边推了推,重新躺好。身上盖着的被子被徐妍拉扯去了大半,她梦语呢喃,嘴里如同嚼蜡一般,一直吧嗒吧嗒个不停,像是做了什么难得的美食梦,令她心神向往。

“徐妍……”在来回翻了两个身后,我确信自己在徐妍连翻的咂嘴声下,失了睡意。于是,便也扰起了她的好梦。

奈何,我低估了徐妍那雷打不动的睡意,在接连几次吹热气,挠痒痒,也没把她弄醒后,我放弃了。

再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时间尚早。

于是,起床洗漱,成了我今天的第一大要事。

当从自家镜子里看到蓬头垢面的另一个自己时,我有种被雷劈了的错觉。

不过才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就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可想而知,当徐妍从沙发上爬起会是何种境况。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不忍再想下去。

兴许是回了自家,有了一定的归属感,所以洗漱完毕后,我又滚回卧室,补了个好眠。

下午,助理小白打来电话,说杂志社有一批文件等着我去处理。而后,来不及跟徐妍、余笙打招呼,便一个人匆匆离去。

正值踏青时节,南方的天气时好时坏,正如早上还是晴光潋滟,下午却已成了乌云密布,眼瞅着,又是一场大雨。

我站在公交站台等候着公交车的到来,仍是拥挤的人群和喧闹的声响。

不过幸运的是,我总算在第一班公交车到来时挤了上去。

也许是许久不曾坐过公交车的缘故,我倒变得有点享受这公交车上的喧嚣。

很多时候,一个人独处久了,会莫名的羡慕闹市里人群的熙攘。像是久违的阳光普照,让躁动的心也跟着慢慢安静下来。

出于人前,溺于人海。是我曾经一度的追求,我喜欢掺杂着人情味的哄闹,以及事态变迁的发展。

唯一不喜的,便是自己是其中一员。

我只是想做个陌生人,或是旁观者,细数着那些流连在我身旁的人和事。感叹着戏剧性的变化,而后,踏上远方的归程,回归独属自己的那份平静。

正如现在的我,站在陌生的人群里,安静的像是个无所适从的小孩,四处张望。

慌乱莫名的涌上心头,我努力在公交车靠站的晃动下,稳定好身形。

走下公交车的时候,我的脸色,由白变成了可怖的苍白。浑身冷汗淋漓,以及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都在告诉着我一件事。

低血压发作了。

是了,晴雨交加的天气,最容易让人生出烦躁,当泛着沉闷的空气涌入鼻尖时,我的低血压无可抑制的发作了。

脱离拥挤的公交,我在路旁的长木休息椅上坐定。

大口大口的呼吸声,仍没有让我的病情好转。我像是个游荡在生死边缘的人,失了所有知觉。

当入目所及只剩黑暗,我无力瘫软至路旁的长椅上,任由死亡的气息将我包裹。

“林夕…你怎么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沈轲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呢喃着,话语无力“水……”

“我先带你回杂志社。”沈轲打横将我抱起,快步向着杂志社走去。

公交站台离杂志社本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不消眨眼的功夫,我便已经被沈轲轻放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小白抱着文件走近,慌张的问道“主编,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快去帮你家主编倒杯水来。”沈轲轻轻抬手抚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

在经过一系列的折腾后,我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很多,唯有眼前的人影模糊不定。

“主编,喝水。”小白把杯子递给我说道。

我摸索着接过杯子,笑了笑,说“谢谢。”

“怎么样,好些了吗?”沈轲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在喝完杯中的水之后,我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被冷汗浸湿的身上像是被雨水打湿了般,黏糊糊的,难受至极。

“怎么好端端的,昏倒在路边。要不是我去车上取东西,恰巧碰上你……”沈轲轻轻握住我渗着冷汗的手,后怕的说“我差点就以为,要失去你了。”

沈轲的手,略微颤抖,带着几分不安。他看着我,眸光深邃,言语温柔。

我一怔,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抽回手,说“放心吧,没事了。”

沈轲默不作声,失落的收回目光,说“林夕,你失踪的那几天,其实我很……”

“沈轲,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我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拒绝的话说了千百次,已经烂熟于心,朗朗上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样的沈轲,何曾不让我感到愧疚。即便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差劲,也不足以用只言片语来表明一切。

只是,我累了,不想再同他们有任何暧昧上的纠葛。

因为,我爱的那个人,或许还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等着我。

心里,因为有了某个人,而变得无比温暖。安堇年,这个似梦呓一般的名字,不停地在我的心底挣扎,咆哮。

“果然,你的心底只有安堇年,其他的人为你做了什么,你从来都不会过问的。”沈轲带着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我,接着说“你呀!除了安堇年,旁人在你眼中还算什么。”

沈轲的话戳到了我的痛点,点醒了我一直埋在心底不愿面对的事实。

我忽而想起昨晚徐妍睡觉时说的那句梦话“林夕,我们什么时候去北京啊,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怪想他们的。”

愧疚,油然而生。

连徐妍都知道说想我爸妈的话,而我这个做女儿的,却是在犹豫中,点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无数次的按下又收回。

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怎么也不肯迈出这实质性的一步。

“怎么了,傻了吗?”沈轲抬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没…没有。”我清了清嗓子,问“不是说有文件要处理吗?”

“哦,在这,主编。”小白精明的将怀中抱着的文件递给我,说“这是最近杂志社要签约的几个作者的资料,一审二审都过了,只剩主编你的终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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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情深:万千星辰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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