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捕快与女贼
此刻夜已深,兰州街上除了一些酒楼、赌档、妓院外其它店都已打烊了,街上显得很空旷,狄青云追那女贼也不知道追到那去了。雷凡、丁天佑还有那醉汉三个人前前后后绕了几条街,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正当三人毫无头绪之际,长街的两头突然亮起好多火把,把整条街都照得通亮。两边各出现有几十个人向他们三个所在的街中心围拢过来,走得近了才看清,这拨人身上都穿着武士服,手里拿着各式刀剑,前胸都绣一对金元宝。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面容清瘦的老者,穿着剪裁合身的丝绸锦袍,他的金元宝绣在了袖口,要不是手里拿着根精铜打制的旱烟杆,此人倒像个富商。一群人很快把雷凡、丁天佑和那醉汉围在了街中心。
“是金钱帮来了”雷凡低声道。他久居兰州自然知道这金钱帮在此地的势力强大,不好惹。丁天佑见这场面不小脸色也有些变了,只有那醉汉也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愣头青一个,神情依旧如常,看来是有些门道,光凭这份镇定从容就比初出江湖的丁雷两人强多了。
领头的老者目光扫视着三人,高声说道:“三位少侠好兴致啊,刚踩了我金钱帮的场子,还在这里逛街。在下金钱帮兰州分堂副堂主-韦保全特来拜会!”
“误会,误会...刚这位朋友喝大了推了下郑掌柜的......”雷凡与丁天佑两人指着那醉汉期期艾艾地解释道:“这事说起来我们也有责任,韦爷您大人有大量,我们仨包个红包给酒楼掌柜的您看成不?”因为自已三个人错帮了那女贼,后来那醉汉才跟酒楼的掌柜起了冲突,还把眼前这位金钱帮的韦副堂主给骂了。说起来这确实是一笔糊涂账,看来以后行侠仗义得搞清楚状况再说。
“误会个屁。”韦保全厉声道“兰州城谁不知道这豪客来酒楼是我金钱帮的产业,你们这是来砸我金钱帮的场子,这笔账得好好算算”
“好!请韦堂主划下道来,好歹我萧九朗都接着。”那醉汉原来叫萧九朗。他可不像雷凡与丁天佑这般天真以为赔偿酒楼掌柜的几个医药费就能了事,江湖中人讲的是面子,这韦保全带了这么多人来分明是要找回场子,今晚这事若不能善了,恐怕得见血了。
“姓萧的,你快人快语正对老夫脾气,速速报上你的师门来历,免得打断了你的狗腿你的父母师长又来哭哭啼。”说完一挥手,十几个帮众将雷凡与丁天佑隔开将萧九朗围在了中间。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像韦保全这种老江湖在没摸清对方背景的情况下是决不会贸然行事的。万一这萧九朗有强大的师门帮派,或者官府背影,鲁莽行事可能引发江湖帮派大战,那就不是自已这个副堂主可以担当的了,那醉汉如此嚣张自已也不得不防。要是这醉汉没有特别强横的背景就废了他,韦保全心里暗暗想着。
“想摸我的路子,打得过我再说吧。”萧九朗傲然道:“你们想人多想群殴我嘛?传出去也不怕闪了金钱帮的脸面,嘿嘿…”
“一对一单挑,你只要胜得了老夫,今晚我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再为难你。”韦保全不再废话,旱烟杆一挥,一招灵蛇吐信直点萧九朗胸前三处大穴。看得出来这旱烟杆实乃纯钢所制,只是用得久了被烟薰成了黄褐色,萧九朗不敢挥手去挡,侧身避过。韦保全的旱烟杆招式弧度不大,专打人体七十二处穴位,却是准确无比,要戳你左眼,决不会戳到右眼上。萧九朗些刻再无半分醉态,眼神中闪烁着夜猫般的光芒,几招下来,左闪右避,只守不攻,只待韦保全露出破绽。
又过了十多招,韦保全的攻势加快,招式也越发精妙,精钢打制的旱烟杆在他手里轻若木棒,一根旱烟杆舞竟舞出短枪、棍、锏的招式,煞是好看。
“韦堂主真好功夫!”围观的金钱帮众大声叫好,听到属下叫好,韦保全越发卖弄,压箱底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全力施为。
站在圈外观的丁天佑悄悄对雷心说道:“旱烟杆沉重费力,老头年纪又大,这样打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要输的。”
“我也觉得萧九朗并非无力反击,正在等待机会”雷凡跟丁天估在场外看得明白,也是这想法。
又打了十多招,萧九朗还是只守不攻。韦保全心里也明白不能一直这样打下去。只见他一声长啸,招式突变,旱烟杆一抖,里面残存的烟丝带着火星激射向萧九朗面部,这是他的的成名绝招“九九归一”,旱烟杆同时抖成九点攻成萧九朗,只有一点是真的。
要是没有烟丝扑面而来,萧九朗还是可能轻松的躲开这一招。此刻烟丝夹带火星扑面而来就不能再乱闪避了。萧九郎只得靠本能判断往前胸一抓,刚好握住了旱烟杆,同时左脚向前方扫去,踢中了韦保全的右肘关节。就在这电闪火花之间萧九朗完成了反击。
只听喀的一声,烟灰散去。韦保全跌坐在地上,左手握右肘关节,一脸的冷汗。右手垂了下来,竟已被生生踢断。
“兄弟们上啊,给韦堂主报仇。”有个金钱帮众率先喊了一声,其它帮众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了刀剑将萧九朗围起来。
刚才萧九朗将韦宝全攻向前胸的旱烟杆抓去,这一招着实凶险。自己前胸的衣服都被旱烟杆钩住扯掉了,露出的胸口上赫然纹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狼头,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那狼头栩栩如生,仿伄就要跃然而出。
“等一下”韦保全喝止了属下,强忍着巨痛站了起来。“阁下可是来自山上来的高手?”
萧九郎见对方认识自已胸口的纹身,也就“嘿嘿”冷笑一声,“不错,我便是,你待怎样!”
“好,好!我们金钱帮说话算话,绝不群殴你,后会有期。”韦保全瞪了眼萧九朗胸口的狼头,头也不加就带着属下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雷凡与丁天佑两个愣愣的看着萧九朗。
月明风高,天寒地冻。
兰州城东门外官道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相隔几仗踏雪急奔,但见前面的白衣女子几个起落闪入一片小树林。后面追的正是狄青云,老江湖常说逢林莫入,狄青云却是不管这些,直接追了进去。林中一片漆黑寂静,狄青云燃起火摺子,地上积雪厚过脚目,反映着火摺光芒,几仗内的地面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衣女子的脚印却从雪地上消失了。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是偷了萧九朗的女贼,两人的轻功都很高,但再高的轻功也不可能真的踏雪无痕。此刻她正躲在狄青云头顶的大树上,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扣着一把暗器,正等着狄青云搜上树来。只是她很快发现狄青云暂时不会搜上树了,不仅不搜上来,也不去其它地方搜,却在自已脚印消失的地方,用脚踢开了地上的积雪,悠然地盘腿坐了下来。
寒冬深夜,静得可怕,树林里连声虫叫都没有,时间也似乎过得特别慢。白衣女子紧咬牙关忍受着严寒,躲在树梢上努力不使自已发出一点声音出来。底下的狄青云却如老僧入定般盘腿而坐,一点走开的意思也没有。两柱香时间过去,狄青云的额头竟然渗出点点汗珠,头顶亦冒出缕缕白烟,他竟然就在树下打坐调息起来。
那白衣女子着实受不了便跃下树梢站在狄青云前面气鼓鼓的问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你追我做甚,快快从实招来。”
狄青云站起来悠然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奴家知道错了,求大人开恩,奴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白衣女子表情说变就变,马上可怜楚楚地看着狄青云。
“行了行了,你把偷来的东西留下,跟我回衙门,我会替你向大人求情的。”狄青云抢道“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
“原来你不是捕快大人啊?那这捕块令牌肯定不不是你的喽,那我扔掉算了。”白衣女子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铜牌扬了扬,做势便要向远处扔去。
狄青云的手悄悄握向了剑柄怒道:“那按姑娘的意思又待怎样?”
“很简单那!大人把奴家放了,奴家不管大人为何一身镖师打扮混入镖局有何目的,保证不说出去。还有奴家偷那醉汉的钱包也交给大人,这样好吧!”
“不好不好,这样不太稳妥。”
“怎么不稳妥呢,那要怎样才算稳妥嘛?”
“很简单那!我把姑娘抓起来,再由我送去牢房,我自然有办法让姑娘替我保守这秘密的。”
“不妥不妥,那那成啊!”那白衣女子拼命摇手道“奴家手里有暗器,而且有毒。这乌漆麻黑的,万一伤到大人就不好了呀!”
“姑娘说的也是,本官也决定不抓姑娘归案了,真接杀了再稳妥不过。”呛啷一声,狄青云拔出了宝剑。
“慢,慢慢!”那白衣女子急得大叫:“奴家是‘兄弟盟’情报组的人,那醉汉是野狼帮特使。野狼帮重出江湖,大人与我兄弟盟是友非敌吧。奴家也是跟踪野狼帮特使,不管大人混入镖局是何目的,奴家都不会给大人惹麻烦的。”
“我凭什么信你?兄弟盟情报组从那里探听到野狼帮的消息,又怎么知刚才那醉汉就是野狼帮的特使?”狄青云用剑指着那白衣女子问道。
“嗖嗖嗖”三声响,白女子也不答话随手掷出三件物品,一个捕快铜质腰牌、一个丝质钱袋、一个兄弟盟特有的白银腰牌,丢在狄青云面前。接着提醒道:“如果大人还在这与奴家纠缠,恐怕就要为两位镖局同袍收尸了。”狄青云见白衣女子亮明了身份,还回了捕快腰牌后也确实不能拿她怎么办,总不成以偷钱包的罪名带回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