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伎俩
司竹漓认真道:“所以母亲,我怀疑这事是有人故意栽赃给我,意图让我与妹妹的关系变得更僵。”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苏氏一惊,顿时想通了其中的细枝末节。
苏氏在家中是嫡次女,府上没有尔虞我诈,出嫁后如今的司董生又是个痴情人,也并未迎娶姬妾,故此她自己是思量不出这种弯弯绕绕的。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司竹漓这么一说,她思量一番道:“你是说她身边的丫鬟使坏?”
“我是这般猜测的,一来那个小欢本就不是府中家生子,并不是妹妹去庄子时候您送过去的那几个贴心丫鬟。二来这香膏里加东西也就身边亲近之人能够做到。”
苏氏闻言柳眉竖起,怒道:“定是外面下九流的贱婢见梅滢心善纯真,就来钻空子,看我不把他们发卖了去。”
“母亲莫急,现在也没证据,但你可以治她个照顾不利的罪名打她一顿板子,而后暗中派人盯梢她动向,不然这么贸然打杀了妹妹的丫鬟,妹妹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小惩大诫,而后在静观其变。”
司竹漓循循善诱之,让苏氏也缓过来,不由对自己这个女儿另眼相看起来了。
不由心生疑窦,那日毁画之人会不会真的是冤枉了她,毕竟她这般处处为梅滢着想。
看到苏氏的眼神,司竹漓就知道她应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原主是个性格直,不懂迂回,只会喊着自己被冤枉,从而气急顶撞苏氏,反而让苏氏觉得是在狡辩。
司竹漓拿出另外一半玉容膏递给苏氏道:“这是没有加了红粉的,这东西本就带着药效,可以消减舒缓妹妹的过敏红肿,你拿去先给她用着。”
说罢,打开玉容膏往自己脸颊抹开了,表示这东西确实没问题。
苏氏心头一紧,这毕竟也是她的女儿,握住她的手道:“娘相信你的。”
司竹漓心头叹息,若早在当初苏氏能够想通,也不至于让原主气得毒发身亡。可偏生苏氏也并没有坏心,仅仅只是被利用了,也叫她只能无奈。
等苏氏离开,司竹漓眉头也紧蹙起来,她很好奇既然用了如此阴的毒药,为何这次用这种伎俩对付她。
或许是误以为司竹漓没有毒发,所以就直接来这般伎俩,算准了司竹漓性格直,咽不下这口气,故此才这样用香膏算计。
又或者,司梅滢始终都不知道那毒会要了她的命,仅仅只是为了更多的得到苏氏的疼爱才用这般笨拙的伎俩。
她更倾向,也更希望是后者猜想,毕竟血脉至亲,怎可能痛下杀手。
次日一早,司竹漓便打着出去逛街挑首饰的幌子直接前往了萧元谦说得那家医馆。
古色古香的木屋,带着药草的味道,让司竹漓穿越过来后久违的感受到了舒适,似乎她天生就该与药草为伴。
许是来得早的关系,只有几个青年在整理药材。
司竹漓低声问候了几人,但几个青年都沉默不语,自顾自的收拾药材。
司竹漓耐着性子上前询问,直接认准重点道:“二位公子,不知你们师傅今日可在店内,我想来拜师学艺。”
如此这么说,这几个青年才抬了一眼看他们,他们神色复杂道:“一个姑娘家也来拜师,这里不是给你们过家家的,还请回吧。”
古代女人学医的并不多,大多都教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贤淑之德。
“女子为何不能拜师学医,我同你们一般,有手有脚,鼻子闻得出药材,眼睛看得清病症,为何我来拜师便是来过家家呢?”司竹漓驳回道。
这话把面前几人说得一怔,为首年长的一个道:“你说有手有脚我不反驳,但是你说你能闻出药材可就说大话了吧,世间草药千万,虽有味道不同的,但也有味道相近的,一旦错良药变毒,那是会出大事的。”
“像你这般口气大的姑娘,想来就图一个新鲜,莫要浪费我们时间了,还请回了吧。”
司竹漓勾唇一笑:“公子不相信,一试便可,我蒙眼光闻,若是我可以判断出药材,你们便不再为难我。”
说罢她摘下了帷帽,显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如芙蓉般的漂亮的脸,几人呼吸一滞,耳根微红,别开头道:“那若是错了一个,就请姑娘死了这条心吧。”
司竹漓依旧淡笑,似乎十分有把握,拿起一旁的布条蒙住了眼,径直道:“开始吧。”
第一个药材放置在她手心,轻嗅。
“杜仲叶。”
第二个,她扬唇。
“简单,茯苓。”
第三个,几个青年咬咬牙找了个难的递给她,不料她立刻道。
“白秋,和茯苓味道相近,但她要更重一些。”
如此猜下来,竟十几个一一猜中,青年们从原本的轻视变成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这换做他们也是练了几年才能够有的。
看这姑娘不过及笄之年,嗅觉如此灵敏,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重流,莫要为难这小姑娘了,让她进来吧。”
司竹漓摘下发带,对着几人浅浅一笑,重流一时看得怔神。
“那我可以进去了吧?”她盈盈浅笑着提醒,重流这才缓过神来,请她入内。
屋内一老者正品着香醇的美酒,看着年纪约有五十光景,但气色饱满,精神矍铄,看来很懂养生之道。
“小小年纪,嗅觉过人。”老者这般道,“但老夫已经不愿收徒了,见你有缘,倒是可以赠你几本医书,也不枉费你奔波辛苦。”
司竹漓拿出玉牌递上,老者眼皮一抬,笑道:“原是这臭小子引荐你过来的。”
顿了顿便又改了口道,“罢了,那老夫给你个机会,若是通过测验,那老夫便收你这个徒弟,若是没有,那便也是没有缘分,回去与那萧世子说清楚,不是老夫不教,是你慧根太浅。”
“我明白,还请先生出题。”若说起初她只是想为自己医术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那此刻在瞄见他手边的药方之时,她是真心想拜师了。