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膏
关于陆风寨,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大抵就是流窜在江南的一群行事彪悍的山贼。
但若仅仅只是山贼,二人的表情也过于凝重严肃了,因此司竹漓便也知晓这个陆风寨恐怕不只是土匪寨子这么简单。
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二人,若是旁人一听仔细瞧出了事情的端倪,那司梅滢太过可疑了。
“自六岁开始她便在庄子上生活,我怕她会不会是在庄子上遇到了你们说的陆风寨的人,然后被胁迫前来。”抿了抿唇,司竹漓道,“我建议可以先调查下她这么多在庄子上接触的人,若是误入歧途,还可以早日拉她回来。”
司柏风有些气道:“依我看就把她抓起来审问一番,她可是想要了你的命啊!”
“可毕竟我对她是有亏欠的。”司竹漓这般道,司柏风也不说话了。
六岁那年,司竹漓高烧不退,险些夭折,一个道士路过家门,断言双生姐妹相生相克,只要二人在一处生活,命硬的那个注定会把命弱的克死。
苏氏本是不信邪,可眼见司竹漓气息越来越弱,只能尝试把司梅滢送走,结果第二天司竹漓就开始恢复了,自那以后司竹漓身体再也没出过问题。
道士说等姐妹二人及笄之年便接回,如今才接回来第五天,便出了这种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关系,司竹漓一直都心有愧疚,觉得因为自己害得妹妹要去庄子受罪。
“这毒一旦毒发,没有及时医治还能活下来的是极少数,你这妹妹倒是命大。”萧元谦道。
司竹漓眸光看向一旁列祖列宗的牌位,认真道:“或许是祖宗庇佑,我垂死之际突然就有个老爷爷扶我起来,还和我说了药方,随后就往我背后打了一掌,我吐出血就醒过来了。”
司柏风询问道:“什么药方?”
根据自己对此毒的判断,司竹漓想出了一个解毒方子,依着祖宗之名告诉了二人,方便他们替她配药过来给她解毒。
“母亲那你们先别知声此事,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怕她担心。”
“妹妹你真是懂事的不像你了。”司柏风叹气道。
司竹漓盈盈一笑:“祖宗说我有学医的缘分,我以前只顾着玩当然心浮气躁,不谙世事,但是鬼门关走一趟,又有了目标,自然就懂事了。”
“哥哥,等我出去,我要拜师学医你觉得如何?”
司柏风蹙眉摇头:“你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不比的小时候,哪还有时间给你拜师去。就算我同意,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古代人婚姻为重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一旁的萧元谦狭长的凤眸微眯,颇为意味深长道:“既然有医缘,若是为了嫁人而耽误,说不定世上还会因此错失一个良医。”
言罢,他递出了一个玉牌,幽幽道:“京城南大街的十六号医馆,里面有位老顽固声称只收徒不看病,若是你真有医缘能够通过测试,拜他为师,想必你父母亲应当不会阻拦。”
“拿着玉牌进去,他起码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会卖我一个面子。”
司竹漓接过玉牌,连连道谢,不禁对面前这个俊朗又开明的萧元谦颇为好感。
二人离开,司竹漓把玩着玉牌,通透的玉牌上刻着“宴玉”二字。
这才有记忆想起此人是祁阳侯之子,当今最得势的世子爷,年少有为,为皇上重要,此行下江南除山贼便是他带兵前往。
三日思过,托司柏风的福,不光没有受累,体内的毒也随着解毒药慢慢化开了不少。
回到闺中,正逢宰相夫人派人送来帖子,宴请司家姐妹二人前往,参加林家嫡次女林谣的及笄宴。
林谣与原主关系交好,送来帖子的功夫,还托小厮送来了她家中贵妃嫡姐赏赐过来的香膏,说是全脸涂抹次日便容光焕发。
司竹漓拿着香膏笑道:“这古代也有面膜这般东西,还是涂抹式的。”
嗅了嗅其中成分,都是养肤的东西,甚至比现代的化妆品更要适合敏感肌肤。
于是本着与妹妹司梅滢以德报怨,消除多年不见的隔阂,她便将其一分为二,送去了司梅滢那里。
这香膏下午刚送,傍晚时分饭菜还未到,苏氏便杀气腾腾的过来了,怒道:“我没想到我教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此等毒蝎心肠,就因为梅滢不包庇你就怀恨在心,想毁了她的脸让她去不得宴会吗?”
司竹漓捧着医书,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要毁妹妹的容,让妹妹不去参加宴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氏狠狠地把先前司竹漓送去的香膏扔在了她面前道:“里面掺了毁人脸的红粉,现在你妹妹脸上都肿了一片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司竹漓拿着香膏,不怒反笑,还真是不留余力的陷害过来。
“母亲,你女儿在你眼里就这么蠢吗?”司竹漓抬眸,十分坦荡无惧,“我会蠢到害别人的脸要自己亲自送去香膏?”
“若是如此猖狂无惧,我为何不现在就直接承认罪行呢?”
苏氏被司竹漓说得一愣,若是想害人,确实没必要自己亲自送去,这出了事不是立刻就会找上她吗?
司竹漓又道:“其次红粉颜色与香膏并不一致,当时我送去给司梅滢的时候还特意打开演示了做法,当时红儿就在我身边,红儿你说当时是这个颜色吗?”
红儿摇头,坚定道:“夫人小姐是被冤枉的啊!这般价值千金的东西小姐何苦拿去害人呢?”
“红儿说到点了。若竹漓在母亲眼里真是那般自私自利,蛇蝎心肠的人,随便拿个普通香膏送去就是了,何苦糟蹋这价值连城的玉容膏。”
见苏氏神情动摇,司竹漓再次道:“再者,这香膏涂抹是需要丫鬟帮忙的,红粉这种东西妹妹可能不认识,但是丫鬟怎会不认识,还任由往上抹?”
苏氏脸色越发凝重,这么一说才发现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